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待(177)

　　白书一抽出手搂住她，又从口袋里掏了手帕帮她擦眼泪。
　　“我都让你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
　　花染既羞耻窘迫，又委屈自惭，拿手帕捂着脸不敢再看白书一。
　　白书一一路将她搂在怀中，片刻也没有分开。
　　两人到家已将近十二点，花染仍在小声抽泣。白书一拥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道：“再哭明天可不能见人了，不都说是开玩笑了吗？”
　　她久违的温柔让花染愈发无法自持，多日被视而不见的委屈在今天彻底爆发。
　　白书一没听到她的回答，伸手扶起她的下颌。花染泪眼迷蒙地望着她，再也不愿遮掩眼中的爱意。
　　这样的花染无疑是诱人的，白书一喉头微动，几乎就要忍耐不住就此亲吻她。花染似乎接收到了她的意动，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白书一的吻，耳中听到的是她冷静的话语。
　　“染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都早点睡吧。”
　　花染因心口的揪疼呜咽出声，身体几乎完全倾倒在白书一怀中。
　　“小白，不要折磨我……”
　　白书一静静搂住她，轻柔地安抚着她的背脊。
　　“我没有想要折磨你，只是遵从你的心愿，和你保持最简单的姐妹关系……这对你来说是折磨吗？”
　　只有亲身体会过，花染才知道这有多折磨。不要说一辈子，也不要说一年两年，对她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可我们不是……我们不是表姐妹。”
　　白书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问道：“是谁和你说的？萧阿姨？如果她是骗你的呢？如果她错了呢？”
　　花染根本不愿去想这个可能，听着白书一的话心中惶惶，“她没有必要骗我……”
　　“好，就算她没有骗你，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一点，所以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花染想过这样的可能，但当真的从白书一的口中听到，她仍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所以……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对不对？”
　　“你是在问我还会不会喜欢一个总是单方面做决定，遇到事就退缩，胆小动摇，自以为是为别人考虑，却不过是在折磨自己，还经常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人吗？”
　　白书一每说一句，花染就更无地自容一分。
　　她就是这样的人，小白完全看透了她。看透了她的卑劣，看透了她的怯懦，也看透了她的虚伪。
　　花染已哭不出声，强撑着虚软的身体想从白书一身上起来。
　　假如小白对她还有哪怕一点点留恋，她真的愿意去勇敢。她想要改变，想要成为能够站在小白身边的人，想要获得不再畏惧任何事的力量。但小白已经不要她，她怕自己再做出无谓的纠缠，会惹得对方愈发厌烦与看低。
　　白书一却搂住她不叫她动弹，“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要做什么？”
　　花染哽咽了一下，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了？”
　　花染眼泪婆娑，抿着唇不肯把自己明白的事说出口。
　　白书一深重地叹气，低下脸贴着她的额头，又问了一遍，“染染，你明白什么了？”
　　花染被她一再逼迫，终于忍不住哭腔道：“我明白你已经不再——”
　　白书一吻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花染呆了片刻，而后是无尽的狂喜。她似已不知矜持为何物，主动跨坐到白书一身上，搂住着她的肩背，将自己贴向她，口舌之间热烈地回应着她的入侵。
　　白书一像是忍耐了很久很久，肆意地揉搓着她的腰背。
　　两人缠绵许久，直等到都有些脑袋发晕，才渐渐缓和下来。
　　花染晕晕乎乎地靠在白书一肩头，仍不太明白自己是如何从地狱陡然升上了天堂。白书一则安慰似的一下下亲吻她的耳廓，说着黏黏腻腻的情话。
　　“小白……”
　　花染的身体因幸福与激情发着抖，绵软的腔调仍带着哭音。
　　白书一宝贝地抱着她，心疼地吻去她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
　　“染染，我好想你……”
　　“可你明明……”花染以为自己什么都能甘愿承受，却在白书一展现出温柔时感受到了无限的委屈。
　　“我明明怎么了？”
　　小白自然是没有错的。
　　花染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勇敢，让你伤心，让你失望……”
　　白书一梳理着她的长发，笑意之中有几分无奈，“我不能对你有更高的要求了对不对？明明想让你主动一次，明明希望你能更强势一点，想听你说爱我。我明明想把你逼到退无可退，想要你承认不能没有我……但你太诱人了。”
　　花染听着白书一的甜言蜜语，搂着她的脖子胡乱点头，“我是爱你，小白，我不能没有你……”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嗯……”
　　“不怕被我妈妈发现了？”
　　“……嗯。”
　　“就算是表姐妹也没有关系吗？”
　　“我们不是……”
　　“嗯？”
　　白书一轻轻哼了一下，花染顺从地改口道：“就算是表姐妹也没有关系。”
