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手表的不是肉体凡胎,而是不锈钢制成的指虎,街头地痞甚至能用这东西杀人,砸在脸上最轻也得毁容。
徐惠芬见自己男人落了下风,干脆抱紧霍无归,胡乱用嵌着黑泥的指甲试图去抓霍无归。
赵襄甩开所有人,一个健步冲上来,紧接着就是一记背摔,把满身肥肉的农妇猛地掼进门口的尘土里。
“你……”徐惠芬呆滞地看着赵襄,下一秒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警察打人了!杀人了!”
周边的围观群众一听,立马更来劲了,张望的动作已经从偷偷摸摸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打红了眼的苗才贵挣开简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反手就要朝简沉扎去。
“小心!”瞥见苗才贵动作的赵襄大声喊道。
简沉脸色一白,眼睛紧盯着苗才贵的刀,却仿佛吓傻了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想要接住那把刀,必然要握住苗才贵的手……
一秒后,霍无归一腿凌空袭来,狠狠踹在苗才贵后心。
苗才贵一个踉跄朝前扑去,霍无归以迅雷之势般顺势踢向苗才贵膝窝,反剪双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最后,他伸手接过杜晓天扔来的手铐,朝苗才贵喝道:“不许动!刘彦昌,把他们俩带下去,寻衅滋事,买卖尸体,破坏他人财物,还敢来公安局门口闹!”
旁边,刘彦昌将徐惠芬铐上手铐,将两人带去了隔离室。
人群散去,只有简沉站在原地,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手。
熟悉的湿冷爬上后颈,他垂下头,轻声自嘲了一句:“果然,退学是对的。”
明明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为什么还是连最简单的肢体接触都没办法做到……
不知为何,已经走进局里的霍无归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深深看了简沉一样,沉声道:“愣着干嘛,还想站在门口丢人?”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一众刑警和王局齐聚一堂。
霍无归桌上放着块破碎的IWC,肩头的伤口崩裂,鲜血从纱布里渗出,一脸紧绷地盯着简沉和赵襄。
“你们几个真是要气死我算了!分局门口和家属打架!没看见有群众围观吗!”王局捶胸顿足,气得牙痒,“小赵!你,不会把人劝进来再说吗!还有你,简沉,傻看着干嘛,等人把你捅死吗!丢不丢分局的脸!”
说罢,王胜利看看简沉,又看看赵襄,一个是老搭档的宝贝儿子,一个是刑侦队少有的外勤女警花,哪个都舍不得骂。
纠结再三,王局转向霍无归道:“你看看你这几个好手下!这演得是哪出!沉香救母吗!”
赵襄一愣,终于没忍住笑了:“还别说,这还真能对得上号。”
这故事该有的真是一个没少,沉、襄、舅,连沉香他爹和哮天犬都有了。
“那母呢?”杨俭嘴比脑子转得快,说完就悔不当初,迅速闭嘴。
王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环视一圈,找了个软柿子捏:“简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给我听一遍!”
刚刚的监控他已经看了,只有简沉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在警局门口动手,看来还算有点分寸。
“革……革……”谁料简沉犹豫了一下,脑子里空空如也,低声坦白,“报告王局!我是法医,我不会!”
王局终于忍不住怒吼:“你是法医就敢不背了是不是!你爸知道你不会吗!霍无归,给他发一份!不会就现在学!”
一份文件瞬间被丢进简沉手机。
王局还觉得不够,横眉冷对,指着那一片低头装死的年轻刑警道:“简沉,投屏,让所有人学学!”
简沉一怔。
王局怒道:“愣着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没一个会的!”
“好……”简沉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几秒后,会议室的大屏幕慢慢出现了他的聊天界面。
【玛利亚:《三大注意八项纪录》】
尽管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点开了文件,但这屋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刑警。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备注为玛利亚的对话框下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
【霍无归。】
霍无归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简沉。
周围所有刑警都屏住了呼吸,半晌后,杨俭忍不住了,耸着肩膀拼命憋笑:“哈——哈哈哈哈——简法医!你救的……你救的母,原来是圣母啊!”
赵襄飞速在桌子下踹了杨俭一脚,小声道:“快别笑了,当心霍队揍你,哈哈哈哈!”
又一个绷不住的。
终于,整个会议室翻了天,四处传来憋不住笑的猪叫和马叫,一时间宛如动物园开进了北桥分局,把王局气得吹胡子瞪眼。
笑声的中心,简沉低眉顺眼,一脸诚恳:“霍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王局,检讨之后我来写,事情到此为止吧。”霍无归看向王局,顿了顿,“大家只是保护同事,而且,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多亏了这会议室里一迭声的“沉香救母”,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贾富仁了。”霍无归冷静道。
十七年前,贾富仁带着一套目连救母明代刻本,出现在绑架案现场。
作者有话说:
小简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备注在短短半天后就暴露了。
第10章 骨化
那个人真的再无往日影子吗?
“你确定要继续装傻吗?”
空无一人的审讯室里,霍无归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衣,气定神闲地靠着椅背。
贾富仁自认经商多年,见惯了大场面,但面对这个容貌俊朗、精悍锐利的年轻人时。却不知为何下意识低下了头。
多年的刑侦经验和更多年的富二代经验,让霍无归呈现出一种全方位的自信。
“贾富仁,你还记得年华福利院吗?”霍无归淡淡掀起眼,黑沉的眸子注视着他,“需要我提醒你吗?”
“艹你……”贾富仁脸色骤变,暗骂了一句脏话,磕磕绊绊地逞强,“什么年华福利院!我不知道!”
霍无归双手撑着桌面,倾身逼近贾富仁:“十七年前你带着一套明万历年间的目连救母刻本,去过年华福利院。”
“你不是古董商人,对吗?”霍无归讥讽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靠地底下那些破烂玩意给自己攒了一身行头,现在就能做个新贵商人了吧?”
——地底下。
听见这三个字,贾富仁明白自己原形毕露、无可辩驳,挪动着身体靠进椅子背里,试图避开霍无归的目光,额角渗着冷汗挤出个谄媚的笑:“警官,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带着从地底下挖来的刻本腆着脸去卖,却被拒之门外?”霍无归冷冷地看着他。
审讯室里的冷气很足,阵阵寒气笼罩在屋内。
不锈钢的桌面映出霍无归的脸,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跨越十七年梦魇、奔袭而来的阴森恨意:“还是知道更多——?”
比如,你眼睁睁目睹了一场绑架案,却选择了一走了之。
霍无归声线拉长,并未将后半句宣之于口,呼吸深处却仿佛又闻见了那间昏暗小屋里的腐烂气味。
那天曾有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贼带着一套刻本来过,他毕恭毕敬地管绑匪叫“先生”。
他说自己一路从年华福利院找了过来。
是为了见先生一面。
可惜,那位先
生对那套带着新鲜土腥味的刻本毫无兴趣。
不死心的小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转到了地下室。
“救救我们!他在发烧!他快死了!”孩子的呼救声宛如地狱深处的悲鸣。
越来越微弱的声音砸进那个小贼的耳朵里,也敲打在他的神经上,地下室有脚步声传来,捧着刻本的小贼犹豫再三,最终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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