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男(110)
我一棒子砸开了一个包间的门。然後冲上去就砸茶几上的酒瓶。这屋子里几个男男女女一边喊一边找东西砸我。还有几个男人想冲上来拽我、按住我。
我在他们没靠近我的时候准确的用棒子砸在对方的脑袋上,没等人都倒在地上,抬腿跳过沙发就开始砸酒吧的玻璃窗。玻璃很过瘾的啪啪的爆裂着。我又转身袭击屋里的电视,音响,有一个长相很难看的女人身上都挨了我一棒子。长这麽难看还出来跟人家搞破鞋,妈的。老子看你很不爽!
疯狂的寒风夹着雪花方向不定的在破裂的玻璃窗口狂涌了进来。
我看都没回头看一眼的一脚踢在门上,还是那句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日。。。说错了。应该是“一寸光阴一寸金”!!!门板应声而倒,一个倒霉催的傻逼刚走到门外就猝不及防的被我拍在了门板底下,我根本没看他一眼的踩着他和门板就砸向来第二家。
酒吧里看看场子的人根本就不多,我们在半小时内疯狂的砸遍了整个的2楼。都没得砸的时候,刹不住车的我还在红了眼的找3楼,不幸的是,这酒吧没有3楼,我说我怎麽找不到上去的楼梯。
就在我们用尽全身力气疯狂破坏的时候,李小宇冲了过来,拉上喜健,对我说了一声:“走!”
我们三个快步的跑下了二楼的楼梯,快速的融入了也在疯狂的那群兄弟中。
李小宇矫健的让人能在混乱中都停下脚步欣赏他的身体,以不同的角度击打着所有靠近他的人 。一拳打到一个,一棒子轮倒一个,左砸右打的不断的攻击着这个酒吧里的 人。不知道为何,他那个事实上越看越有味道的脸,在血光飞溅、混乱不堪的人群中是唯一留在我脑袋里光景。
我们麻利的砸打的时候,其他的兄弟们就手脚不是那麽利落的了 。有的兄弟跟一个人对打,打了半天还让人给打倒在了地上。我来不及说他们一声笨。因为人总有失手的时候,还有人狠狠的一棒子顺着我胳膊旁边滑落了下来,妈的!老子现在最忌讳伤口被碰!你注定是要来找死的人。我往後一棒,棒子的後端狠狠的顶着了刚要冲过来砸我的人的肚子上,然後往前一使劲,前面那个敢於触怒我的人也捂着肚子的倒下了。我一脚从下往上正踢在下蹲的他的裆部,那里传来的是睾丸和阴茎不知道谁折断爆裂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我现在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
笨拙的对手,笨拙的兄弟,还有一个兄弟一棒子打不晕对手,倒地的对手起来以後他又补一棒子,结果还是没砸晕,不但如此,他的凶器还被旁边赶来帮忙的对方的人给打的飞了出去。我赶快迅猛的冲过去对着那个帮忙的对手一棒。倒了。那个兄弟看看我,很感激的点点头。
我很纳闷他是怎麽认出来我的 ,现在的我脸上糊的都是胭脂膏,跟血一样红的胭脂膏把我的五官模糊的根本无法辨识,这里凸起一块,那里凹下去一块的。
我现在已经被自己躯体的激动泯灭了一半的理智和良知,我随时准备被激怒,也随时的准备着激怒别人,我在打着一群我并不认识的人,只应该有一个人在我的耳边说:“去吧,孩子,打昏他们就有一摞钞票摆在你的面前。你不喜欢钞票吗 ?你应该喜欢的。”
是的,我应该喜欢的,我一直当着钱的奴隶,是因为我看到了违背金钱这个皇帝的意识的人下场有多麽的惨。
世界上真的有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吗 ?那应该这样的说,钱都买不来的东西,你还能怎麽样它呢?
那永恒闪烁千古光芒不退的金子,晃瞎了我们的双眼。它大笑着看着我们为了深爱的它无情的相互厮杀,相互侵害。
也许它是一个我们空虚的心灵中的借以解脱自己困惑的寄托物。
人类最成功的就是以繁复多变的思想使自己和其他的生物相区分出来,从而屹立在地球上,成为暂时的不被击垮的统治者。而你们何时又曾承认过,正是这个精彩到可以照射全宇宙的思想害了你们自己。
贪婪盖过了一切唤回迷途上不知返者的声音。
打吧!过瘾吧!嚣张吧!猖狂吧!我疯狂的继续轮动着已经沾了血迹的木棒。
蛇男181(凝着血块的衣服)
我一棒子又打到一个以後,顺便跳上吧台。大力的狠狠的砸起了他们所有的所谓的名贵的假酒。
酒吧里即使1万元一瓶的酒都是假的,他们卖的只是虚荣。
真的外国酒也是真的都很难喝,何况是酒精勾兑的假酒。
我用我的愤怒损毁了一切该损毁的东西,包括几片苹果片就能收20几元一盘的果盘;几块不知道哪个厂家做出来的原料肮脏的巧克力和饼干;3元一斤却卖他妈的20多元一盘还给不了几个粒的葵花籽;还有小黑作坊出产的各式各样的糖块,不纯正的化学原料勾兑的速溶咖啡粉;同样不纯正的果汁粉兑出来的所谓的纯果汁;泡了再晒、晒了再泡的破茶叶,都他妈的见鬼去吧!!!都他妈的去死!!!
这时候我的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拽住,我刚要回身狂打,李小宇的声音响了起来:“别打了!警察马上就来!”
