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久被拽得东倒西歪也不恼,吸了下鼻子说:“上个星期,老师就,说了。”
“是么。”才上了一个月左右的课就开始定角色,宁作终于反应过来,秦织羽开班,主要目的不是训练,而是选拔合适的演员,也终于明白当时秦织羽多次劝退的原因。
周旋久现在如此勤奋,显然是恢复了以往的斗志,他有时候很聪明,未必不清楚自己和他人的差距,恐怕正因如此,晚上才会来这继续练习,宁作想,那他也没必要说出来打消对方的积极性,更何况他由心觉得刚才舞蹈的周旋久,才是真正的周旋久。如果对方不停,他能一直看下去。
松开袖口,宁作站到一旁说:“那你继续练吧。”
“奥。”重新调好音乐,周旋久偏头瞟了眼宁作,“你是,要看吗?”
“怎么?”宁作说,“例行检查。”
周旋久将头转回去,面上没有一点胆怯,淡淡笑着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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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练完,宁作没忘记手串的事,此时再提起,他假装看不懂周旋久脸上的闪躲和心虚,带着疑惑跟去了对方卧室。
这次他停在门边没进去,仍然能闻到一些香气,味道还没散尽。
进了屋,周旋久直径往床边去,宁作看他先在枕头边翻了翻,又走到书桌旁的架子边,拿起他那个小挎包翻了翻,停下动作,又在那定了几秒,再回身时,一脸不是很情愿想要逃避的样子,视线往下,周旋久一手挂着一个串。
“怎么了?”宁作看着对面的人,伸出了手,“过来。”
周旋久没吭声,慢着步子挪到了门口,先将那串玻璃珠递了出去,另一只手紧攥着,宁作不懂他在闹什么,直接两手一伸,都接了过来。
握进手心手感就不对,喇皮肤,低头一看,他的那串小叶紫檀表面裂纹遍布,干燥得磨手,状态比两年前泡水后还差,差到极致,可以说完全废了。
但奇怪的是,它散发出来的木香十分浓郁,跟它的状态极其违和,宁作凑近,本意是想仔细闻闻,却意外发现每两颗珠子中间的夹缝里,都藏了一点灰,像是燃香而产生的香灰。
想起在周旋久房间闻到的味道,宁作思索片刻,抬眼问:“你用香熏它了?”
周旋久一时没回答,他抿着唇,情绪有些低迷。
这件事他有点不愿承认——手串本来香香的,突然不香了,一定是被他戴坏了。他用同样味道的香熏一熏,想要修好,可每次修完,过一段时间就不灵了,总要重新修。
早前宁作问他要,他就临时抱佛脚又修了一次。现在宁作问,周旋久不想撒谎,磨蹭半天才嗫嚅着开口:“嗯……弄坏了……”
“什么?”
周旋久恹恹承认:“不香了,熏它,因为,坏掉。”
坏掉用香薰有什么用,宁作下意识在心里反驳,等结合对方的前后语句,逻辑一整合,才慢慢回过味来,怪不得下午支支吾吾说要晚上给。
不仅是手串,估计早先他在周旋久身上闻到的香味,也是点香时染上的。这得多频繁,才能被熏得几乎成了体香?
如此想来,之前并不是偶然,他们俩的味道真是一样的。这个认知出现,宁作心有触动,耳后温度骤升,再看周旋久,他莫名感到慌张。
其实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就是心血来潮,他肯定知道手串泡水后又不精心对待变成这样是必然的结果,却又止不住犯贱说反话:“咳,嗯,既然坏了,就还给我吧。”
本来周旋久低着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听他这么说猛一抬头,气势又起来了。
他不赞同地瞪着宁作,呼呼地出喘气,缓了几秒,绷着小脸严肃道:“你弄坏了,我都没有,怪你,还帮你,修好。我弄坏了,你就要拿走,这、这样,不公平的呀。”说着伸出手,想拿回来,却抓了个空,他皱起鼻子,如临大敌般盯着对面,生怕手串被人收进口袋。
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逗得宁作心间一痒,情绪稍缓,他眉梢轻抬,五官不自觉软下来:“那你想怎样?”
