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嚣当然乐意奉陪。
赛台上,陆遗星一身白色赛服,黑腰带勾出很细一截腰肢,往手上缠着绷带。
贺嚣肩膀重重挨了一脚。
陆遗星一顿。
怎么不躲。
贺嚣勾唇,看他。
陆遗星突然想起他之前嘴上没把门说什么[想被踹]之类的话——
死变态。
今天是来打架的,不是打情骂俏的。
他抬腿把人踢得后退两步,乘胜追击抬高腿,被人握着往下拽。
他翻滚在地,还不放过贺嚣,夹过他的腿双腿用力,绊倒贺嚣,两人扭打在一起。
“!!!”
裁判忙吹哨子,过来拉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他俩同时说:“我们之间没有友谊。”
全场哗然,捏了把汗关心比赛进度。
陆遗星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贺嚣怔了下,反应过来已经仰面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
陆遗星胜。
只准他耍小聪明,自己不能还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接下来的交锋贺嚣好像在用眼睛搞他,但动作是正直的。
陆遗星每次都觉得他要搂自己腰,触碰自己胸口,但没有。
他脑里产生歧义,脸发烫。
他想把贺嚣打倒。
不是仇恨,是因为他面对贺嚣总失控,想用这种办法把不可控因素变为可控因素。
他挑贺嚣漏洞,把贺嚣按倒压在身下,握拳砸过去,每次都砸歪,拳头落在地面,又挥拳过去。
观众都看傻眼了。
哪有这样肉搏的?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贺嚣反手制住,脱身按住他,又被人腿夹着腰,僵持着。陆遗星腿修长,力道却极大,贺嚣制着他胳膊,没提防住腿,肩膀一重,被死锁住脖子。
主办方工作人员觉得今天比赛可以结束了。
这两位必须得走,出事了负不起责任。
裁判朝僵持着的人吹哨子,“结束了结束了。”
又挥挥舍不得走的观众,“结束了,等下一场,明天下午两点。”
陆遗星:“明天两点来不来?”
主办方的人心惊,您两位就算了吧。
陆遗星松了力,起身,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快速侧开,晚了,胳膊被人从后制住,心里暗骂一声。
这个姿势陆遗星不好发力,试着过肩把贺嚣摔到前面,可自己发力点有限,这人又实在太稳,只能带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用了蛮力,两人同时往地上摔。
他平躺在地面,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后背汗湿,湿的刘海垂落下来,汗水流到眼里带来涩意。
痛快。
浑身都舒服。
他侧头。
贺嚣也平躺在地面,喘着气。
两人同时笑出声,剧烈运动后的胸腔起伏着。
过了会儿,贺嚣起身,拉他。
陆遗星借力站起来:“还打吗?”
“不打了。”
贺嚣说,“回去给宝宝冲奶粉。”
贺嚣丢过去一瓶水。
陆遗星接住,拧开瓶盖,往嘴里灌。
贺嚣指腹碰他发红的手背,捏肩膀:“摔疼了没?”
“你这么小心眼,肋骨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以后不会找我算账吧。”
陆遗星想起肋骨,脸开始冒热气。
他俩那几个月都在干什么。
过了两天自己去俱乐部。
赛车俱乐部过年时好像新装修了,一时没找到入口。
“陆哥。”
旁边传来欣喜的声音。
何野跑过来。
有那么一秒,他觉得陆遗星又变回去了。
去年见陆遗星时,这人多了温和慵懒,现在那点懒散消失了,恢复了之前高傲矜贵的模样。
可是又不完全一样。
他以前身上裹着冰壳,整个人是紧绷着的,现在放松了一些,容光焕发,更迷人了。
陆遗星选了最拉风最酷的,纯黑侧边划了道流畅的红色条纹,比贺嚣去年的黑白小碎花不知漂亮多少倍。
他勾了勾唇,粘着黑色皮质手套侧边,护腕戴好。
非比赛时间,俱乐部签约选手在练车,观众席空旷,赛道不时传来引擎声。
陆遗星戴上头盔,前视镜折射出凌厉的光芒。他没在意策略技巧,只想爽,油门直接给到最大。夸张引擎声中,黑色飓风飙出,冲到最前面。
陆遗星痛快跑了一圈,摘了头盔,半湿额发往后,凉风吹过舒适得很,后腰半靠在机车上休息。手指划看贺嚣发过来的宝宝照片,保存到相册。
何野跑过来给他送水,刚好看到屏幕上的粉嫩小宝宝照片。
好漂亮。
陆哥亲戚吗?
