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说枯骨不可能是屋主,因为屋主的不是葬在那里,且坟墓还在。但是为什么两者之间那么巧,都死于同一时间,一个确定中毒,一个曾经也被验证为中毒过?最后又是什么原因让仵作改变自己的结论?那两种结论,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这个没有证实,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不过重要的线索没有了,如果调查再没有进展的话,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毕竟这卷宗也记载了,误食案的死者最开始也是被验证为中毒身亡的。”
苏文理解地点点头。
两人随后又各自忙碌,楚霄云等到放衙的时间俞鹤也还没回到县衙,看着行动不便还在帮自己整理公文的苏文。
最近苏文都跟着自己加班,他觉得亏欠自己的小夫郎太多了,今日就不等了吧,先回家,让苏文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廨房临时休息一下还行,不是常住的地方。汇总消息和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只能放在明天了。
第109章 误食案(5)
第二日上衙,楚霄云带着苏文赶到县衙,俞鹤就迎了上来。楚霄云安排另外的捕快领队早上的操练, 对俞鹤道:“边吃边说。”
三人感到膳房,让厨子先给他们盛了早膳, 一边吃一边说。
俞鹤道:“昨日去白水村大有收获, 离开白水村之后我又去了别的地方调查, 所以回来晚了。”
楚霄云道:“有收获就不怕晚,赶紧说说, 都查到什么。”
“好。”俞鹤严肃地应了一句,说起自己在白水的调查收获,“我去找了村长, 让他组织了村中在十七年前年满7岁不同年龄的人前来问话, 得知发现误食案中,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不是村民,而是死者的难民好友……”
“是谁发现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俞鹤望着请来问话的十来个村民问。
“也是一个北边逃难来的发现的。”
“外村的一个客居人发现的。”
“墩子朋友发现的。”
村民七嘴八舌道。
…….
“墩子是谁?”俞鹤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问。
村民互相看看, 这群年长的村民中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道:“就是那个死了的外乡小伙。大家伙都叫他墩子, 大名叫啥来着这个记不得了。”
“哦。”俞鹤点点头,弄了半天终于搞清楚,村民说的“北边逃难来的”,“外村客居人”,“墩子的朋友”都是指的同一个人。就是一个和墩子一起从北边逃难来这边落脚的, 墩子逃难路上认识的好朋友。
“你们一个村里的人, 怎么就没人发现人死了呢?”俞鹤问对面被请来谈话的村民。
村民们七嘴八舌又是一阵说,俞鹤被吵得头疼,让他们一个个慢慢说。可是这样又比较耽误时间,而且许多人因为年纪太大, 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有的又大字识不得一个,很不会说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最后俞鹤没辙,让他们推选一个有点条理,能好好说话的人出来回答他的问题。赞同其说话内容与否,其他人在那人说完后表态就是了。如果那人说的有遗漏,其他人再补充。
一个年纪比较大,在村民中颇有威望,又比较能言的老者被那群村民们推选出来回话:“嗨,你们捕房的人也都看到了,墩子住得离大家伙都比较远,说是住到我们村,其实已经是村子的边缘了。在他没搬来之前,那里已经算是出村了。墩子那小伙平日里又很腼腆,见到生人说句话都脸红,又没跟个谁走得近,大家伙跟他也都没什么什么往来。再说那阵子又总是下雨,除非不得已,大家伙也很少出去干活,也路过不了他家,怎么能发现?要是他养个畜生,人死了那些个畜生没人喂饿得叫叫几声,也许还能知道一二。他又没养个畜生,就算是路过他家,没弄出个什么声响来,那谁也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
“是这么回事。”
老者说完,其余被请来问话的村民也都一一点头称是。
