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星声音都有些不对:“理……理你。”
贺嚣以为自己过分了,乖乖松手。
不理就不理吧,他开心就行。
但陆遗星这两天一直看他不顺眼。
贺嚣:“我也算个帅哥吧。”
陆遗星:“哪有人自称帅哥的。”
贺嚣一直帅而很自知,帅得张扬高调,猜测:“难道我这段时间疏于打扮,入不了陆总的眼?”
“……”
陆遗星心跳很快,不知如何对抗:“贺嚣,贺嚣……”
“哎。”
贺嚣笑着看他。
陆遗星说:“贺嚣,我不吃你做的饭了,不需要你照顾我,不要你给我按摩腿,也不想听你讲故事,不要你陪我走路哄我开心……这些通通不要。”
“我不喜欢这样。”
“你离我远点,明天你就睡隔壁。”
贺嚣以为他在说气话,没想到第二天真赶自己去隔壁。
小没良心的。
他心都快碎了。
陆遗星没办法,控制不了体内的躁动,再跟他待下去人都要爆炸了。
他今晚想书解一点儿。
他把贺嚣赶到隔壁,想到待会儿要做什么就口干,下楼拿了瓶常温水。
房间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关门时,做贼心虚,探头多看了眼外头,贺嚣没在,这才反锁了门。
竟然反锁门。
他这是铁了心不要我。
贺嚣难过极了,躲在床底尽量不发出动静。
陆遗星深呼吸,做好心里建设,去洗澡。
床底的贼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听到浴室的水声,探头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又躲回床下。
幸好床底干净。
他想着待会儿等陆遗星睡着,脱了外套,上床抱着宝贝睡觉,反正自己孤零零在隔壁也睡不着。
陆遗星从浴室出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得有些奇怪。
床轻微动了下,又安静下来,他上床休息了。
好安静。
他在睡觉吗?
灯关了,本就黑的床底更透不到光,贺嚣往外有光的地方挪了挪,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陆遗星现在睡眠好了些,虽然半夜有时候会醒来,但入睡快。不出十分钟就能睡着。贺嚣耐心地等。
床轻微晃动了一下。
他在翻身,有时候睡不着就会翻来翻去。但这段时间作息规律,……应该是现在还不到他的睡眠时间。
床又晃了晃。
空气有轻微的气息。
又抽筋了?
贺嚣正想出去帮他按摩腿,上方气息重了些,不是那种抽筋发出的气声,是陆遗星有些时候咬着牙齿不肯屈服的声音。
布料摩擦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那吭声带了分服。
他在——
贺嚣浑身的血往上涌,黑暗的床底成了火海。
他听到轻微的声。
他这个视角看不到,在想象,想象得浑身发疼。
他是不是脚在抵蹭单,有没有踢东西,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乱蹬,他是怎么拿手——
陆遗星的手。
陆遗星拿着钢笔批文件的手,把每颗扣子严谨系好的手,带着青色血管皮肤很薄的手,握拳揍人的手,正在触碰——
不行。
怎么都不对,差一点。
都怪贺嚣,都怪他成天抱着自己。
脑里出现贺嚣的脸,他不肯妥协,可怎么都不对,妥协了,想着那张混蛋的脸,低骂:“混蛋。”
如果是贺嚣就好了。
他想象是贺嚣,想着他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又痞又帅的样子,那两颗偶尔会露出来的尖牙。
感觉对了。
都怪那个狗混蛋。
狗贺嚣。
他很难过,忍不住唤了声,“贺嚣。”
声音软软地往上勾。
每叫一声舒几分,想着他的脸,他的体温,自暴自弃地喊他名字,声音甚至有些撒娇了。
“混蛋贺嚣……”
贺嚣听到一声声自己的名字,浑身发疼,往外了些。陆遗星另一个手垂落在床边,他克制不住凑近,想闻一闻,鼻息快靠近时,移开。
他克制不住往床上看去。
窗外月光很亮,透了一些在房间,昏暗中带着幽光。骄傲矜贵的青年躺在床上,腿上凌乱覆盖了毛毯——
贺嚣意识到这一幕心脏跳动起来,他在看陆遗星自……
他不愿意将那个词和陆遗星联系在一起。
圣洁的月光充满房间,他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没有比高高在上的陆遗星屈服情更美好的事。
这可是陆遗星。
周一他会穿着校服,规整清冷,眸里无波无情,所有人都看着他,没有人敢臆想他。
周五他坐在主席台上,所有人都觉得陆遗星没有七情六欲,独自处在一尘不染的另一个空间。
他西装革履出席会议,高冷傲慢,所有目光都对着他。
他参加宴会,清疏得体,绅士又迷人。
他在开会,袖扣整齐,额发下是光洁的额头,和薄而清冷的五官。
他讲话很稳,寥寥数语,喉结不会滚动,只是有时候生气了,喉结会沉着滚两下,放下戒备喝水时,喉结一下下动着,有时候水会顺着下巴流到锁骨。
多少人想他,又触碰不到,希望能被施舍一个目光。
就是这么一个陆遗星,现在在做什么。
他怀了孩子,肚皮圆滚滚的。
他主动把密不透风的冰壳打开了,把紧密的蚌壳掰开了,把自己身上别人赋予的面纱扯下来,露出汁水丰盈的样子。
他看到陆遗星的腿露了出来,毯子被蹬开了,在床单上难地,呼吸——
他真蠢,真的,他怎么能放任陆遗星自己来而旁观。
陆遗星想着那张脸,仿佛是被贺嚣触碰,脚上腿上被打上烙印——
不是!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直接跳起来,被捂住嘴巴:“唔。”
他惶恐又屈辱,眼眶立刻红了,贺嚣亲他的右手,干燥的唇移过去:“要不要帮你?”
“我不要,滚。”
贺嚣亲他手指,他羞耻得发抖,那人却笑,按着发抖的躯体:“好不好。”
陆遗星还是说:“你滚。”
“可是你自己可以么?”
“陆遗星好迷人。”
他干燥的手捉着沾湿的掌心。
陆遗星还是踢他。
“我在,我一直在。”
贺嚣亲他发间,慢慢往下,“你喊我我就会出现。”
……
终于,平复了下来。
枕边早已泪湿,陆遗星咬了咬牙,抬手打他巴掌。
贺嚣凑过去亲手掌。
他吓得缩回手。
贺嚣嘴唇靠近他的唇。
陆遗星避开。
他不要尝。
他不要脸还想带着自己不要脸!
贺嚣在他的目光下,手指擦去嘴边的东西。
陆遗星:“你还可以再不要脸吗?”
“可以啊。”
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让他看。
陆遗星脑里轰地一声,有什么炸开。他抱着被子,羞辱让他睫毛湿了,忍着泪不让掉落。
他从没经历过这么羞耻的事,如果让他一头撞墙也愿意。
贺嚣拿湿巾帮他擦手,又擦去,床单上倒没什么,明天再洗。
陆遗星已经尴尬到极点,
可他还像正常人一样。
陆遗星:“我讨厌你。”
贺嚣挠他鼻尖:“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再讨厌我,我不也还是住了这么久。”
他跟没事人一样。
陆遗星的羞耻淡了些。
“喝水么?”
贺嚣说着开灯。
“不要开。”
贺嚣开了床头小灯,喉结攒动。
陆遗星眼眶一红,忍着眸里的晃动:“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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