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当面说更好,宁作侧身让人先进,自己则倚在门边里侧的墙上,一边等何须,一边往回倒翻看消息。
前面都是废话,只有倒数第二条是正经发言,说的是:还看得挺严,我争取一下。
结合最后一句“等着哈”,宁作很难不联想到一些可能性,他朝门口看过去,为的是找何须,却猝然对上了一双大眼睛,对方也被吓到,脑袋往后缩了缩。
何须站在门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他对周旋久摊开双手,像在展示礼物:“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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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玩得尽兴,男生和女生包间各自分开,因而在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来时途中的小插曲,他们都沉浸在演唱中,对突然加进来的陌生人也没有展现出更多的好奇心。
这使得角落里的三人仿佛自主形成了一个他人无法参与其中的隐藏空间。
宁作坐回了原位,周旋久夹在两人中间,他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大屏幕,后背挺直,一双纤瘦的手腕支在大腿上,手指局促地缩进手心里,全身绷得有些紧。
没来过这种地方,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是一种比完全寂静还令他感到恐慌和不适的状态。
周旋久本能想贴近熟悉的人寻求一些安全感,他的眼珠小幅度地转动了一下,偷瞄旁边的人,对方面色阴沉,紫红色的灯光打下来,更将其衬托得难以接近。
他抿了抿嘴,悄悄抬起屁股往另外一边挪了挪,仅几厘米,何须西瓜在手,专心地吃着,对此毫无察觉,宁作的眉毛却即刻拧了起来。
他盯着周旋久,身侧的手稍动,又黑着脸移开视线,随手挑了杯啤酒仰头喝得精光。看见桌上放着的骰子,他目光凝了凝,抬手拿了三个出来,按住其中一个,往边上一甩,滑到了何须面前。
等人看过来,他才慢悠悠地把剩下的那个送到周旋久面前,解释道:“无聊,玩玩,输了喝酒。”明知道答案,他还是恶劣地偏头问旁边的人,“会么?”
周旋久眨眨反应了下,伸手拿起眼前的陌生物件,摆弄了几下,完全看不明白,诚实道:“不会,但我,可以学。”他看了眼宁作,欲言又止,转而对何须说,“你可以,教教我么?”
何须吃着西瓜,听到后擦了擦手,搂着人乐此不疲:“当然可以啦小久儿。”还大咧咧地说,“不过要喝酒的话那我得好好教了,可不能让你被欺负。”
他随口一句,戳中了某人的心思,宁作却丝毫不显心虚,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到了其他地方。
由于环境因素,说话必须要靠得很近才行,周旋久和何须的脑袋处在水平位置,趋近贴在一起,只要一方将脸稍微再偏几分,就能肌肤相亲。何须同样喜欢男生,如此距离如此氛围最适合催生一些东西。
这个画面刺激着宁作,莫名激化了他心里要灌醉周旋久的想法。
手指无意识拨弄着骰盅里的骰子,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对面满脸认真的人,宁作想,就算教得再好学得再认真又如何?何须不知道周旋久的状况,他知道,这种差距不是用心教就能消除的。
暗藏的火花四溅,一把把下来,确实如宁作所料,开头凭着新手运气周旋久也赢过几回,但似乎换了主场,那个运气不好的人便成了他,桌面的酒杯几乎空了。
何须都有点看不下去,偏周旋久不是个甘愿认输的主,明明已经开始发晕,但宁作一问:“还继续么?”他都会倔强地说:“要。”
越到后面还越起劲,周旋久不自觉就远离何须,逐步往宁作那挪。
两人腿贴着腿,膝盖顶着膝盖,周旋久晕乎乎的,脑袋时不时就要晃两晃,好几次直接栽进了宁作怀里。
宁作没一次动手推开,也没搂住,就看一眼怀里的人,又默默撇开视线,等对方自己起来。