“那他发现墩子死了之后,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俞鹤又问。
“他发现墩子死了,就一路哭喊着跑进村里,边跑边喊‘死人啦,死人啦……’村里人听说村里有人出事了,村里的男人大家伙都拿着斗笠,披着蓑衣、打着伞出门去墩子家看怎么回事。到了墩子家,发现人的确是死了。倒在那厨房里,七窍流血,脸都烂得看不清了,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俞鹤听了蹙眉思考了半晌:“既然脸都看不清了,你们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墩子?”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那老者跟大家交流一通后答道:“穿的衣服就是墩子的衣服啊,墩子一个逃难来的外乡人,又不富裕,换洗的衣服就那么两件,我们看到他穿出来干活过啊。再说看那身材也看得出来,都是那么魁梧,错不了。墩子身高八尺左右吧,在我们这村子,甚至是和静县,这样身高的人都少,看一眼都忘不了。”
老者说得十分肯定。
“头,那卷宗你看了没有,上面应该有对死者的身高之类的特征记载,那墩子是不是身高八尺?”俞鹤问。
听到俞鹤的提问,楚霄云停下手中的勺子回想了片刻卷宗中的相关记载。死者换算成现代人身高180左右,而身长八尺,根据大成的度量衡换算成现代的长度,应该在190左右。与村民描述的身高略有差距。
楚霄云将卷宗中的记载与俞鹤说了:“不过村民说得也有道理,和静县地处中原偏南,这里的人身高普遍不高,即使个高的,也不够魁梧……”
俞鹤望着楚霄云嘻嘻笑道:“像头儿你这样的吗?”
“少贫嘴……”楚霄云笑骂,“如果遇到个身高接近八尺的人,身材还比较魁梧,感觉就很高,说成八尺这误差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俞鹤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继续说起在白水村的调查发现。
“然后呢?你们就去衙门报官了?”俞鹤问。
村民们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最终还是那个被推举出来答话的老者道:“墩子那个难友,哭够了就责问我们怎么没人发现墩子出事,是不是我们谋害了他,扬言要上衙门报官,告我们村民毒杀客居的外乡人,与朝廷律令对着干。这么大一定帽子扣下来,我们小老百姓哪里受得起,怕他去报官胡言乱语,我们村民就在以前的老村长主持下,派了村里几个精壮又识点字会说话的小伙子上衙门报官了。”
看到俞鹤一脸茫然的样子,那老者又解释道:“小伙子,你可能不太懂墩子那个难友说的话。二十年前胡人总是骚扰咱们边境,咱们朝廷忍无可忍,不是跟北边的胡人在边境打了一场吗。然后很多北边的老百姓都逃难来了咱们中原地区。朝廷下令让各地安顿流民,不要酿成骚乱。所以当时每个村都有流民的安顿任务。咱们白水村太穷了,流民都不愿来,就只来了墩子一个人。墩子那房子,县衙给了一部分钱,不够的还是村里大家伙集资给他建的。”
听到这里,楚霄云就懂了。前世现代社会也有各种搬迁安置,都是政府任务,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引发群体对立,所以那些村民才会比较忌惮墩子那个难友的说辞。由此看来,不仅是现代社会,就算在古代,也是有时代的烙印的。比如现在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俞鹤,也听不懂老者时代之语。
“所以后来白水村的村民为了不被扣上与朝廷做对的大帽子,就抢先到衙门报官了。”楚霄云道。
“是这样。”俞鹤把碗里的粥一饮而尽,又说,“好像也不完全这样。因为村民说,墩子那难友说,要想让他不告官,就要赔他一大笔银子。白水村的人穷,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又害怕拿钱解决事情后患无穷,在当时老村长的主持下,就决定主动报官,让官府来决断。”
“然后衙门就派了捕快带着仵作前往白水村查勘案情。村民们说,当时仵作验尸的结果是墩子是被毒死的。根据平日里的表现,墩子不像是有自杀的倾向的人,就只能断定为他杀。墩子那个好友得知这个结论就更激动了,嚷嚷着一定要让村民还墩子一个公道,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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