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何氏见桌子上摆满的物品,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哎呀楚娃子,你这是干什么。来就来了,还带这么些东西干啥?大家都不容易,你拿回去吧。”
楚霄云道:“上次我破案有功,县令大人奖励了点银子。王婶,我跟三强是兄弟,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还是跟我说说大夫怎么说的吧。”
王何氏道:“大夫就是说我受寒感染到肺上,时间长了就一直咳着。然后就是有时候头有点晕,原地站站就好了,都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偶尔咳得厉害点。你还给我请大夫,花那钱干啥呀。”
“本来是没大事,这就是拖延造成的。但如果不早治疗,拖的时间久了,肺部发生病变就不好了。头晕想来是低血糖导致的。”楚霄云道,“王婶,把大夫开的药方给我看看。”
“哦哦,你等等,我找找。”王何氏返回房中,不一会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楚霄云,“我不识字,也不懂这写的啥。”
楚霄云看了看药方:“我去叫三强回来,给您抓药。”
然后对在一旁打扫的苏文说:“文文,我们回去了。”
王三强也是个不收拾的,王何氏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家里乱七八糟的。刚才苏文见楚霄云和王何氏说话,他一旁呆着没事干,就去帮忙打扫收拾一下。
王何氏这才看到苏文在给他扫地,歉疚道:“哎哟,怎么能让你去干活呢。快放下,快放下。”
苏文放下扫把:“王婶,我就搭把手。您别在意。”
回到家,王三强果然还在他家监工。楚霄云问:“咋样了?”
王三强道:“找了两人,今天能干完。哥,你们回来啦。”
楚霄云把药方递给王三强,又给了他两吊钱:“你去给王婶抓药,现在这里我看着。我给家里买了点米面,今晚回去记得给王婶做顿米饭吃。”
王三强看着楚霄云手里的钱,刚才还挺嘻哈的一个汉子,转眼眼里闪出了泪花:“哥,你怎么又给我钱,还这么多。哦,对了,买瓦请人后还剩了六十文。匠人的工钱我只付了一半,另一半等他们干完活了给。呆会干完活,你再给他们一人二十文。”
楚霄云把钱塞王三强手里:“哪有给你,上次那钱你都给回我了。剩下这钱你也别给我了,拿去给王婶抓药。”
王三强收下钱抹了一把泪:“哥,你哪来的药方?”
楚霄云道:“我早上还钱给老大夫时,请他给王婶出了个诊。”
王三强一时哽得说不出话来。
“去吧,抓药去。别拖得更严重了。”楚霄云道。
“哥,以后我……”王三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哥哥知道,你先忙去。”楚霄云怕了他再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话来。
王三强走后,苏文去厨房做饭,楚霄云用灰浆拌砂石砌井沿。
在房上捡瓦的两个匠人见这情景都笑了起来。有人笑着道:“哎,楚阎……楚大兄弟,你这县衙走一遭,日子到过得红火起来了。”
楚霄云也不介意别人叫原主的诨称,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搭话:“那是。日子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你这院子以前破破烂烂的,这么一拾掇,感觉变了个样。”另一个人道。
“好看吧?”楚霄云乐呵呵地道,“我夫郎的功劳。”
“这么好的夫郎,难怪你后来反悔要把人赎回来。”
没说话的另一个捡瓦将用手肘拐了拐说话的人。说话那人也不知提起那事楚霄云会不会发怒,一时噤了声。
楚霄云停下手里的活计,很郑重地道:“以前是我不对,亡羊补牢,幸好没晚。”
两个瓦匠也不懂楚霄云说的具体什么意思,但能感受到他没生气,还挺愧疚的。打着哈哈安慰道:“啊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楚霄云笑笑:“是啊 ,都过去了,一切向前看。”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
等楚霄云把井沿砌好,瓦匠也把瓦捡好了。楚霄云留他们吃饭,收了钱哪里在好意思留下来吃饭,两个瓦匠推掉了。楚霄云见他们不吃饭,给他们算工钱时,每人多给了两文。
两个瓦匠感激得不得了,口中不停地说着好话。
楚霄云也很开心,既然要在这世界生存,他希望能逐渐扭转世人对他的看法。
晚上的晚饭是苏文这些年来吃得最满足的一餐,隔了八年,他又吃上米饭了。楚霄云爱怜地保证:“以后你想吃米饭,咱就能吃。”
苏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明媚:“吃啥穿啥不重要,只要能凭自己的意愿活着就好。”目光里全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楚霄云认可的点点头。
用过晚膳,苏文拿了尺子在楚霄云身上比划着。楚霄云不解地问:“干满呢?”
