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是不好的情绪,是无意识的……我未曾试过其他情绪。”
叶挽卿脑海里嗡然一声,他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他首先是震惊,然后是一股名为束缚的牢笼将他整个人紧紧缠住。
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尾浇至透心凉。
“小挽……你还疼不疼。”
“是我不好,我们明日便动身去找佞肆……我会尽量克制情绪。”
一个人克制自己的情绪?所谓克制情绪是克制表面,内心的情绪是无法隐藏的,何况这邪咒会把情绪放大无数倍。
一个轻吻落在他手腕,叶挽卿只觉得荒谬,他胸腔有一股气堵着不上不下,他被这么一亲,平日里没什么感觉,今日却像是触电一般。
叶挽卿脸上逐渐蔓延出来一层潮色,整个人在软塌上像是浸泡在春池里,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吟,眼尾逐渐潮湿。
他的脖颈如同绷紧的弦,瘦削的身体侧躺崩成妙曼的弧度,嗓间的呼吸重了些许。
“你滚开,别碰我。”
他这么一挣扎,险些从软塌掉下去,反应大的惊人,晓君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他胶在晓君阑怀里,对上晓君阑眼底,看到一片浓重的漆色。
情绪能够克制,但是往往发散需要一段时间,愤怒是如此,欲也是如此。
叶挽卿被晓君阑抱在怀里,他被晓君阑托着,几乎不受控制地环上了晓君阑的脖颈,气息落在晓君阑耳边,像是一头发-情的小兽。
人与人之间的纠缠当真是不可言说。
来之前他在想自己如何原谅晓君阑,他到底原谅不了,现在他却又对着晓君阑发-情,甚至生出想要晓君阑立刻操-他的想法。
他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舌苔上传来血腥味,眼睛跟着发红,盯着晓君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很快他的下颌被捏住,晓君阑逼他松开牙齿,轻柔的吻落下来,他的唇齿之间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乌发散在身后,他挣扎间外袍滑落,晓君阑扶着他,轻声低语。
“小挽……不怪你,是我……我想要跟你亲近。”
“你别伤害自己,我不碰你便是了。”
晓君阑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温柔,嗓音落在他耳边,他身体却烫的更厉害,脸上也在发烫,眼尾带着潮意,两人依旧在纠缠着。
他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软在了晓君阑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醒了继续。
第76章
叶挽卿闭上眼睛, 他以为晓君阑会对他做什么,他半个人在晓君阑怀里,晓君阑只是抱着他,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伤药往他嘴巴里填。
“小挽, 张嘴。”
叶挽卿闭着眼没有搭理,牙关还在紧紧地咬着, 对方又唤了他一声“小挽”。
“你可以咬我, 不要咬自己的舌头。”
叶挽卿嘴巴被掰开, 他对上晓君阑眼底,晓君阑神情很淡, 木签沾了药往他嘴里填,舌苔变得冰冰凉,苦涩的味道一路蔓延。
他还在看着晓君阑, 眼里的怨气和怒意几乎要冒出来。
晓君阑指尖略微顿了顿, 对他道:“我们在地宫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圈套。”
“接下来几天你先在这里待着, 这是我原先的住处, 我在隔壁偏殿,若是有事给我传音。”
晓君阑给他上完药便把他放下了, 他在软塌上躺着,身体还是软绵绵的,自己脱了衣服看了眼心口的位置, 那里果真有若隐若现的黑色咒文。
他眉毛皱了皱, 自己指尖碰上去, 碰不到咒文分毫,这咒文将他与晓君阑连在一起, 他们彼此之间能够若有若无地察觉到对方。
一墙之隔, 叶挽卿能够感受到晓君阑的存在。
他想着自己夜里不回去, 君遲应当会为他担心,这次他和君遲过来,有许多长老弟子跟着,戚烬比他出发的早,在城中办完事才会过来找他。
现在君遲就在隔壁,以后也不会有人为他担心。
叶挽卿慢慢地闭上眼,第二日一大早,他在偏殿里醒来,隔壁已经没了人。
桌上为他准备的有早膳,还有晓君阑留下来的一张字条。
:府中侍卫可随意差遣,红月那边我已经交代,暮归。
