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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供玩赏(23)

作者:正弦倒数 时间:2022-11-12 09:31:15 标签:BDSM 主奴

  “我要了你的钱,你就会跟我在一起吗?”阮祎睁着眼出神,说这话时,他感到心好像都要被挖空了。

  贺品安简直想扇他两耳光,又怕把小孩儿的牙给打松了。

  “你不会要。”贺品安把手放下来,不再碰他。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刚刚怎么会哭?

  你不哭,我又怎么会去找你。

  “我是不是特别没有魅力啊?”阮祎不舍得从贺品安身上起来,可他又想看看贺品安,就那么腻在贺品安肩头,朝那人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还行。”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睡觉?”

  贺品安低下头,专注地看看阮祎。那双眼太清澈,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你要听实话吗?”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了耳朵。

  “你说呀。”

  “别跟我这个岁数的男人睡觉。”将阮祎的上身推远了几分,他淡淡道,“如果我今天带你过来睡觉,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人了,也不会是狗,只是个玩意儿。你想我那么对你吗?”

  阮祎一下子就明白了贺品安那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每天都想你,我想你……”他急出了哭腔,他很怕贺品安对他失望。

  看他又要哭,贺品安搂住他的腰,倾了倾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递到他手里。

  “听我的,回去好好念书。你压根没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为了哄人,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还没有对谁有过这种耐心,“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的责任。”

  听着这种如同告别的话语,阮祎的眼泪都要流进玻璃杯里。

  看着他就想起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他妈的,阮祎真的跟他儿子一般大,太荒唐了。

  不由自主地拿出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他说:“刚上大学就来搞这些东西,不学点好。你爸知道非削你不可。”仿佛忘了自己在阮祎这个年纪做过多少傻逼事儿似的——够他去世的亲爹削他好几辈子的。

  阮祎揪住贺品安的衣角就不肯撒手,他把眼垂下去,显得脆弱而落寞。

  捏着杯子的手轻轻发着抖,他吸了吸鼻子,竭力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

  他小声说:“我没有爸。”

 

第21章

  ============

  21

  没人说话的时候,只能听到窗外雨声滴答。

  贺品安感到自己的心尖像被蜇了一下,疼痛倏忽而逝,片刻后只剩下一阵酸麻。他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他确曾经历过这样的事。从前他在部队里时,有只蜜蜂顺着他的领口钻进了外套里,慌不择路,把刺针蜇进了他的肩膀。彼时他正是这样一种感受,疼倒不是很疼,只是肌肉有点发麻,甩甩膀子,缓过劲儿来,又为那蜜蜂感到不值。他只疼一瞬,那蜜蜂把刺针留在他这里,终结的却是自己短暂的一生。

  十几二十岁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些异想,却不知分享给谁听。

  贺品安沉默了半晌,一连抽出几张纸巾。

  好像明白了小孩儿这么难缠的原因。

  说实话,他不是没见过这种倾向的。他在圈里混了将近二十年了,他什么都见过。

  贺品安捏着阮祎的下巴,左右摆弄着,帮他擦掉鼻涕眼泪。

  “多大岁数了还哭?”

  贺品安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一句话说出来,不用刻意加重语气,就足够让人心里发怵。

  阮祎被他镇住了,却还要梗着脖子,小声反抗:“怎么难受了还不让人哭呀?”

  “那也不能碰上什么事儿都哭啊。”贺品安皱起眉头看他,“窝囊不窝囊。”

  阮祎被贺品安数落得特别难受,他心想我这都是因为谁啊,想完又觉得自己真欠。

  他委屈地喃喃道:“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窝囊。”说到伤心处,眼泪哗哗。

  “我一想到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就想哭,我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阮祎在说小孩子话。贺品安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头疼。

  这一刻,他又想象阮祎是个坏掉的水龙头。

  “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你了?”

  “那你喜欢我吗?你喜不喜欢我?”阮祎猛地凑近,杯子里的水被晃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衬衣湿了,裤子也湿了,阮祎跨坐在贺品安身上,那张精致的巴掌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贺品安果断地用食指抵住小孩儿的额头,明示他保持距离。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坦然道:“挺喜欢你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他觉得自己没有撒谎,不然他没办法解释他对阮祎的特殊关照。

  阮祎却这话给打懵了——他只听得见前半句。捏着水杯的手指轻微地哆嗦起来,加速的心跳仿佛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不嚣张了。阮祎低着头,仓皇地避开贺品安的目光,讷讷道:“你什么意思呀?”

  被水泼湿的位置有点尴尬,贺品安搡了他一下,说:“回去,坐好。”

  “噢……”

  重新坐回贺品安对面,阮祎坐得端端正正,双膝并拢时,感到大腿一阵火辣辣的疼。

  贺品安徒劳地用纸巾蹭了两下湿掉的衣襟,等到再抬眼时,看到阮祎红着鼻尖,像个小学生似的端坐在那里,觉得有点好笑。

  “我们现在平等地沟通一次,好吗?”

  从前在家养狗,每周就会有这种谈话环节,以便于他了解奴隶的想法。

  说了喜欢之后,也并没有旖旎的氛围。阮祎预感到贺品安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抵触地向后缩了缩,又不得不点点头,别扭死了。

  “回答。”

  妈的,这句话根本没必要。他训狗训成习惯了。

  阮祎被男人指令性极强的话语吓得一抖,下意识挺直腰杆,回道:“好、好的。”他太紧张了,气儿都要喘不上来,咬了咬嘴唇,试探地补充了一句,“那你不要这么凶。”

  “我哪儿凶了?”

  “……嘴都撇下来了。”

  贺品安被他的话噎住,心想难不成还要我给你笑一个?

  “不过还是很帅的嘛。”不知想到什么,阮祎忽而笑开了,睫毛上的泪水在灯下发亮。

  被蛰麻的地方变得暖融融的,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伸手去抓,抓到的都是柔软。

  阮祎已经暴露了太多弱点给他,如果他想,他尽可以将那人耍得昏头转向。

  他最擅长做这种事,有许多段这样开始的关系,或许正是因为太多了,此刻便不想了。

  在床上他确实欣赏不来阮祎这一款的,可他不排斥身边出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辈。

  决定好的事就不需要犹豫。

  贺品安不准备跟阮祎绕圈子,隔着茶几,他真的朝阮祎扬起一个淡然的笑。

  “我喜欢你,像叔叔喜欢小侄儿。”

  这话怎么听怎么道貌岸然。

  他轻轻地笑着,阮祎的手就死死地抠住裤缝线。

  贺品安不让他哭,他就不哭。

  阮祎垂下眼,眼皮很沉,他在这平和的环境里感到心悸,好像又一次被贺品安掐住脖子。

  像个犯人一样,等贺品安给他定罪。

  看男人斟酌着措辞,很想用吻堵住那张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

  “你不属于这个圈子,你也没有做好进圈的准备。带着臆想贸然进来玩,太容易被骗。”贺品安缓缓道,尝试克制着自己身为年长者的傲慢,不过不大习惯。他用建议的口吻说出陈述句:“到此为止吧。”

  说不哭就不哭。

  阮祎蹭地站起身来,拿着杯子,说:“我去接水。”

  逃命似的离开,饮水机在靠近门厅的地方,距离贺品安几米之外。

  阮祎停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抿着嘴唇,缓了一会儿,心脏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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