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见凌祉眉间发红滚烫的魔纹,惊觉面前人并不是自己这些小喽啰所能匹敌的。
他们忙不迭地夺路而逃。
可凌祉又如何能叫他们真的逃脱掉。
不大一会儿,便用着麻绳捆了一串。
拎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他关上门的时候,特地朝着萧云谏房间的位置深深地瞧了一眼。
那里还是熄着灯火,没有一点动静。
他将那一串妖族人都扔进了房间里头,转身拴上了门。
几个妖族人瑟瑟发抖地团在一起。
看着凌祉的目光,好似在瞧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只凌祉插上门栓的那一刻,萧云谏仰躺在床榻之上。
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凌祉在外面,他也会动手。
可是就是知晓凌祉就在外面,他便再也不想动作了。
他阖着双眸,可却一丁点的睡意也没了。
方才那些个妖族人的话语,他们以为自己能做到谁人都听不见。
可他和凌祉,都听得了彻彻底底。
如今他也是对夜昙的身份,怀抱着几分疑虑的。
但是他从夜昙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妖族气味。
若不是夜昙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就是夜昙不过只是个被擒又逃跑的……
可怜普通人罢了。
可他虽是新神,但也是天生的神祇。
哪有那般多的妖族,能比自己的修为还要高呢?
他翻了个身,睁开双眼看着客栈床上的雕花。
是花鸟图。
像极了先头在停云殿中,他和凌祉中间支的那一架屏风。
只是如今,却没了屏风对面的那个人。
萧云谏暗骂了自己一句:“成日里想那般多,是要作甚!”
他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地翻过身去,背对着雕花。
再也不看。
不多时进入了梦想,再醒来就是清晨了。
夜昙想是还未醒来,他下了床,舒展了下手臂。
一推开门,便瞧见自己门口捆着一串的妖族人。
手脚上栓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塞了破布。
他一时惊异,继而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定然是凌祉捆的,估摸着昨夜问了一宿。
早上送来给自己,让自己得知全部消息用的。
萧云谏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他实在是没耐住,便开口说道:“别躲了吧,没什么趣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夜昙身份有可疑哦~~
凌祉·醋坛子·打翻!
昨儿给整忘了,今天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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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重识
萧云谏猜得准极了。
似是早就将凌祉拿捏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知晓凌祉定然还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也省得凌祉如今醒着,就是想听自己的动静。
他既是想听,自己便让他听听更想听的话语。
“凌祉。”他又道,“你跟了我一路,还非要抓这么多的战利品给我,是想邀什么功吗?”
凌祉忙推开门,解释道:“阿谏,我并非要邀功。”
萧云谏环着手臂,冷哼一声:“如今倒是肯露面了。我还以为,凌祉魔尊要做一辈子的小老鼠,永远躲在别人背后的阴暗处,非不愿意见人呢。”
凌祉语塞。
他连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处放了。
搓着衣角半天,愣是没有撒开。
萧云谏瞥了一眼被他搓皱的衣角,拧了拧眉眼。
凌祉却是道:“阿谏,我们可能重新认识一番。你便只当我是个不相熟、刚认识的魔族之人。你向来不在意这些六界之分的,我可能重新做你的友人?”
那时候在梦境中,还是萧云谏自己说的——
我们如今是友人。
可是解了梦子诅咒后,也是自己不愿意再以友人的身份继续下去了。
他和凌祉之间的那么多过往,如何只做友人?
若非相守。
便是陌路。
萧云谏现下想清楚了,便是深谙此事的后果结局。
更是只有无尽的叹息。
他没接凌祉那句话,只是瞧着面前这一串的妖族人。
又问道:“不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凌祉目光瞥了一眼夜昙的房间,萧云谏刹那间心领神会。
即便是没有任何羁绊关系,他与凌祉之间的默契,也是一向如此的。
他敞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眼神示意凌祉将那一串提进来。
又在周遭下了个隔音罩,这才拔了塞嘴的破布去。
妖族人身上也没什么伤痕,只是恐怕受了凌祉一晚上的可怖磋磨。
如今见了萧云谏,如同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去,一股脑儿地将一切全盘托出——
“我们也不是故意非要跟着你们的,只是你们帮助了我们妖帝心尖尖上搁着的人,又护着他逃跑。没有法子,我们才会出此下策的。”
“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宁可去受妖帝的折磨,都不想在此处,看那个冷面阎王了。”
“求求这位仙人救救我们吧!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萧云谏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告知中,还掺杂着许多求饶。
也是只有无奈摇头。
他抛出了昨夜思忖的那个问题:“夜昙可是妖族?”
几个妖族人面面相觑,推了其中一个出来道:“我们哪里知道,只知道是他罢了。从前,我们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是不知道的。”
“那如何确定是他?”凌祉冷着脸,吐出的问话也是冰凉凉的。
妖族人又被骇得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地道:“是花香,他身上有股子花香……兴许你们闻不见,可我们的原型是猎犬,闻到这味道并不再话下。”
萧云谏陡然忆起——
那日他与夜昙分别之时,夜昙也是说了家里种花为生,还送了自己些许花种。
恐怕这些个猎犬妖,也并没有扯谎。
但夜昙是不是妖族。
其中又有没有其他隐情,却是猜测不出的。
他还想多问几句,却乍然听闻对面夜昙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虽是已有了防备,可耐不住夜昙一出门便是直奔了萧云谏的房间而来。
咚咚咚。
萧云谏瞧了一眼这避无可避的一串猎犬妖,和旁边目不转睛又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凌祉。
挥手撤了隔音罩去,又亲自替夜昙开了门。
夜昙本是雀跃想同萧云谏说的话,忽而憋在了嗓子尖。
他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咽了口唾液,不敢置信地问道:“阿、阿谏……这是怎般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人,倒是害怕……”
萧云谏听他唤自己阿谏,仍是有些别扭。
他眨了下眼睛,可当着凌祉的面,却没有半分拒绝的神色。
他道:“是抓你的人。”
夜昙被吓得踉跄几步,直接坐在圆凳之上。
哆嗦了半天,说道:“我说了,我不去的……我不会同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成亲的!”
萧云谏叹了口气,没言语。
倒是凌祉开了口:“事到如今,你仍是不愿意说实话吗?”
他本就瞧着夜昙万分的不顺眼。
如今更是一句话生硬得像是块敲不开的石头。
咚咚得要往人心里砸。
夜昙还是红肿着一双眼睛,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凌祉呵了一声,语调更是寒彻入骨:“便是妖族人都来寻你,将一切都说给我们听了,你还不肯承认吗?”
一直未曾言语的萧云谏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凌祉的话语。
他缓声说道:“叶檀,我们都知晓了,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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