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乖乖钻回被窝,不敢再动一下。
夜越来越深。
纪晟真的困,奈何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形抱枕,睡得很不踏实,最后破罐子破摔爬了起来。
纪沨无奈,“一晚上也忍不了?”
“我想抱着他睡觉。”纪晟委屈。
“……滚。”
得了这一句,纪晟欢天喜地上楼,钻进男人的被窝,肌肤相贴的温暖让人格外眷恋。
贺鸣尧扣紧了他的腰,轻吻他的眼皮,“乖。”
纪晟蹭了蹭他的胸膛,安心地陷入梦乡。
到了半夜,男人又被晃醒了。
纪晟说:“我想喝柠檬水。”
“柠檬?”时至四月,他上哪找新鲜的柠檬果?
贺鸣尧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话梅干,给他嘴里塞了一个话梅,“吃这个,这个也是酸的。”
“哦。”纪晟勉强含着话梅,又嘟囔着说,“我睡不着。”
他说着,抬腿轻蹭着男人的腰。
“……”贺鸣尧喉结滚动,抱起他,关上洗漱间的门。
两人不敢出声,安静地亲密相拥。
贺鸣尧亲吻他的肚皮,“小橘子,我现在真的信了,你这里肯定有一个闹腾的小崽儿。”
“我也觉得!”纪晟这会儿终于又有了困意,靠着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雨停了。
恰好是周日,不用上班,贺鸣尧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考虑到纪晟的偏好,做得基本都是酸酸辣辣的口味,酸辣黄瓜,肉末酸豆角,醋溜土豆丝,大骨头炖酸菜,酸菜鱼……
纪晟吃得津津有味,拌着米饭吃了两大碗。
纪沨看得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酸了?”
“……人的口味总会变嘛。”纪晟笑呵呵敷衍过去。
昨天他还想着依靠肚子里的崽儿,逼得老爹不得不接受贺鸣尧。
结果没想到纪沨松了口,对待贺鸣尧的态度不冷不热,但也差不多算是默认了。
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纪晟想得很简单,只要老爹和贺鸣尧多相处一段时间,一定不会棒打鸳鸯拆散他们了。
这会儿再让他得知自己养的儿子被人搞大了肚子……贺鸣尧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正吃着饭,咚咚咚的敲击声从窗户那边传来。
“一定是玄鹰回来了。”纪晟迫不及待去开窗。
一只巴掌大的小黑雀飞了进来,嘴里啾啾叫,声音欢快,贴着纪晟的脖颈亲热地蹭个不停。
小崽好奇:“这个就是玄鹰吗?它明明是只小麻雀!”
话音未落,小黑雀围着他飞了一圈,风骚地展示着翅膀,眨眼间身形迅速变化。
一只威风凛凛的黑鹰站在桌上,抬起爪,骄傲地梳理着羽毛。
小崽:……
纪晟笑了笑:“玄鹰,和他打声招呼。”
“啾。”声音透漏着不满。
纪沨开口解释:“玄鹰的语言系统被卸载了,暂时说不了话。”
“为什么要卸载啊?”纪晟纳闷。
“因为它需要改装,时空穿梭要求绝对安全的环境,高密度坚硬护甲,能源支撑,定位行驶,重量评估……所有没必要的功能全部都要卸载,留下足够的空间装载其他防卫程序。”
“哦哦。”
别说贺鸣尧和小崽两个土包子听不懂,纪晟也听得半懂不懂。
趁着贺鸣尧在厨房洗碗,避开老爹的视线,纪晟悄悄问他,“如果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水龙头大开,哗啦啦的水流声盖过了两人的低语声。
贺鸣尧问:“你很想回去吗?”
“我想回家。”
纪晟抱怨地说:“在这里生活要遮遮掩掩,根本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到了大街上,万一路上的人多,我也不能和你手牵手。”
“可是回了家不一样,我想光明正大和你领证,堂堂正正地和你手牵手出门!”
贺鸣尧头一次听到他这么说。
纪晟瞥了眼外头,又贴着他耳朵悄声说:“这里的医疗技术太落后了。”
“如果能回去,我也能安心一点,给你剖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
“砰!”
“纪小晟!”纪沨怒意滔天。
纪晟懵逼地回头,又转头看着贺鸣尧,确认道:“我刚刚说的很小声吧?”
“嗯。”贺鸣尧摸摸他的头发。
很明显,纪沨听见了。
纪沨火冒三丈,第一时间让玄鹰启动了医疗系统,全身扫描图显示——纪晟确实有崽了。
不到三个月。
小小的一团,很小,但也很健康。
初生的幼崽正在茁壮成长,精神力等级满格——标志着他与生俱来强大的天赋。
纪沨愣了一下,“玄鹰,提高精神力峰值,重新测一遍。”
依旧显示满格。
纪晟高兴坏了,“老爹,你看他,他的精神力是不是和你出生的时候差不多?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
“好个屁!”
纪沨忍不住爆粗口。
纪晟只顾着看幼崽的数据,却没怎么关注自己的体质报告。
贺鸣尧注意到了。
他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但能看懂最后的简要报告。
警告:患者精神识海损伤严重,神经末梢发生炎症现象,存在血块积压现象,建议提前治疗。
警告:患者已有身孕,慎重建议在生产之前完成精神力治疗。
重要提示:若未能提前完成精神力治疗,根据初步计算,生产时风险率将达80%——
还没来得及看清后面的内容,纪沨便隐去了这段检测报告。
贺鸣尧回过神,心神巨震,抬眼看向纪晟。
对方周身温润明亮,脸色红润,正高兴地活蹦乱跳。
他把纪晟捧在手心里养了三年,养得健健康康,就算平时偶有感冒发烧,吃两粒药,睡一觉便好了。
这样的纪晟,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危险的病症?
贺鸣尧闭了闭眼,努力恢复冷静。
既然他的小橘子需要治疗,那就尽快回家。
他能扔下这里的所有东西,跟着历程一块回家。
他开口问:“爸,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家?”
纪晟也期待,“老爹,今天就要走吗?能不能过两天再走?我想和其他朋友道个别。”
纪沨安静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不着急,你和朋友慢慢道别,再过一个月动身出发也不迟。”
“真的?”纪晟惊喜。
“真的,老爹什么时候不依着你了?”
纪沨保持微笑,一肚子火没处撒。
他勉强能接受纪晟和贺鸣尧谈恋爱,能一直护着纪晟,三年都没让小少爷的心性染上阴霾,单单这一点,贺鸣尧做得很合格。
除了最后出手阻挠纪晟联系他的卑鄙手段。
纪晟不计较,反而一直给他说好话,纪沨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反对,也不强拆。
但这不代表他能一下子接受纪晟被人搞大肚子的事实。
这会他恨不得拎着那个狗东西狠狠揍一顿。
为了让孕夫心安,纪沨表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勉强笑着和傻儿子搭话。
中午纪晟犯困,止不住打哈欠,早早地爬上床睡觉。
规律的呼吸声昭示着深度睡眠。
几乎是同时,搪瓷缸斜飞而来,速度极快,气势汹汹朝着贺鸣尧的脑门飞去。
贺鸣尧淡定地接住了搪瓷缸。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撤出卧室。
小狼崽左看看右看看,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捂着屁股躲到了二楼楼梯口。
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动静此起彼伏。
纪沨指着他怒骂,“谁让你碰我儿子的?没见过家长没领证,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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