这种情况发生之后,周旋久的运气又神奇地恢复了过来,最后那几把都是他在赢,酒全是宁作在喝,直到包间里的几箱酒被所有人分光,这场游戏才走向终点。
一旁没有获得任何体验感的何须丝毫不见恼,他后知后觉眯起了眼睛,目光在面前浑身泛着酒气的两人身上来回游走,随即弯起嘴角,取过一片冰西瓜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其实标题名我本来想取:吃西瓜
哈哈
第三十四章 拐走
局散人也纷纷散去,宁作扶着周旋久到门口,忽然想去趟厕所,他交代了何须几句,反身回了店里。
一个小时前王麻就来要过人,当时何须也是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对方,获得了他们现在的住址,并答应完事之后会将人直接送回家。
此时他联系着王麻,实时报道现场情况,目光一时没从手机上移开。
周旋久从宁作怀里脱离后,倚在了门口的柱子上,他正脸对着柱子,头抵在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硌得疼,他保持静止承受了会儿,哼唧了两声,抱着柱子调过身,换成后脑勺靠在上面。
何须这边聊完,侧头查看情况,噗嗤笑出了声。
柱子上的花纹被拓在了周旋久的额头和脸上,一个波板糖纹路的旋儿刚好印在他脑门正中间,看起来滑稽又呆萌。
就像周旋久的很多举动和反应是天然而生一样,何须对周旋久有着天然的好感,看着完全被酒泡晕的周旋久,他觉得好玩,上手戳了戳,指尖走迷宫似的,从脑门旋儿的中心点顺着滑到脸颊。
周旋久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五官皱了皱,连抬手挥一挥的力气都没有,何须憋着笑,又捏了两下他的脸。
宁作出来就看到何须笑得像个痴汉,手还放在周旋久脸侧摸来摸去。他眸光转暗,几步上前,一掌拍在对方手背上。
周旋久本来就处于半昏睡状态,又一直有人在脸上动手动脚,他没有真正失去意识,耳边啪一声,彻底吵得他睁开了眼睛。
宁作沉着目光睨着何须说:“你别笑得跟个变态似的。”他自认为没用多少力。
何须“嘶”一声缩回手,面露无辜地控告道:“你这是真把我当恶人惩治啊!那我也太亏了,不如我直接亲上去。”他说着弯腰努起嘴,往周旋久那边靠了靠,不过是做个样子。
宁作眼皮一跳:“啧。”下意识抬手,要往人脸上再来一下。
何须眼尖,视线往下瞟到:“我靠。”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宁作,头向后仰躲了躲,张开嘴正准备继续控诉不满,突然一个人影张开双臂拦在他前面,口齿含糊:“你、你干嘛……!”
身体摇摆着,周旋久勉强能找准对面人的位置,他将横在两侧的双臂改为在身前伸直,一个阻拦的姿势,又说:“怎么、怎么,要打人,你才、变态。”
他对着空气说完这句话,双手拦的也是空气,视线更是飘着落不到实处,唯有身体真的站在了两人中间,宁作见状及时收了劲,换而抓住周旋久的胳膊,将身体逐渐倾斜的人拽正过来。
他蹙着眉,目光带了些火。
周旋久两次站边都选了何须,按理来说不应如此,可事实偏就这样。不是说喝醉之后人的反应才是真实的么,周旋久凭什么下意识选何须?不对,应该是,何须凭什么两次都被选?你俩熟么,再熟有多熟,能有他和周旋久相处的时间长?
原本注视着周旋久的宁作,倏地瞪向了他身后。
察觉到锐利的视线,大概是兄弟间的默契,何须马上就找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嗨,哪敢没经过人同意就偷亲,那才是真变态吧。”
回忆起什么的宁作:……
“不过没想到小久儿这么喜欢我,还保护我呢,”何须伸手过去拍了拍周旋久的肩膀,朝宁作得意地扬眉,“你说是吧?”
这时候周旋久眼睛又完全闭上了,靠宁作的手支撑着,他立在原地半站不站,膝盖打着弯,何须这没心没肺的一掌压上去,直接不堪重负,双腿一软要跪在地上。
感受到手里向下的力道,宁作心脏一颤,注意力归位,侧身跨步上前,换手支住周旋久胳膊的同时,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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