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架还要先寒暄一番?
我是你爹初中的。
接下来就是混战了,带头的高中生被砸懵了,眼神空洞了两秒,一股红色的液体从他鼻腔缓缓流出。
旁边的人反应比他快,立刻大叫一声伸手揪住席冲的脖领,沙包大的拳头全招呼过来。
席冲侧头躲过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小孩已经趁机跑开了,时机抓得挺好。
冯兵显然也发现少了一个人,但去追不知跑了多久的小孩和揍在自己面前装过好几次逼的席冲,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趁着其他人控制住席冲,他抬脚恶狠狠踹在席冲脸上,一边踹一边骂:“让你他妈多管闲事!贱人!跟游阳一样贱!”
席冲头垂了下来,趁着冯兵换脚的功夫,猝然用力抬起头,后脑勺砸在身后抓他的高中生脸上,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对方骤然吃痛,没留神手上松了劲。
“操——”
席冲挣脱开手,转过身狠狠箍住对方的脖子,屈起膝盖就冲向男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打群架不能贪心,只要盯住一个人打就行,席冲盯的就是最开始被他打流鼻血的人。
对方哪想席冲手段这么下三流,下身传来的剧痛感让他面目狰狞,眼球凸出,额头爆出青筋。
席冲不顾其他人怎么揍他,红着眼骑在高中生身上,一拳拳砸在他脸上,这股狠劲把旁边的冯兵都吓到了。
“快拉开他啊!”他嗓子喊得劈叉,伸手去拽席冲的头发,抬脚冲他的腰踹过去,想把他从高中生身上踢下去。
但席冲这小子看起来瘦,全身骨头却硬得可怕,拳头砸上去就像砸到钢板,脚踹过去也巍然不动,就连头发都扎手。
其他几个高中生把他围住,冯兵咬牙抱住席冲的后腰,却被对方防不胜防的后肘打得眼冒金星,眼泪倏地流下来。
他目眦尽裂,没想到自己都找来帮手了竟还如此狼狈。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冯兵含泪回头,看到小孩不知何时叫来了学校保安,此时正手里拿着电棍一边喊一边跑过来。
这里离学校不远,小孩跑了的第一时间就回学校找了保安,说附近有高中生勒索小学生。
保安一听那还得了,立即拿起电棍就跟了过来。
“我们快走吧。”冯兵毕竟还是初中生,看到保安这样真正的大人有些害怕。
其他几人都顿住动作,看清来人后泄愤地又在席冲身上踹了几脚,然后把已经有些昏迷的高中生从身下拖出来,转身快步拐进巷子里。
冯兵跟着跑了,最后一次回头看到小孩蹲在席冲身旁,正伸手捧席冲的脸看伤口,冯兵边跑还不忘低骂一句:“贱货!”
席冲脱力地倒在地上,感觉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脸上挨了好几拳,嘴里都破了口子。
“哥,你死了吗?”小孩在旁边问。
席冲没理他。
“同学你没事吧?你家在哪里,用不用帮你打电话叫家长过来?”保安俯身问。
还没等席冲睁眼,就听见小孩一本正经地说:“不用了,叔叔。我们家就在附近,刚刚谢谢您。”
“谢什么,”保安喘了口气,刚刚跑的两步已经是他一天的运动量,又叮嘱道,“现在高中生太猖狂了,你们回家跟家长说一说,放学还是让他们来接比较保险。”
“我会跟家里说的,谢谢您,叔叔。”
保安走了,小孩瞪着黝黑的眼珠盯席冲的脸,虽然闭着眼,但因为视线过于炙热,席冲还是感受到了。
他不得不睁开眼,小孩立刻叫他:“哥,你没事吧?”
