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跟尤淼姐去唱K了,玩太嗨,回来才发现嗓子哑了。”游阳低低笑了下,“这样好听吗,尤淼姐说听起来很有磁性呢。”
“放屁,吃药了吗?”
“吃了呀,刚刚还含了金嗓子喉宝。”
席冲那边应该是刚起床,简单说了几句,又叮嘱游阳多喝水才挂断电话。
席冲没说自己在国外怎么样,但不用说游阳也知道,但凡有一丝好转,席冲都会立刻回来。不说,只可能是没有进展,或者更糟糕了。
之后几天游阳每天都会去公司露面,席冲已经去了国外,他要是再不在守着,底下人心只会更乱,涣散成一盘沙。
小翠作为最忠诚的员工,无条件拥护小老板和游阳,甚至在听到其他员工背后讲席冲坏话、挑唆其他员工卖掉客户资料时,和他大吵了一顿。
但别看她平时机灵,一吵起架来嘴就笨得很,最后哭着给尤淼打电话,让她过来骂他。
尤淼每年跟自家爸妈吵八百次架,风风火火赶来,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踏进办公室,看了一圈鸦雀无声的员工,直接伸手指着刚刚骂小翠的员工,让他现在立刻去财务室结工资,卷铺盖滚蛋!
说完,她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平息心情,忽然柔声细语起来。她开始安抚其他员工,让他们安心工作,公司就算哪天破产了,也不会少发他们一分钱。而且这个月工厂那边钱都紧缺着,还先给他们发了工资,大家还感受不到公司的诚意吗?
再说今年形势不好,大街上倒闭的外贸公司比比皆是,多到都数不过来,现在电视台外面都还有一堆举旗讨薪的。如果大家真的有别的高就,她鼓掌欢送,绝对真心祝福。可是行业寒冬,今天走出这道门,谁能保证明天就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既然如此,不如踏踏实实好好工作,如果运气好拉来几个大单子,公司的危机不也就立刻解决了嘛。
这些话她全是从游阳那里学来的,游阳现在不去实验组了,除了必要的课会去学校以外,剩下全部时间都用来保证席冲不在的时候公司和工厂不会出乱子。
他几乎整夜睡不着觉,每天一闭眼,想到的都是钱。工资、房租、水电费、物业费……这些全都是钱,全都需要钱,可他要从哪里搞来这么一大笔钱呢。
晚上怎样躺上床,早上再同样起床,他一夜都没合过眼。但洗个冷水澡,穿好衣服,他还是敛了敛神色,迈腿去往公司。
席冲隔三差五会打来电话,几乎都是凌晨,每一次游阳都语气轻松地接起来,只挑好的讲给他讲。
今天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小翠在路上歪打正着碰见个老板,那人碰巧看到掉在地上的宣传册,说感兴趣,过两天要来公司看样品。
“小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席冲说。
游阳坐在床边,笑了笑:“那可不,可厉害了。半个月前还跟尤淼姐在公司发了一通威风,把张风开除了。”
“张风确实该开。”
“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夸她们了。”游阳顿了下,抬头望了眼窗外浓黑的月色,又看了看床头的日历,还是忍不住问:“你那边呢?”