跟他长得好像。
陆遗星笑着抬头。
何野又呆了呆,递过水:“哥你喝点儿,待会儿我请——”
陆遗星笑:“不了,要回家了。”
他抬手,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给贺嚣发过去。
报复性玩了几天,躺平了,瘫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沙发上,一条腿垂在地上,别说帅,一点基本的形象都没有了。
贺嚣抱着宝宝在楼下走了一圈,又在客厅晃,小崽儿在他怀里咿呀地跳。
陆遗星躺在沙发上看父子俩。
贺嚣抱着崽儿看他。
宝宝张手要抱。
陆遗星笑,抬手抱过。
宝宝趴在他怀里,抬手,要抓他头发。陆遗星捉住小胖手,看着那张白净奶乎乎的圆脸:“这是谁家宝宝?”
宝宝好像听懂了,憋着口气,肚皮鼓了起来。
陆遗星:“原来是我家宝宝。”
宝宝红着脸,长长松了口气。
小崽儿一天换一套皮肤,陆遗星每晚都会看宝宝,看着摇篮里的精致乖崽:“嗯?小龙猫?”
又退出房间,重新进了一遍,“原来是我家陆很帅。”
贺嚣好笑地看他。
崽儿开心得手舞足蹈,把奶瓶丢远,开心完喝奶,手指弯曲了半天也没感觉到到奶瓶。
奶瓶呢?
那么大一个奶瓶呢?
有几天陆遗星回家晚,西装外套挂好,直接趴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喝酒了?”
贺嚣给他捏肩膀。
陆遗星舒服地眯着眼睛,懒洋洋说:“两口。”
客厅离卧室太远,一点儿路都走不了,陆遗星抬手。
贺嚣把他抱起来。
圆鼓鼓的肚皮消失,现在抱起来很方便。贺嚣像抱小婴儿一样,竖抱着,胳膊托着他屁股。
他腿夹着贺嚣的腰,胳膊圈在脖子上,脑袋垂到肩膀上睡觉。
到了卧室,还不肯醒。
贺嚣顺势把人放在床上,虚撑在他上方:“那你歇会儿我叫你洗澡。”
“嗯……”
等等。
陆遗星突然清醒。
他现在不是贺嚣小祖宗了,怎么能跟以前一样让人照顾。
洗澡时他又想起冬天那会儿冷,不愿意洗澡,每次都是贺嚣调好水温,把他抱到浴室,洗完又抱回去。
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想——
贺嚣还真是脾气好。
旁边摇篮里的宝宝睡着了。陆遗星洗完澡,爬上床睡觉,被子往上扯了扯,只露出双眼睛。
一想起那些事就停不下来。
孕后期的荒唐历历在目,陆遗星很羞耻,脑袋往被子里缩,人怎么能那么离谱?
他难堪地握紧被角,心情复杂,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眼尾泛出漂亮的红。
好像是习惯了被人抱,现在有些不适应了。
一大早,贺嚣给他准备要带的零食。
陆遗星突然想从后面抱一下他。
“坚果开口器给你放里面了。”
他递过鼓囊的零食袋。
陆遗星:“不用,我真的不用……”
贺嚣:“中午肚子空了吃点,我还不清楚你,没人看着不吃饭。”
陆遗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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