苏文抿嘴笑道:“给你做衣服。”
楚霄云把尺子拿过来,在苏文身上胡乱比划一通:“都说了是给你做衣服,别搞错了。”
苏文又把尺子拿过去:“买了整整两匹布呢,光做我的哪要这么多。我们每人做一套后应该都还能有剩。”
楚霄云道:“你要给我做衣服也得等你的做好了再说。”
苏文笑笑:“好。”
楚霄云把苏文赶去给自己做衣服,他哼着歌善后厨房。做完事情后抬头望了望屋顶,黑压压的,再也见不到月光透落下来。屋顶算是搞好了,剩下的就是修缮墙壁、添置家具、加固院墙还有大门。本来楚霄云打算修院墙买砖的事今天一起叫王三强帮忙做了,但是想起自己目前是还没正当职业收入的,这么大把的花钱,怕引人非议,招致流言。所以只捡了最紧要的事情做,其余的打算等到衙门履职后再进行。
楚霄云收拾好厨房锁上门回卧室,苏文已经量好自己的尺寸,剪裁好了衣服的布片。如今已经在开始缝制。
楚霄云想起没有买,苏文却说家里有的顶针的事,问:“顶针你找到了吗?”
苏文停下缝制衣服,晃了晃自己的右手的中指:“这里呢。”
楚霄云拉过苏文的手看:“这个怎么跟店家卖的不同?还这么大,也太不合你的手了。”
苏文缩回手:“这个是扳指,不是顶针的。不过能凑合用,就凑合一下了。两文钱也是钱啊,来得都不容,能省就省一点。”
“扳指是什么东西?”楚霄云把扳指从苏文中指上摘下来瞅了瞅,虽然他不懂金属,不过光凭触感光泽,他感觉这个扳指的质量比此前成衣店老板卖的顶针质量好。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苏文笑话他,“就是戴在大拇指上的一种饰品。”
“哦,是吗。”楚霄云把那个扳指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发现扳指并不适配自己的手指,“我以前戴这玩意吗?根本就戴不进去啊。而且这东西戴在大拇指上,感觉有点非主流。”
“非主流是什么意思?”苏文问,然后笑了,“我又没说这东西是你的。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楚霄云第一次堂审那天,虽然已经找到了证人,但是那两名壮汉没有归案,县令说不能放人。苏文跟着王三强回家,一路上都是失魂落魄的。过了红河桥,被路上一块镶嵌在地下的石头绊得一个趔趄。一向温和的他忍不住踢了那石头一脚,却见旁边的泥尘里露出一抹黄色来。
苏文弯腰从泥土里把那黄色的东西抠出来,发现是一枚铜扳指。铜扳指不值钱但也是个小物什,苏文觉得有趣,就捡了回来。
“这个不太好解释,就是我以前听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管。”把现代社会的说法带到古代,楚霄云觉得解释不了,干脆糊弄一下转移话题,“捡的啊。这东西贵不贵?”
毕竟前世是警察,楚霄云第一感觉是见到物品要交给警察叔叔,他想着,这东西要是贵重的话,得交给县里衙门了。
“有贵有不贵的吧。”苏文答道,“这个是铜做的,不值钱。新的顶多十文吧,这种一般都是村里的大叔喜欢戴着玩而。那种玉石做的扳指才叫贵,大户人家都戴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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