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狐狸精生出来的贱种,也敢仗着沈家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要是连累了沈家,给我脸上抹了黑,你就死定了。”沈嘉兰啜了口酒,话音淡淡的,居高临下的目光却威势十足,“——我迟早让你跟那个狐狸精打包滚出沈家。”
沈嘉英咽了口唾沫,攥紧的拳头几乎嵌破手心也没胆量驳他半句。
傅斯舟和阮绥音从表面平静、实际上已经在窃窃私语中一片纷乱的生日宴会场离开,被傅斯舟牵着走的阮绥音还有些发懵,在车上又不好当着司机和林森说,一直回到新月大厦,在停车场下了车,阮绥音才开口。
“你早就知道了…?”
“……嗯。”傅斯舟应声,“抱歉。”
阮绥音没有问他是怎么得知的,只是问:“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戳破你的身世,和你离婚、撇清关系,对吗。”傅斯舟打断了他。
阮绥音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没理由那么做。”傅斯舟说,“或许很多人都觉得,和你结婚,我图的是顾家的势,但实际上——。”
阮绥音抬眼看向他。
“你的舆论影响力,你的国民度,你和财团牵连的命脉。”傅斯舟说,“这些远比什么顾家要有价值得多。”
说不上来,傅斯舟明明是在褒扬他,阮绥音却只觉得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冷酷至极。
就像在衡量一件商品的价值,他精打细算,以最合适的价格将利益最大化,自然不会轻易弃置。
而除此之外,这坚定的支援帮扶从不涉及任何感情。
但讽刺的是,听到傅斯舟这些话时,阮绥音始终高悬的心终于稳稳落了下来。
即便这关系只靠利益维持,至少现在,傅斯舟不会离开他。
他不介意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换作将傅斯舟拴在自己左右的锁链。
走出电梯时,傅斯舟放慢了脚步,走在他身后。
“对了。”傅斯舟适时开口,“尽管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但大家都送了礼物,所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阮绥音纳闷着他怎么在这种时候说什么礼物的事,他却没了后话,阮绥音也没多问,只是走到家门口,输了密码,门锁却传出了错误提示音。
以为自己按错了,阮绥音又输了一遍顾望景的生日,却仍然提示密码错误。
“你改了密码?”阮绥音转头问傅斯舟。
“密码是你的生日。”傅斯舟说,“——你真正的生日。”
阮绥音愣怔住,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傅斯舟抬手,在门锁上输入了“0605”,拉开了房门。
他在顾望景的生日这天,送给阮绥音的礼物就是还给他属于他自己的生日。
“从此以后,你在我这里只是阮绥音。”傅斯舟说。
是被父母狠心抛弃却仍然顽强长大的阮绥音,是不幸在出生时就被打上了不那么好看的印记也得以破茧成蝶的阮绥音,也是拥有一副被上帝吻过的嗓音,敏感又脆弱、还有一点点坏的阮绥音。
“不是顾望景,不是顾家小少爷。”傅斯舟揽住他的肩膀走进他们的家,垂眸看向凝住眼泪的他。
“——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抱拥这分钟》,作词:潘源良】
第65章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 怎配有心事
阮绥音其实羡慕过很多很多的人。
路边被父母抱在怀里、手执棒棒糖的男孩;学校里天生丽质、凭一张漂亮脸蛋而被大家喜爱的同学;生性阳光开朗、与身边所有人都能愉快相处的孩子。
而来到顾家,顶替顾望景的身份、也在顾望景留下的一些细微碎片中拼凑出他生前模样的阮绥音,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端嫉妒心理。
漂亮、阳光、善良、温柔,仿佛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顾望景,他的存在就像一个梦,一个阮绥音想做都不敢做的梦。
彼时阮绥音理所当然地住进了顾望景的房间,但他羡慕的却不是顾望景那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衣帽间,也不是房间里那扇往外看出去就能看见一树紫藤萝的大落地窗,更不是那些殷勤围绕在身边的佣人。
他只是羡慕全家福里的顾望景能被哥哥和父母搂在怀里,就连神情一向严肃沉着的顾崇都轻搭着他的肩温和笑着。
他羡慕顾望景抽屉里认真收藏的许多节日贺卡、生日来信、甚至是青涩的情书。
他羡慕顾望景从出生开始就被爱包围着长大,有选择的权利,有犯错误的机会,有任性的资格。
因而即便他与顾望景皮相相似,散发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顾望景有那种被爱意浸泡出来而顺其自然辐散的娇矜纯真,而他只有阴沉污糟的暗色萦绕周身。
为什么自己没能作为这样的孩子出生呢,阮绥音总会问自己,没结果。
即便是那么不幸地惨死街头,但能拥有那十二年的爱,好像也已经足够值得。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成为顾望景。扮演顾望景的那些年,他不只是在骗阮薇、骗所有人,更是在骗自己。
有些时刻,大概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但此时此刻,在傅斯舟面前,他却只想做回阮绥音。
“我喜欢这个礼物……”他有些突然地扑到傅斯舟怀里,又攀住他肩膀,傅斯舟下意识抬臂回抱住他时,他便顺势将嘴唇抵上傅斯舟颈侧,又经由下颌吻到他唇角,最后轻轻碰了碰他下唇:“我喜欢你……”
阮绥音说完,随即松开了他,正要退开时,又被傅斯舟一把摁进怀里:“是吗?”
阮绥音愣了一下,傅斯舟又攥住他发尾,俯视着他不冷不热道:“你对多少人说过同样的话?”
“你很在意?”阮绥音眨眨眼,又凑近了他的脸一些。
傅斯舟故作轻松地扭扭脖子:“如果好奇算在意的话。”
阮绥音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半信半疑,傅斯舟避开了他的目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你猜猜呢。”
傅斯舟冷笑,他脑中霎时闪过了许多人,段奕明、顾闻景、保镖、甚至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
“还用猜么。”傅斯舟说。
“你大概猜错了。”阮绥音扯起唇角,笑得有些发涩。
傅斯舟微微蹙起眉,一种微妙的感觉蓦地涌上心头。
“一个人。”阮绥音看着他,“在你之前,我只对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他是在我被徐可阳霸凌的时候,唯一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人。”阮绥音又自顾自道:“当然了,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不是什么天降超人,只是个领助学金的贫困生,而已。”
傅斯舟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就像是在推理小说里,逐个清开那些个充当障眼法的无名小卒,揪出了那个之前从未料想过的真正幕后黑手时所产生的“原来如此”的感觉,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应当。
其实真凶一直就在他眼前,可他从未察觉。
而如今得以窥见真相,他才发现一切其实都早已有迹可循。
“是情书诶!!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彼时傅斯舟在向斯醒的书包里捡出来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写满了诚恳真挚的感激话语和情意绵绵的衷心告白。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是个…会魔法的人。”那时傅斯舟没能读懂向斯醒眼里难以言喻的悲伤,“——能让人和他情感共通的魔法。”
原来,阮绥音一早就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见傅斯舟始终不说话,阮绥音自嘲地笑笑:“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觉得这种人的存在很不可思议吧。”
傅斯舟仍然沉默着,低垂的睫毛在眼下坠出一片阴影,显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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