席冲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腿,刚要说话就被嘴角的伤口扯得龇牙咧嘴。
他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有些累,躺着喘口气。
这群人打架没有章法,纯靠身板和力量,虽然确实拳脚都落在了席冲身上,但对比席江林的毒打过于不轻不重了。
“没事。”席冲对小孩说。
下个月的鸡腿他可以心安理得吃了,不用分小孩一半。
他转过头去看小孩,然后愣住了,用非常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哭什么?”
刚刚还问他死了吗,并淡定把保安打发走了,怎么突然就变天哭了起来?
小孩眼眶发红,豆大的泪滴摇摇欲坠:“我没哭。”
这还叫没哭?
席冲顿了半天,不太确定地说:“我没死,你不用哭。”
小孩连哭起来都是安静的,眼泪积攒成大颗就从眼眶掉出来,顺着脸颊挂在下巴上,看起来很惹人疼。
席冲也见过这么大的男孩哭,但一般都是在家里挨揍了,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嚎得天崩地裂,方圆八里地都能听见他的大嗓门。
像小孩这么娇滴滴的哭法,他只在小女孩身上见过,但他们村女孩少,而且也没小孩这么白,脸晒得和席冲一样黑,早早就下地帮家里干活,嘴唇经常都是干裂的,手指又糙又粗,掌背和胳膊都有不小心划出来的口子。
要是小孩在他们村,又是个女娃,肯定早早就被定下娃娃亲了。
第5章
小孩的眼泪很快就止住了,但说话还带着点哭腔,眼角和鼻尖也红红的。
“我刚刚听那个小混混喊你的名字,你叫游什么?”席冲问。
“游阳…”小孩说着打了个嗝,“…阳。”
“游阳阳?”
“游阳。”小孩这回没打嗝。
“走吧,游阳阳。”席冲本来就饿,还打了场消耗体力的架,现在肚皮都瘪了。
游阳不介意席冲怎么喊他,叫他游游都行,他背上书包拽着席冲的衣角走回家。
今天晚饭的量比以往多,游阳把留给自己的那一半也拿给席冲了。
游阳蹲在旁边,双手捧脸看席冲双颊吃得鼓起来,像同学家养的仓鼠。
“哥,你晚上住哪?”
“桥洞。”
游阳在脑海里思考了下桥洞的模样,不禁蹙起小小的眉:“那不会很冷吗?”
最近已经降温了,一天比一天明显,秋天到了。
席冲身上还是女警那套衣服,白天还好,晚上睡在桥洞会有些冷。
“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游阳说。
“天气预报是什么?”
“预测之后的天气,是晴天还是阴天,会下雨还是不会下雨。”
席冲电视都没看过几回,有些诧异竟然还有专门预测天气的报告。
在他们村年纪稍大的老人也会观天象,提前看什么时候会下雨,好告知大家及时播种或收成。
“桥洞淋不到雨。”席冲说。
游阳蹲得脚麻,来回轻轻晃动身体,以此来转移重心:“可是会冷呀。”
席冲把最后一口吃的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游阳,看他要说什么。
脚还是麻,游阳只好站起来,小声说:“哥,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
“你奶奶不在家?”
“在啊,她发现不了的。”
“不。”
“别啊,”游阳伸手抓住席冲放在膝盖上的大拇指,“你还可以洗个澡。”
席冲挑了下眉:“我身上臭?”
“不臭,”游阳摇摇头,“就是有味道。”
那不还是臭。
席冲不去,游阳就拽着他不放手,说他身上还有伤,晚上再着凉,明天就会死掉。
虽然不觉得自己被打了一顿就有会死的风险,但游阳格外坚持,一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一起睡吧,我的床很大的,奶奶看不到你。”
直到进了院子,席冲才知道游阳说奶奶看不到他是什么意思。
生锈的铁门后面是用砖砌起来的简陋房屋,屋顶铺了褐色的瓦片。前院铺了条石头路,两边种了菜,席冲粗略扫了眼发现有辣椒、番茄和黄瓜,长势不错。
院子右手边有间比较小的平房,看似是厨房,此时从窗户里露出柔和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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