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把咔嗒器扔给何已知:“要不要用它来训练戈多,应该交给你来决定……毕竟你是把它从街上带走的人。”
何已知坐在仓库外,手里捏着黑色扁块。
手指按在薄片上,只需要轻轻按动,就可以发出连续、清晰的:
“咔嗒。”
“咔嗒。”
“咔嗒。”
像是某种令人上瘾的解压玩具,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远处的灌木丛中出现,飞奔到他的面前。
何已知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动物:“……阿狗?”
哈士奇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只是蹲在何已知跟前,随着他无意识地拨动响片,跟随咔嗒声做出不同的动作:站立,趴下,转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像是熟练的拍照模特。
而当何已知抬起手想要摸它时,阿狗却畏惧地一缩头,转身跑开了。
(本章完)
第47章 认可5
何已知又找PVC问了一遍阿狗的事情, 但不出所料得到的是第一次一样的答案。
艺术家并不知道哈士奇是哪来的,只知道在他接手仓库之前,它已经在这附近游荡了一段时间了。
“它不经常出现在人前, 不过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它的存在,毕竟很少能看见这种品种狗流浪。”PVC说,“之前好像还有狗贩子想抓它,但是蹲了几天都没蹲到。它太谨慎了,我都怀疑它上过反侦察课程。”
何已知:“它会不会是学长养的?”
“你如果认识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PVC说话的表情像在讲鬼故事,“他是那种看到活的皮卡丘在面前呼噜脸蛋都不会上手摸一下的人, 别说哈士奇了, 就算是哆啦A梦居住任意门请求成为他的宠物他都要考虑一下。”
“……哇。”何已知只能回答。
晚上, 何已知一如既往地躺在拼图的左半边, 右边传来莹莹的光亮。
在蓟北院子的时候,雁行经常工作到深夜, 那时他们三个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按照自己的时间表生活互不干扰。但是搬到这里就不一样了,仓库没有隔断, 只有一片巨大连通的屋顶, 所有人的作息都被同一盏大功率顶灯的控制着, 没有人可以逃脱,即便是拥有开关控制权的教练本人也不可以。
雁行坚持所有的灯光都必须在11点30之前熄灭,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之后的20分钟,是PVC一天24小时里唯一感到些许困意的时段,一旦错过这个机会, 艺术家就只能瞪眼到天明了。
可能连PVC本人都不知道雁行有多关注他的睡眠问题, 但是何已知不止一次地发现身边的人会在黑暗中保持清醒, 直到听见PVC的呼噜声才闭眼。
但今天显然是个意外,大灯早已熄灭,手机显示的时钟已经过了零点,而雁行仍然开着电脑。
何已知躺在拼图上,感到既惊奇又诧异,只可惜他没有勇气像对方之前一样一巴掌过去把屏幕按灭然后问:“眼睛不想要了?”
又过了一会,就连躲在被子里偷偷玩手机的山竹也发出悠长的呼吸。
何已知撑起身体。
“我影响到你了?”雁行小声问,同时把屏幕的亮度降得更低。
“没有,”何已知问,“工作很忙?”
雁行转头看了他一眼:“把你的眼镜戴上。”
何已知在枕头旁边摸索了一下,找到自己的眼镜,草草架在鼻梁和耳朵上。
雁行把电脑往他这边侧了侧,让何已知看清屏幕上的内容。那是一张敏捷赛的线路图,就像第一次比赛时何已知从主办方得到的那张图一样,但似乎更复杂。他仔细地看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其实是在一个场地里安排了两个区域,一半是一条完整的线路,另一半是分散的单体障碍,二者穿插着有效地利用有限的空间,但又留下了足够的空白互不打扰。
看到何已知奇怪的表情,雁行解释道:“我想抓紧把它弄完,趁着你还没忍无可忍对我发火。”
面对这莫须有的指控,何已知连忙撇清干系:“我怎么会对你发火?”
“不会吗?”雁行挑起眉毛,“你已经用那种苦心焦思的表情看了我两天了。”
“我只是有点着急……”
“你发誓没有一丁点生气?”雁行把屏幕转回去按了关机,彻底熄灭前变黑的液晶显示屏映出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何已知闭嘴了,在雁行的观察力面前,狡辩明显是没有意义的。
“我可以发誓不会对你发火。”他最后说。
拼图另一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把这段对话放在心上,只是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雁行承担了遛狗的工作,其他人则留下来按照他的图纸重新摆放障碍物的位置。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不再让PVC负责任何拆卸组装的工作,这让整个过程顺利了很多。
何已知检查着每个障碍,确保它们两两之间都有合适的距离,希望在雁行回来时让他看到一幅满意的画面。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山竹忽然问。
另外三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听了两秒。
“好像是有人在敲门。”候灵秀说。
何已知朝门口看过去,果然看到卷帘门没完全落下的空隙里露出一双脚,准确地说是一双女士布鞋。
他让其他人继续工作,自己走过去抬起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带着老花镜,眯眯眼大嘴巴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到他就发出一声开心的惊呼:“哎哟,真的是!”
“奶奶?”何已知认出了这是那天他和候灵秀在花间地小区遇到的老太太,抬高门让她进来,“您怎么找到这的?”
“二单元的孙老太告诉我的,”老太太捂着嘴偷笑,“她说这里住了几个年轻小伙子还养了好几条狗,我就猜可能是你们!你们不知道吧?孙老太和她的姐妹经常假装丢垃圾来这里偷看,说可以看到不穿上衣的帅哥。”
那说的是山竹,何已知非常确定,他经常训练得热了就直接把衣服扒下来当毛巾擦汗。
“我会提醒他注意的,”何已知无奈地往后看了一眼,至少现在所有人的衣衫都是完整的,“奶奶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上次你不是帮我修了灯泡嘛,我就想答谢你们。”老太太把地上的折叠小拉车打开,“这是我自己烤的蛋糕……”
她从手拉车的布袋里取出一个盖着锡纸的大碗。
“没事,奶奶你不用——”
“不行,”他的话被老太太严肃地打断了,“如果你修了灯泡,但是不接受我的感谢,那这件事就结束了,你们再也不会见我啦。”
她把碗放到何已知手里:“只有我送蛋糕感谢你们修灯泡,你们再感谢我烤蛋糕,我们才能继续见面!你看,我专门用了陶瓷的碗,这样你们吃完就还要把碗还给我,是不是很聪明?”
老太太大剌剌地把自己的心机说出来,反倒让何已知无法拒绝。
而且不得不说……老太太烤的蛋糕卖相相当不错。
何已知收下蛋糕,正好碰上雁行遛完狗回来。
“哎哟,这么多小狗!”老太太很兴奋。尽管Captain妲己教父看上去体格都不小,但还是被她统称为“小狗”。
老太太蹲下去,从包里掏出牛肉干,戈多第一个扑了上去,雁行在后面拉着牵引绳,怕它们动作太大伤到老人。
何已知对他做了“我待会解释”的口型,看着老太太把肉干掰碎了喂给它们:“您准备得还真是充分。”
“那是当然啦,我经常能碰到小狗的,得准备好呀,”老太太笑呵呵地说,“今天早上还在路口看到一只黑白色的,好漂亮,毛很长,眼睛圆溜溜的,可惜被抓走了。”
“黑白色的……难道是阿狗吗?”何已知心里一惊,他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张哈士奇的照片,“奶奶,是这样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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