周旋久闻言才抬眸匆匆撇他一眼,马上视线又落回手串,没一会儿再抬头说:“我帮你修好,你也帮我,修好,就可以的。”
理论上讲这手串无法再修复,宁作却没急着说实话,他沉默地看着周旋久,思考片刻后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解决办法,说行。
-
两天后回到学校的当晚,宁作再次接到严瑾电话,说是公司接到个新合作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
“妈,我学的是舞台设计。”宁作强调了句,暑假在家帮忙帮久了,真以为他无师自通能参与服装设计工作了?
“知道,我也没说让你设计服装啊。”严瑾详细说明了一下。
其实是这次合作方的项目正处于统筹阶段,很多东西都没定下,包括舞美。
“这不是想‘徇私’给你个锻炼机会么。”严瑾打趣道。
“昨天在家怎么没听你说。”
“假期可不谈工作。怎么样,资料发给你看看?”
“不看。”宁作回绝,“我才上了多久课。”认真算起来,近一个月,拢共不过十五节,专业并不扎实。
严瑾哟了声,含着笑:“我儿子还挺自负嘛,肯定不是由你全权负责呀,团队合作,让你参与进去也是为了学习。”
她这么几句,宁作脸上一热,答应下来。
“资料现在发给你。”
宁作嗯一声,界面弹出新文件,他点了接收,打开文件想看,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又关了,问对面有没有纸质版。
严瑾说没,但可以打印,又嘟囔:“要纸质的干嘛,电子版不是更方便。”
宁作那静了静,说他就爱看纸质版,反正看什么都是看,严瑾不跟他多讨论这个:“那你先简单看下电子版,过两天出门我打印了给你带过去。”
“不用,”宁作像是在这等着,不假思索,“周旋久上班的地方离我这挺近的,你跟他说说,让他明天帮忙送过来。”
“嘿你咋回事,我可不说,一天天就喜欢使唤人家乖孩子。”
“行,你不说,我等下也要跟他说。”
……
-
次日上午宁作上完课,买了饭回寝室,吃完没事干,点开了一部电影当消食。
看完也还早,估摸周旋久五六点才会过来,下午又没课,他准备睡会儿。
等拿着手机要往床上爬,手心忽地嗡嗡一阵麻,宁作看了眼屏幕,瞳孔微放,在中午一点接到周旋久的电话,他有点儿意外。
换了身衣服,跟人在校门口碰面,接过资料,宁作再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半,这个点从这去萌宠乐园肯定赶不及,周旋久会允许自己迟到?疑惑着,他抬起眼,只见对面的人歪着头,视线越过他,正好奇地观察着他的背后。
回头放眼望去,只有一栋栋教学楼。
明白过来,宁作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想进去?”
周旋久收回目光扬起脸,看着宁作忙点头。
“下午不上班了?”宁作问。
周旋久嘿嘿笑着,早有准备:“我,请假啦。”
哟,还学会请假了。
合着专门就是来参观学校的,小傻子怪聪明,让他来送资料,他反倒利用起这次机会来了。宁作挑起眉没说话,没来由的手痒,他往人脸上一掐,想说万一我不问,你打算怎么进去?谁知嘴还没张,手里的肉先一步溜走。
周旋久扯着他的衣摆,已经迈开步子往里走。
作者有话说:
事情是这样的(严肃脸)
昨天晚上我出门散步的时候丢了几条评论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帮我找回来(羞涩)
第五十九章 忽冷忽热忽明忽暗
恰逢午休,一条大道上没见多少人,十月份天气转凉,风吹着,还显得有点寂寥。
没接触过艺术的人多少会对艺术院校产生好奇,对里面的学生有点刻板印象,其实真要说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学习氛围和建筑风格,其他真没什么特别的,染五颜六色头发的人还是少数,平时也就举办各类活动、晚会时热闹些,该冷清的时候也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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