“还好,有点进展。”
游阳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他垂下头,在空旷的房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刚刚那么雀跃,也不再故作轻松,而是有些沙哑,缓慢地说:“有进展就好,我很想你。”
第二天公司账户收到一笔外汇,是席冲寄来的。看到消息的那刻,游阳几乎快要哭出来。
他开始掰着手指等席冲回来,陆续等来了第二笔和第三笔汇款。等到把所有工资都发出去后,席冲终于回来了。
第79章
席冲回来那天,游阳事先并不知情。他下午去上了课,结束就立刻匆匆赶往公司。
办公室有点回春的意思,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点劫后余生的喜庆,和前一阵子死气沉沉的氛围完全不同,甚至还有了说笑声。
毕竟这两天财务室的点钞机都快冒烟了,在走廊都能听到里面‘唰唰唰’的验票声,谁听了心里都开心。
工资是分三批发下去的,游阳特意让工人都来办公室领钱,领现钱。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来,揣着红通通的钞票,再喜气洋洋走。
公司氛围一片大好,虽然订单的状况还是惨淡,全被东南亚的工厂抢了去,但难得的喜悦冲淡了一直以来围绕在所有人头上的乌云。
今天发完所有工资,游阳挺拔的后背从走出公司后就塌了下来,累到了极致。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门,刚迈一只腿进去就感觉到了异样。
转过头,玄关立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愣了愣,他立刻大步走向卧室,一把推开门。
屋内和他早上走时没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床上多了一个人,此时正蒙着被子酣睡。
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游阳按捺住颤抖的呼吸,轻手轻脚走过去,弯腰看到席冲的侧脸。
样貌看起来不是特别好,胡子拉碴,头发也长了,尽管熟睡着,眼下依旧能看到明显的乌青。
但确实是席冲没错。
游阳眨眨眼,把酸酸的眼泪忍回去,转过身,在桌上看到一个行李包。
包打开着,里面东西不多,有张用红笔写满标记的地图,密密麻麻,有的经过涂改,有的在旁边画了感叹号,有的则打了个对钩。
地图下面是块干掉的面包,被吃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什么买的,硬得几乎堪比砖头。
移开视线,游阳这才在行李包旁边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羊玩偶。
玩偶上贴了张粉色便利贴。
-送给小阳。
游阳瘪了下嘴,心想都惨到啃面包了,还买什么玩偶啊,但下一秒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席冲醒来是半夜,他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浑身都很累,好像被重物压着。
昏昏沉沉睁开眼,他第一反应还当自己在国外的宾馆里,等下洗个冷水澡,喝杯冷水配硬面包,就又该出门了。
但眼前的天花板很眼熟,耳边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嘈杂噪音,连空气中都散发着好闻的味道。他转过头,看到手脚都缠在自己身上的游阳,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回家了,也明白刚刚在梦中的沉重和窒息是怎么来的了。
游阳睡得很熟,像只八爪鱼,牢牢缠在席冲身上。
好不容易挣脱纠缠,席冲光脚踩下床,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浴室门被推开,是半夜惊醒找不到人而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的游阳,他满眼慌张,直到看到花洒下的席冲,才重重吐了口气。
他走进来,也不走了,就坐在马桶上看席冲洗澡。
关了花洒,席冲走出去,围上浴巾。
“哥。”游阳立刻黏上来,搂住他的腰。
“嗯,”席冲擦着头发,垂眼看他,“不睡了?”
今天是游阳这段时间睡得最沉的一觉,但现在席冲就在眼前,显然比睡觉要重要:“不睡了,我好想你。”
他把脑袋贴在席冲腰上,闷声说:“你回来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去接你还能早点看到你。”
席冲摸了摸游阳的头发,手划到下巴,让他仰起头,从眉眼到下巴仔细看了一遍,说:“瘦了。”
“想你想的,”游阳眼珠里有灯光折射进的光,望向席冲,“你这些天想我吗?”
席冲低下头,在他唇上碰了碰:“很想你。”
席冲不在的每一天,游阳都觉得自己快要想死他了,白天想夜里想,想他吃得好不好,穿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事情办得顺不顺利,有没有人为难他,有没有人惹他生气。
但此刻见了面,见到活生生的席冲,触碰到热乎的体温,感受潮湿的水汽,游阳才发觉自己的想念远不止此,比原以为的多得多得多,几乎将他淹没。
游阳把席冲扯进自己怀里,加深了这个吻,同时扔掉席冲身上碍事的浴巾。
……
游阳要抱席冲回房间,被拒绝了。
席冲的唇角是红的,下巴和锁骨被咬了一圈牙印,胸前更是不能看。但他还是裹上浴袍,自己走出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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