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这些东西也够了!”
孙卫国无比惊喜,连忙招呼着家里人拿出两块大红色的崭新布匹,还有一沓子票券,奶粉票糖票工业券……统统塞到纪晟手里,“拿好了,省着点用,这些票券攒起来可不容易!”
纪晟失笑,抱着两块布匹,揣着满兜的票券,回到了小洋楼。
贺鸣尧在厨房烧火,头也不回道:“那些东西送过去了?”
“嗯。”纪晟给他看自己收到的票券,“二叔给我塞了好多票券,这张是奶粉票,有效期三个月,下个月就不用和厂里的其他人换奶粉票了……”
“他倒是没亏待你。但是咱们说好了,只能帮这一次。”他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知道!”
正说着,纪晟闻到了炖菜的香气,又看向厨房里的水缸,“不是停水了吗?现在又恢复供水了?”
“对,刚刚来水了。”贺鸣尧拧开水龙头,细细的水流汇入水缸,清澈透明,水面倒映着两人的影子。
“以后真要闹旱灾啊?”纪晟问。
“不知道。”
纪晟想了想,又说:“待会吃完饭,你带我去城郊那边看看。”
城郊有大片的湖水,贺鸣尧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眼眸闪烁,“纪小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办法?”
“我也不确定,”纪晟抱着他撒娇,“先让我看看再说。”
吃完饭,小崽屁颠屁颠凑热闹,纪晟只能把他也带上,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一块去了郊区的湖边。
那里的湖水水位明显降了一大截,岸边的浅滩处,往日潮湿的淤泥石块被晒得发干裂开。
小崽年纪小,懂得不多,但也知道湖里的水似乎越来越少了。
“爸爸,宝宝以后是不是没水喝了?”他皱着一张包子脸发愁。
贺鸣尧故意道:“岂止没水喝,以后连鸡腿儿都吃不到了。”
小崽闻言,抱着他的腿大声哀嚎。
纪晟懒得搭理这只狼崽儿,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他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湖水边,摸索着脚下干涸的浅滩,又捡了几块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水面上扔。
看这情况,如果没有他出手帮忙,接下来韶安市绝对要闹旱灾了。
任何一场大灾都是有先兆的。
这个月,纪晟亲眼看着井里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降,街边的小花小草开始枯黄,太阳照射着大地,白天越来越热,地表水分蒸发,却不见下一场雨。
纪晟认真分析,“地球是一个蓝色的大水球,海洋占了大半部分,所以不会没有水,就算地表的湖水枯了,井水也不会枯——”
小崽插嘴:“可是泊叔叔家的那口井,已经快要枯了!”
纪晟拍他脑袋:“动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想,那么多的水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地底深处是有水脉的,既然这里的水越来越少,那些水肯定流到别的地方去了。”
“流到别的地方?那宝宝还是喝不到水呀!”
“我把水抽回来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贺鸣尧心脏猛跳,想到上一世韶安市免遭旱灾影响,顿时来了精神,“小橘子,你有办法?”
“有是有。”纪晟不太高兴,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个拳头大的小圆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夕阳的照射下,圆球表面闪烁着淡淡的蓝光,流光溢彩,神秘诡异。
“这是能量球,里面压缩了很多能量,是我老爹送给我的。”
也是关键时刻保命的法宝。
有了足够的能量支撑,只要他把压强泵塞到地底深处,消失的水流轻轻松松抽回来。
只是一旦耗费了手里的这颗能量球,他可能永远没法回家了。
纪晟舍不得那个渺茫的希望。他低声说:“本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想回一趟西北,回到最初来的那个荒滩上,我当初就是在那里出现的……”
“如果我用这颗能量球,集中攻击那里的一个空间点,说不定能打破时空壁垒。如果光脑能恢复信号,哪怕只有0.01秒,也能把我的位置成功发出去。如果我老爹能幸运地接收到这个信号,他一定能找过来的。”
三个如果,代表了重重的不可能,也代表了唯一可能的希望。
听到纪晟的剖白,贺鸣尧渐渐握紧了拳,眼睛黑沉沉的,“你什么时候产生这个想法的?”
“去年。”
“纪小晟!”
一声怒吼,吓得小崽捂着屁股连忙跑远,大人要吵架,千万不能让宝宝遭殃了。
贺鸣尧拽住他的手,“你敢回西北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纪晟心尖发抖,瞅着他的脸色,小声说,“你凶什么呀?我和你说过的,就算我能回家,我肯定带着你一块回去。”
贺鸣尧知道纪晟说的是实话,只是他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万一纪老爹找过来,非要拆散两人,带着纪晟干脆利落回家。隔着遥远的时空距离,他根本没法找过去。
他赌不起失去纪晟的后果。
他看着纪晟怀里的那颗能量球,眼底藏着冷意,“给我。”
纪晟吓得连忙转身,“不给。”
“你再说一句?给不给?”
“我不给!”
“……”贺鸣尧强硬地夺了过来。
纪晟比不过他的力气,扒着他的脖颈使劲摇晃,“坏狗子,王八蛋,贺鸣尧!你不许把它毁了,我打算用这个抽水的!”
“怎么弄?”
“回家,回家在花园里挖口井,放到井里,再加上我的压强泵,一定能让水流回来的!”
贺鸣尧雷厉风行,当天下午找人挖井,加班加点忙了三天,井底终于冒出水流,最后给井坯内圆周砌上砖,大功告成。
当天夜晚,纪晟围着井口,满脸心疼。
贺鸣尧丝毫不手软,把能量球狠狠扔进去,扑通一声,沉甸甸的小圆球瞬间沉了下去。
整个过程纪晟心惊肉跳,瞅着贺鸣尧的冷脸,没敢再说话,默默拿着手电筒照射井底,只见井水咕噜噜一直冒着气泡,水位开始缓慢地上升。
一夜过去,目测水位上升了不到十厘米。
纪晟说:“估计要慢慢来,只要这口井一直有水,地底下就不会缺水,周围的其他河流也会慢慢恢复原来的水位的。”
贺鸣尧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纪晟真是怕了他的暴脾气了,生怕自己遭殃受罪,抱着军绿色挎包,灰溜溜地跑去罐头厂上班。
走到厂区门口时,贺鸣尧抓紧他的手腕,“那个戒指给我。”
“什么?”
纪晟懵逼。
贺鸣尧指了指他脖颈上的红绳,上面串着一个灰扑扑的空间戒指。
纪晟瘪嘴:“我没有偷藏别的东西了,我联系不到我老爹的。”
“给不给?”
“给了你,我连防身的武器都没地方藏了。”纪晟无助地说。
贺鸣尧顿了顿,见他这副无措的模样,心底倏然塌了一块,摸摸他的脑袋,“我不收了,你别哭。”
“我没哭。”他眼圈发红。
大门口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贺鸣尧索性拉着他到偏僻街角,纪晟蹲下身偷偷抹眼泪。
贺鸣尧懊恼:“宝贝儿,你别多想,我不是要拿走你的空间,我是害怕你藏着其他东西——”
“你还说!”纪晟哭着骂,“你就是坏狗子,你不让我回西北,不让我联系我老爹,你还要没收我的戒指,呜……”
指责地毫无毛病,贺鸣尧没法否认。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抬手擦掉纪晟的眼泪,“别哭了,今天给你请假,我们回家说。”
“滚蛋。”回家又是低声下气花言巧语哄他。
往日纪晟不争气,被他哄得团团转,这回他非要争一口气。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