　　“要和我复合吗？”
　　“嗯……”
　　“还会和我分手吗？”
　　花染连连摇头，“不会了。”
　　白书一终于心满意足，“你要记住现在说的话，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再提分手。否则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去喜欢别人了。”
　　花染刚经历一场虚惊，现在听到这些话还有些后怕。
　　“不要，小白……你不要喜欢别人。”
　　“明明当初还叫我去喜欢别人……”
　　自己说过的话，如今也只能任她调侃了。
　　花染不要了脸面，忍着羞耻道：“你也说我口是心非言不由衷了……”
　　不想白书一听得还挺乐，哈哈笑道：“那你说，你是不是最爱我？爱我爱得不可自拔，看到我和别人亲近就吃醋吃得不行？”
　　花染见她如此开心，连最后一点矜持也抛了开去，轻声道：“我是最爱你，爱你爱得不可自拔，看到你和别人亲近就吃醋吃得不行。”
　　白书一听得心旌摇曳，搂住她又是一顿猛亲。
　　“染染，我也最爱你。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所以想你更勇敢一些，想你更自信一些，也想你更自私一些。”
　　“对不起小白……是我不够好。”
　　白书一磨蹭着她的脸，“不是的，是你太好了。染染，你应该更坏一点。我知道你犹豫彷徨是怕伤害到别人，伤害到我。你太善良了，所以顾忌道德和世俗。我希望你能更为自己着想一点，或者这样不行的话，你就想着是为了我……我不能没有你。”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可我没办法放弃你，拒绝你又不肯放过你。”
　　“那就不要放过我。”白书一搂着她笑道，“其实我们真的很很幸运，你知道吗？今天我们部门聚会，回来的那个已经毕业的学长就是我学姐的男友。她早上还在和我们秀恩爱，结果晚上就分了手。”
　　花染想起白书一那位学姐自带的睡衣，似乎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
　　“说是分隔两地，感情渐淡。学长工作之后变了不少，两人观念也有了差异，这次见面后觉得陌生和隔阂，最终和平分手。”
　　花染听得唏嘘，又有几分惆怅。
　　“所以，我们难道不幸运吗？我虽然比你小，但你从来没有轻视过我的意见。分隔两地，也只让我更加想念你。纵然观念上有所差异，但我们更多地是在为对方着想。明明有那么好的感情，却一定要分手，太可惜了是不是？”
　　花染觉得白书一说什么都对。
　　“嗯。”
　　白书一见花染晚上特别听得进去，不自觉就唠叨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觉得染染你应该更自信一些。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人也很多，不要总是说自己不够好，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很好很好。据说一个人在恋人面前自卑的话，那很有可能是恋人的问题。你要是再觉得自己不够好，那我也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应该让你更自信才对。”
　　花染见她一本正经，心中无比甜蜜。没经历过她的心路历程，自然不会有她的感受。她在白书一面前不自觉的自卑除了白书一在她心中实在太好太好以外，也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她知道这算不上是好现象，但因为对象是白书一，她又觉得没有哪里不好。她愿意把白书一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愿意把她当作小仙女那样珍惜爱慕。
　　当然，她现在也愿意听白书一的话再自私一些，努力爬到她的身边，把这只小仙女占为己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是真的甜惹。虽然希望染染能有所突破，但也不想完全改变染染的可口之处，毕竟欺负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第207章
　　“妈妈, 这边这边！”白书一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白文雪, 一边摇手一边大声引起她的注意。
　　白文雪穿着深色的冲锋衣, 戴着一顶遮阳帽, 手里还拉着一只大旅行箱，看起来风尘仆仆。她注意到了白书一, 冲她挥了挥手。
　　白书一拉着花染走向她，笑容灿烂地道：“妈妈, 你打扮得越来越运动, 看起来也越来越年轻, 以后咱们要是一块儿出去，准被人认为是姐妹。”
　　白文雪一回来就听女儿胡吹, 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说什么傻话呢，惹小染笑话。”
　　花染如今见到白文雪，心境稍稍有些不一样。她认定了白书一, 那便不是把白文雪当作母亲一般，而是真的哪天得喊她妈妈, 这样一想, 不安忐忑之余更有几分羞涩。
　　“白姨, 小白说得没错，您真的越来越年轻了。”
　　白文雪慈爱地看着花染，“你也被一一带坏了，不要调侃白姨啦。倒是小染你，两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花染脸皮薄, 耳根都红透了。
　　白书一接过白文雪的行李，笑眯眯地道：“可不是嘛，我之前说染染还不相信，现在妈妈你也这样说，她可没办法反驳了。”
　　白文雪听她直呼花染，笑骂道：“你夸就夸吧，怎么还叫小染名字呢？没大没小。”
　　花染心跳漏了一拍，有些紧张地看向白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