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Alex是有名的老选手。”
“Alex是站着那个还是怀里躺着那个?”何已知问。
“……是狗。”
戈多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依然两眼放光地盯着赛场里。
工作人员复原好障碍物,又拿铲子整理了一下草坪,夜间露气凝结的水珠,早已经在一上午的日光沐浴中蒸发了,现在赛场里的草干干的,散发着清爽的气息。
“这次完赛的人会很少。”雁行自言自语。
“为什么?”何已知听到了。
“3号到4号,还有9号到10号,转弯角度超过180度,而且距离太短,跑起来很难。”他一边说一边指,每个障碍物脚下都标着数字,正反面不一样。
何已知似懂非懂地听着。
就在雁行要继续说明时,裁判吹哨了。
小白狗Alex从主人身上跳下来,原地蹦了两下,和主人进行完坐、趴、握手的一套互动之后,在裁判的示意和主人的带领下,像一颗点燃的炮仗一样冲了出去。
Alex看上去只有何已知两只手并起来那么大,即使四条短腿倒腾出幻影看上去也不是很快,但是它每通过一个障碍场下都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它的壮汉主人每次都恰好跑在它的前面,在障碍物前短暂停留,等它通过又马上跑到下一个地点,两个外貌上看上去无比不协调的搭档配合得行云流水。
Alex从最后一个跷跷板上下来,他的主人已经站在终点等他,小白狗没有一丝停顿直接冲过去扑到壮汉怀里,壮汉骄傲地把它举起来。
如雷的掌声和欢呼中,小狗大口地喘着气,但是满脸写着喜悦。
“好厉害。”何已知不禁感慨。
“这轮很可惜,差一点就有成绩了。”雁行一边鼓掌一边道。
“刚才不是很完美吗?”
“从9号隧道出来进10号跨栏的时候,线路要求的是先绕180度的反跳,但是它做成了正跳。如果没有失误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可以拿奖牌。”
“但是……”何已知看向终点不停用带着胡茬的下巴亲吻小狗额头的壮汉。
但是他们看上去那么开心。
戈多在包里兴奋得直叫。
“它好像很喜欢比赛。”何已知说。
“那你呢?”雁行忽然抬头看他,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也心动了吗?”
“什么?”
雁行在眼神和话语里注入过量的糖分,不加掩饰地对眼前的青年施加诱惑:“带Captain参加比赛。获奖会有奖金,不获奖也没关系,我会付你工资,来回太麻烦你可以直接住在我家,如果你不介意离城区远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上封面啦
(本章完)
第5章 郑韩尼
何已知走进眉月胡同7号院的房间,室友郑韩尼正在对着一地书和衣服发愁。
“你回来得正好,帮我想一下。书分两个箱子装的话,就会少一个箱子装衣服,那就要付增件费,可是为了不增件把书装在一起的话就会超重,又要付单件超重费,应该怎么办?”
“把书平均装在几个箱子里,空出来的地方装衣服。”何已知跨过狼藉的地面,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智机!”郑韩尼把装好的一箱衣服倒出来,“不愧是全知全能何已知。”
“谁让你是我的Honey呢?”何已知倚着橱柜,面无表情道。
郑韩尼是中韩混血,韩尼在韩语里的发音就是“Honey”。
何已知一开始听说这件事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听到他的韩国友人一口一个“Honey Jung(郑)”地喊,才接受这个身高1米8几体型厚实的男子本名叫做蜂蜜的事实。
“嗯,有情况?你每次叫我Honey都没有好事。”郑韩尼警觉。
何已知说:“你下午不是要去学校吗?帮我打听个人。”
何已知估摸了一下他剩下的东西,预计这搬家工程没个再一周多结束不了。
可手里只有学校退出来的半年学费和住宿费,没钱找中介,天天一个人在大学城附近的社区里转着找房。
只是这次路过的是郑韩尼,蹲守路边的变成了何已知。
“谁?”
“他柜子顶上放着奖杯,应该是体育生。”何已知回忆起雁行家进门那一大面镜子和衣柜,在最顶上有一排像是奖杯和奖牌的东西,隔得太远看不清细节。
“不会吧?这么帅!”
郑韩尼走近看,纸箱子上面挖了两个洞,里面趴着一黑一白两个毛球。
两年多以前何已知从学校出来,还没跟父母坦白退学的事情,着急找地方住。
郑韩尼没收拾多少就被手机闹钟打断,一边喊着“蛋完蛋完排练要迟到了”,一边蹦跶着找鞋穿。
郑韩尼把装好的几个箱子垒到称上,发现比计算的多了整整10公斤,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见箱子在动才发现是姬东墙和司马从容钻了进去。
青年大剌剌地坐马路牙子上读书,脚边放了一个纸箱子,上面用红笔写着“领养小猫”,字迹青俊飘逸。
“叫雁行。我看见他家里有你们学校周年庆发的那个礼盒。”
“假真?我都没有。”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在路边拉琴的Honey郑,一曲圣桑的《天鹅》拉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直把寒风中的何已知感动得涕泗横流,当场就把买煎饼果子剩下的零钱掏出来要给这位流浪的艺术家。
“要是金主就好了,”何已知勾起嘴角,“他在城北有一幢平层别墅,还在家里弄了个狗的运动场。”
“雁行是吧?我回头帮你问问。这人就是你新找的金主?”
“是挺帅的,要是能卖了投资我的戏就更帅了。”何已知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从郑韩尼打包衣服的箱子里把两只猫捞出来,“等我从哈蒙尼欧回来,把司马从容和姬东墙捧成巨星。到时候它们就自己赚钱自己买猫粮、自己雇人铲屎。”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过了几天又在同一个地方碰见。
马上要考试抢不到琴房只好在外面练习的郑韩尼被他吓个不轻,两个人四只手捂着两块钱,在大冬天的街上推过来搡过去差点给彼此磕头。
郑韩尼凭借外籍身份和音乐特长在蓟大的高水平艺术团拉大提琴,一口汉语讲得炉火纯青,除了一激动爱把词语反着念,平常基本听不出是混血。
“梦做!”
猫控加偶数控的郑韩尼一下就被击中了,他看到何已知身边还倒着一个行李箱。
“你在找地方住啊?要不要跟我一起?”
“房租?”青年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
“1500包网不包水电。”
青年总算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了他:“是你啊,还是算了,和学音乐的住太吵。”
“……我出一半猫粮。”
何已知把书合上,抱起纸箱子:“室友你饿吗?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那个时候司马从容和姬东墙加起来还不到1千克,单手就能抓在手里,现在两只手提一个猫人都要往后仰。
郑韩尼一边系鞋带一边欲言又止,何已知叫他有话直说。
“你真的打算去法国?”
“当然,那可是哈蒙尼欧,难道你会拒绝格莱美的邀请吗?”
“我们做古典的不关心格莱美——这个不重要,重点是就算是奥斯卡也不会要求你自己出钱参加啊。”
“我们做戏剧的也不关心奥斯卡。而且奥斯卡也不会报销差旅费,报销差旅费的是诺贝尔。”
“这根本不是差旅费的问题!你要自己找演员排练、演出、还要准备舞美、道具……而且还在法国,这得要多少钱?”
“紧凑一点估计40万。”
“还有音响呢,配乐呢,你知道现在的曲子怎么计价吗?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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