我正好砸到音响这里。顺手抄起酒吧的一个麦克风,这个是给酒吧里某女士献歌的设备,现在我把他递给了李小宇,并随手把音量调到了最大,李小宇心领神会的压着嗓子对着麦克说:“停止行动,撤。”扔下麦克风以後,一棒子砸塌了调音台。
我一转身用胳膊挡住了火星的四射。
李小宇的声音应该是每个兄弟都熟知的,他的话音刚落,兄弟们转身就往酒吧外走。李小宇站在他们最後的位置上,查看着还有没有人没撤退。其实不是为了那人的人身安全,只是不想让总是迟到的警察抓口风。
我们在最快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这个地方。
李小宇方向感十足的绕着路带着我们跑回了那辆黑色的车里,有一群奔向了另一辆也属於徐英伦的车。回到车里,车门迅速的一关。小常快速的看看车里几个人,让司机开车就走。
司机轻车熟路的几个绕弯就从小巷里开到了离酒吧很远的地方。从小巷里出来以後,车才匀速的行驶了起来 。
我现在真的有点儿精疲力竭了 ,打人砸东西的时候用力过猛了,加上早上刚愈合的伤口又有点儿开裂,一蹦一蹦的疼,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但是我根本没有出一点儿声,娇气是脐带未断之前旧物。我把它存放在了我记忆中的博物馆中。
偶尔,我在参观这个博物馆的时候可能会路过它,但那也是惊鸿掠影,不存心头。
刚才真的有点儿用力过猛了 ,人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所有的不适就会蜂拥而至,坐下来以後,四肢就有点儿无力的突突乱跳。
我瘫靠在座位上看着旁边闭目养神、永远气定神闲的李小宇。
从他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任何战争的遗迹。他好像某寺庙中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的尘世的施主一样,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掂量那得失利弊,还有良心的位置。
李小宇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明显的挂上了这里和那里的淤血块。
淤血块 ,不是湿透的鲜血,,而是血液的堆积,就好像沙漠中突兀的沙丘似地,不过那殷红的血迹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沙丘的舒散和逍遥。
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自己的衣服上也都是粘糊糊的血渍 ,一种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在悠悠的飘散开来,可能是刚才鼻子在血光飞溅中早就适应了这种气味,所以对血味的感知只是隐隐存在的。
回去这身衣服还要统一交给徐英伦的手下处理。不过我里面的毛衣呢 ?怎麽办?血液长驱直入到了了我的毛衣中,还甚至涉及到我的内衣。
牺牲。这个词原本指供古代祭祀中用的纯色牲畜,现在用来指我黑色的毛衣再恰当也不过了。
算了,全换新的吧 ,我不喜欢带着血腥的过所谓正常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想起了 :”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大人物在不停的掠夺,不停的所谓的进取,风光的容貌下掩盖的是怎样的残忍和恶毒,没人知晓。
顺着手腕流下的鲜血被他们踩在脚下,掠过在身後,没人理会那鲜血曾经代表了谁的生机蓬勃。
车稳稳的开回了宾馆的後院。那个墙缝里还遗存着不结冰季节里青青苔藓的堆着好多水泥板的後院。
这回任务该结束了 吧?我暗暗的觉得徐英伦并不是在让我们完成什麽任务,他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力、服从度和灵活机动性。
到底有什麽样的买卖需要他这麽的考验我们?也许我真的想多了,我们并没有值得他利用的价值,我们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群有着健康身体,疯狂思想的小流氓 ,而且是从外地借用而来的,他不值得这样做的,我也开始闭着眼睛冥想了 。
人在软弱的时候肯定要有思想的偏差。
我现在开始想安东了 。
那个有着温热身体的大脑袋安东 ,你现在在哪儿?
我甚至在担心他们拉走安东把安东掉在院子里扒皮吃肉。如果我看到那样的场景,肯定会晕死过去。
如果你看见你的兄弟被鬼子吊在院子里开膛扒皮吃肉,旁边的人还在赞叹他的肥美。一定会有同我一样的感觉的 。
我从来不把狗当做畜生,因为他们有着跟我们一样的情感。人类也就剩下情感可以在乎了 。所以我在乎安东 。
进了宾馆,徐英伦并没有再找我们去屋里训话。
不同的是,这回小常把受伤的人都点名记录了下来。我猜可能是作为一个淘汰的条件,总是受伤的人没有价值。
我的伤是旧伤,所以我没说我受了什麽伤。我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我的心在我的谎话後面砰砰不满的跳动。我堵住了它的嘴,我撒谎的时候谁都不许打扰。
该交流的都交流过後,我就跟着李小宇有些疲惫的回自己的屋子洗澡换完衣服以後,李小宇看着我的伤口明知故问的问:“伤口怎麽样了。”
我笑笑说:“早就好了 ,全仰仗哥你早上给我上的云南白药了 。止血了,没问题。”
李小宇半信半疑的非要看我的伤口,我就给他看了,伤口就是丝丝缕缕的渗血,渗出来的血的结痂的伤口的边缘,有一些痂已经开始被泡软了 ,而且有点儿黄色的粘稠物体,我知道那个是脓,擦干净了身体以後。
回到屋里,李小宇轻轻的搬动着我的痂,我有点儿护疼的闪开了。他自言自语的说:“这样不行,再下去就感染了 。上点儿紫药水吧。”
我点点头。
蛇男182(我想念的猪排饭)
於是李小宇从包里掏出防止感染的紫药水(龙胆紫,後来才被揭露可以致癌,感激吧,我能活到现在)给我认认真真的擦上了。
我一直用卫生纸堵在伤口的下面,防止紫药水到处乱流。紫紫的颜色很刺眼。主要还能蹭到衣服上,李小宇上完药水以後,我又用卫生纸好好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