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得得得……打住!”乔言用力锤了一下宋寻的肩膀,“我就不该跟你这种富二代提钱,你丫根本就不靠那点工资吃饭!”
有关沈殷失踪的消息,乔言说者无心,宋寻听者有意。钟建国在电话里曾经跟他提到过废弃实验室里有过一张沈殷的工作照,他的失踪和这个项目有关系吗?
宋寻越来越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已知的那么简单,于是他借口离开了包厢,给钟建国发了一条消息。消息发过去没过多久,钟建国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确定他失踪很多年了?”电话里的钟建国似乎有些怀疑:“……有没有……再多问问别的什么同学?”
“和他有联系的同学不多,目前我只能打听到这一些。”宋寻道:“老师为什么会怀疑这个消息有误?是有什么时间节点没对上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好一个孩子就这么失踪了,怪可惜的……当年你们可都是班里的尖子生啊。”钟建国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本想托你尽量找到他,这样可以配合警方做进一步的调查。不过既然他已经失踪这么多年没下落,那我也就不再单独通知警方了。小宋啊,今天是跨年夜,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新年快乐。”
话落,一道绚丽的亮光划过天空,玻璃窗外的跨江烟花表演刚刚开始。包厢内,新年倒计时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新年快乐……钟老师。”
第24章 别往下查了
大年初一,晏江刑侦支队虽然只来了一半的人,但还是拉满了过节整体加班的氛围感。
除了大清早局里的分管领导陪着市委过来走访慰问了一圈以外,整个支队大楼上下忙忙碌碌,走廊的脚步声都不带停的。
连着几个事关人命的大案子堆积在手上,进度却始终停滞不前,如今白景聿每天最怕接到的电话就是领导打来的深切慰问。
于是他今天干脆一上班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门心思窝在监控室看商场爆炸案当天的监控视频。他本人总算是清净了一上午,不过可把某些人急了个够呛。
临近中午,叶谦推开监控室的门,看到白景聿的坐在椅子上来回盯着屏幕,这才舒了口气道:“老大,要找你可不容易,咋不带手机呢?!”
“不想接江副局的电话。”白景聿十分坦然道:“用慰问的表象来掩盖他催案件进度的事实,虚伪——你手里拿的什么?”“唉,你别说……还多亏江副局前几天送来的情报,我们有了点儿新线索。”
叶谦把材料递给白景聿,“你还记得富灵路车祸那两个死者吧?分局送来了两个人的档案材料,上面显示两个人曾经是同事,都曾在同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就职过。最重要的是,我们同时发现误服药物导致暴毙的二号死者曾经的就职单位里也有一家医疗器械公司,股东和前一家的有重叠,都有一个叫汪岑的人。”
白景聿眼前一亮,接过材料道:“这么快就把嫌疑人的信息串起来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以前没有发现过?”
“说起来这条线索查得着实有些坎坷,我们去查了两家单位的经营状态,发现这两家单位早在五年前和三年前就分别注销了。”
“不过我们从工商遗留下的税务材料上联系到了当年给其中一家公司做帐的外包会计,会计说那家单位就是一家用来给员工挂社保的空头公司,并没有实际经营地。她说当年和她直接联系的人就姓汪,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个汪岑?”
白景聿顿了一下道:“那这个叫汪岑的没顺藤摸瓜查下去?”
“查了,汪岑此人今年59岁,照理说马上就到正常退休的年龄了,结果两年前意外中风,目前住在护理院里。我们本来想去护理院问他几句话,结果护理院说这个人在意外中风过后瘫得很彻底,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白景聿揉了揉太阳穴,“啧”的一声皱眉道:“查到的线索不是公司倒闭就是证人瘫痪,你能不能有个好消息说给我听听?”
叶谦不接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幽幽道:“……老大,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
白景聿头也不抬:“你别特么给老子说废话,有什么话麻溜的。”
叶谦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就是突然有一个想法,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的水有点深?”
白景聿斜睨了他一眼。
“你看啊,就是你觉不觉得所有的事好像都只停留在表象……”
叶谦用手比划着,“每当我们找到一点点新线索,就马上断了。又找到新线索,又马上断了。永远这样不停地循环着,好像有人拿着剧本不停地指挥着我们碰壁撞墙似的……不应该,也没这个道理啊。”
“没有不透风的墙,查不到新线索说明还没挖到关键点。”白景聿用手里的材料拍了拍叶谦的胳膊,“先别想那么多没用的,昨天捞起来的那具尸体身份确认了吗?”
叶谦点点头,“老虎带着人正在马不停蹄地对照全市近几年的失踪人口进行DNA比对,有结果了马上通知你……”
口袋里铃声炸响,叶谦没说完的话被突然呼入的手机铃打断。刚接通,叶谦就忍不住对着对面的孟凡咋呼道:“什么情况,你不是就在隔壁吗?就这么点路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对面的孟凡声音低沉:“你找到白队没有?”
叶谦愣了一下,“……找到了,他就在我旁边,怎么了?”
“让他接电话。”
白景聿一脸茫然地从叶谦手里接过手机,凑到嘴边道:“喂我是白景……”
“——白队。”孟凡的声音毋庸置疑:“门口保安室有个人给你投了个匿名包裹。”
投这个字用得很妙,以至于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门卫室大爷到现在还在一旁吓得直抖索。
十分钟之前,这个用黑胶带里三层外三层缠起来的快递箱子,被一个骑摩托的人从半开的窗户丢进了门卫室,正好砸中了正在刷手机的看门大爷王从贵。
王从贵捡起箱子一句粗口没来得及爆,突然听到箱子里隐约传来微弱的“滴答滴答”声,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王从贵突然“哇呀”一声丢下黑箱子逃出值班室,嘴里还喊着“炸弹!有炸弹!”,结果半分钟之内大楼里一半的人都跑下楼来,甚至有人一个电话迅速叫来了隔壁楼的防暴队。
白景聿黑着脸从大楼门口拥挤的人群堆里挪出去,盯着那只被扔在空地上的黑包裹看了一会儿,嘴角抽了抽道:“确定是寄给我的?”
一旁的孟凡递了张条子给他道:“这是贴在那只箱子上的纸条,老王丢出去的时候把纸条扯下来了。”
白景聿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用圆珠笔端正地写着“白景聿收”几个字,字体看起来还挺娟秀。
不过既然对方选择把送给白景聿的箱子丢在了单位门卫室,肯定做好了白景聿万一正好不在单位的准备。
无论箱子里是定时炸弹还是遥控炸弹,能否正常爆炸的不定因素都太多了。就这么草率地把箱子鉴定为危险爆炸物,显然有些唐突。于是他朝着王从贵道:“老王,丢箱子的人长什么样你看到了么?”
“一、一溜烟跑……跑了。”王从贵道:“白副队,我听的可是千真万确,里面真的有倒计时的声音,您可千万别过去,一会儿它就要爆炸了!”
白景聿瞄了一眼包裹,满腹狐疑却碍着防暴队员已经到场,与其遣散了还不如便先由他们去排查然后再把王从贵教育一顿,好让他以后在刑侦支队的大院里工作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刚才下楼时孟凡特地把白景聿的手机带下来,这会儿他打开屏幕随便看了一眼,一早上十八个未接来电和99+的未读微信让他分分钟忍不住想重新合上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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