叶挽卿扫了纸条一眼,没有动桌上的饭菜,他拿了自己的剑,打算直接回去。
这边是晓君阑的府邸,晓君阑的性子不是应付的性子,哪怕只是一处私宅,也布置的很讲究。
一草一木衔接成园林,长廊上守着的是侍卫,叶挽卿走过去时侍卫都没有拦他,他打算先去找戚烬,先打听解开这邪咒的办法。
刚走到门口,踏出府邸不过一步,他心口的位置骤然传来疼痛,嗓间似乎又有腥甜涌上来。
叶挽卿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痛意是无比真实的,仿佛在告诫他不能从这里踏出去半步。
他忍着疼,心底不甘心涌上来,山神佞肆……若是让他见到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艰难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心脏处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在将他往回拽,他唇齿间一片腥甜,在原地险些直接跪下去。
隔着大半个府邸,远山偏殿。
“主子可想清楚了,此去凶险,邪咒既有利于主子,为何不加以利用。”
侍卫跪在地上,嗓音不卑不亢,他袖口有三道金纹,是跟随晓君阑最久的一批。
“此事不必再议,你去查佞肆一事,先去查他的下落,风莱此次过来的弟子也都查一遍。”
晓君阑交代的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什么,身形转瞬之间在原地消失。
“小挽。”
叶挽卿指尖扶着墙,他脸色苍白,在晓君阑出现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束缚感骤然消失,胸口处积压的那口气也得以喘过来。
他额头冒出来冷汗,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感,晓君阑在他倒下去的时候接住了他,他的额头被碰了碰。
“你身上还疼不疼,我未曾出府。”
不过是这点距离,他就疼的死去活来,如果晓君阑真走了,他岂不是会疼死。
叶挽卿被晓君阑抱着回去,他衣衫粘着冷汗,指尖拽着晓君阑的衣襟,嗓音发颤。
“你是故意的?”
“晓君阑……你不累吗,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
叶挽卿讨厌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他袖侧有一把匕首,匕首靠近晓君阑的颈侧,晓君阑没有丝毫反应,他手腕却疼起来,不得不松了手。
匕首掉落在地上,叶挽卿有一瞬间想要对准自己的心口,刺进去把里面的邪咒挖出来。
晓君阑沉默不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沉敛些许,对他道:“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我吗。”
怀里少年已经懒得反抗,厌倦地闭上眼睛,显然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佞肆的神像被带走,不出意外他现在已经修成形。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找到他之后我们立刻动身。”
“日后你若是想出去,给我传音,我会在安全范围里跟着你。”
晓君阑已经算出来了方才的距离,他们两人不能分开超过一里,只是不知道这个距离会不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
他们两人原本都要出门,这回两人都出不了门,叶挽卿回到偏殿,晓君阑不出去了,干脆让手下全部都来这边见他。
叶挽卿在这边给戚烬传信,殿中出现几名侍卫,几名侍卫单膝朝晓君阑跪着,在跟晓君阑汇报情况。
“主子,我们去查了风莱的弟子,从风莱到尘到山,路上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异常,也没有查出有人和佞肆有关。”
晓君阑眉眼微垂,“往几个月前查,几个月之前查不到,去查三年前。”
“是。”侍卫应了一声,身形全部在原地消失。
很快有侍卫又回来,跟晓君阑低声汇报,外面有人过来了。
晓君阑看一眼软塌上窝着的少年,少年方才写完东西又躺下了,一直摸着心口的位置,身上那股生机仿佛被抽了去,在他面前沉默寡言。
直到这时,叶挽卿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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