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徐可阳大抵永远都不会想通,阮绥音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个冷血可怖的疯子。
一颗纯洁的心,会因为一个看到他恐怖胎记后被吓得惊叫后撤的少年而畏缩自卑。
会因为无端将恶意倾泻到他身上的施暴者而变得怯懦。
会因为冷眼旁观、不曾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们而感到绝望。
地狱里的天使总是显得格外突兀,不堪抵挡那些酷刑折磨的最后,他在污浊泥潭的裹挟下被同化成了一个美丽却腐坏的畸形产物。
不仅仅是徐可阳,连同段奕明、顾闻景、包括傅斯舟自己——全都是罪魁祸首。
【作者有话说】
【许美静《倾城》,作词:黄伟文】
第67章 为何未能待我差到让我去憎你
“可以了。”
扶着阮绥音走出医院电梯时,傅斯舟还是忍不住开口。
“可以了,阮绥音。”
“我说过,”阮绥音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否定他,只是说,“我要他生不如死。”
傅斯舟没说话,阮绥音又突然转向他,目光带上了怒意:“还是说你认为,现在他吃的这点苦头已经足够抵消他给我带来的痛苦了,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咄咄逼人,傅斯舟只能卖乖讨巧。
“做你想做的就好。”傅斯舟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再伤害自己。”
“没有必要,傅斯舟。”阮绥音斜睨他一眼,“没有必要总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如果你根本不爱我——”
“那就对我差一点,差到让我去恨你。”
阮绥音不喜欢摇摆不定。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不喜欢傅斯舟时而体贴、时而冷酷,不喜欢自己几乎要心灰意冷,又要被他心血来潮的温柔撩拨得心神不宁。
“你的世界里只有爱和恨吗。”傅斯舟认真地问。
“只有你。”阮绥音撇过头,停顿了一下,“……你爱我,我就爱你,你不爱我,我就要忍不住恨你。”
他渴望爱,但对傅斯舟的爱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偏执。
那种恨是接近于爱而不得的恨,但很难说他究竟爱不爱傅斯舟,他只是非常确定自己想得到傅斯舟,得到傅斯舟的所有。
而他恨傅斯舟,就不给他半分好脸色,就要作弄他,挑拨他,等他上钩再狠狠嘲笑讥讽他。
傅斯舟看他恶狠狠的模样,也不恼,只是笑:“我倒是觉得,能做你的例外,就算被你记恨上……也是本事。”
“你可以试试。”阮绥音淡淡道,“但我保证你会后悔。”
“……到时候别来我面前哭着求我。”
傅斯舟笑着,没反驳,只是耸耸肩,显得轻蔑,而阮绥音也不屑再跟他掰扯。
傅斯舟以受伤为由替阮绥音推迟了警视厅那边录口供的流程,尽管阮绥音伤得并不重,只是一点浅浅的外伤。
徐可阳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恐惧看到阮绥音受伤,因为时至今日,阮绥音哪怕是掉了根头发,恐怕都会变成公众舆论刺向他的利刃,阮绥音的一滴眼泪,也会变为淹没他的涌浪狂潮。
【Mercury被撤竟然真的是徐家在搞鬼,人怎么能这么坏】
【太猖狂了,仗着家里的势就能这么打压人吗?顾家人和傅首长是死的吗???】
【谁还不知道徐可阳和顾闻景要订婚了,Mercury又是那个被顾家牺牲的工具】
【造谣犯法,哥哥这么疼Mercury怎么可能和伤害他的人结婚?】
【当着工作人员都这么明目张胆扇人耳光,还持刀伤人,那背地里该怎么欺负Mercury】
【徐可阳滚出娱乐圈】
【别说什么滚出娱乐圈了,直接进局子吧】
【让这种人代表亚联盟参加信鸽汇演,简直可笑】
【我真的哭死了,我的宝贝为什么要受这种欺负,徐可阳死一百次都不够】
【这件事情在国外也爆了,网友已经发起了抵制信鸽汇演的话题】
【不把徐可阳撤了换Mercury回来就是要让亚联盟这个主办方沦为笑柄】
【利迪亚侯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会给这个有黑幕的汇演注资,除非Mercury重回汇演】
凌晨一点,傅斯舟认证了平台账号,发了一条帖文。
【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条视频,也是唯一一次。
我甚至不敢再看第二遍,是因为我没想到一直被我和他的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原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绥音是一个太过温柔的人,在我眼里,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而我也一直尽我所能地在他身后支持他、守护他,发生这样的事,我既痛心、又愧疚,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始终没有察觉到他长期以来都陷于这样被刁难、针对、甚至暴力相向的处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绥音一直很体谅我,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对我说过,生怕让本来就事务繁忙的我再为他操心。但现在我想让他知道、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在我这里,他永远都是第一位,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也不会姑息任何已经造成的伤害。】
这是一篇极尽真诚、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公关痕迹和官方用语的声明,不仅坐实了徐可阳的罪名,还平息了一部分他与阮绥音关系疏远的言论,更表明了他要追究到底的坚决态度。
而他的态度,也号召着公众的群情激愤,让他们士气愈发高昂,仿佛扯着一面大旗、提枪上阵的军队,誓要辅佐阮绥音重回属于他的王位,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阮绥音坐在秋千椅上,将这篇声明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阮绥音想。
如果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傅斯舟的真心就好了。
但事实是,他们再一次陷入了冷战。
说起来也很可笑,他们之间的冷战并不是不说话、不交流,只是回到刚刚结婚那时的状态,不争执、不激烈大吵,只是各自相安无事、相敬如宾。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但他们都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傅首长。”
林森抱着一沓文件推门进来,而几份文件顶上却是一本时尚杂志,封面就是前不久为Van的美妆支线“Siren”拍摄的宣传照。
照片或许很美,但比不及那晚傅斯舟站在温泉池边时亲眼看到的美。当一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时,不论如何精心挑选,截取出来的那一帧都显得片面。
傅斯舟有些无言地将那本杂志拿下来,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林森养成了这个将阮绥音出镜的所有杂志都送来的习惯,实际上那些杂志往往刚刚发行便会被售空,并不那么好抢。
“以后不用送来了。”傅斯舟说,但还是把手头这一本扔进了已经放了十几本杂志的抽屉里。
林森看了他一眼,点头:“好的。”
傅斯舟拿起烟盒,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想透口气,可目光一撇向外面便又看到对面商厦的大荧幕已经十分迅速地换上了阮绥音的这套新宣传照。
见他肉眼可见的烦躁,林森适时开口:“现在舆论走向不错,您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松口气?”傅斯舟笑笑,“很快又有得忙了。”
“您是说…”
“现在舆论几乎是压倒性地倾向我们这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安然坐着看他重回信鸽汇演。”傅斯舟说,“他们拿不住阮绥音的黑料,只能转而攻击我了。”
“幸好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林森说,“可…您真的要……”
“我只是…”傅斯舟深吸一口烟,“不想拖累他。”
三天后,傅斯舟要以军科部首长的身份做一场发布会,宣传他促成的军校助学项目,地点直接选在了述京科学院大学,而阮绥音也会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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