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几人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和肚子已经开始痛了。
下一刻,寇元武瞪大了眼,嘴中开始:“唔……啊啊……”
身体像是麻花一样疯狂扭动,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两名狱卒铁爪般的桎梏。
秦淮好奇地问顾思远:“顾侍讲不是说让其吃鹤顶红吗啊?”
顾思远对秦怀道:“下官说得是让他尝尝鹤顶红的滋味,下官曾看过医书,听说吃下鹤顶红后,会咽喉灼热、恶心腹痛,然后便是呕吐,一直吐到只剩黄水为止,下官猜想大概就跟这吃木棒的效果差不多吧……”
“……”秦淮三人面面相觑。
你真得好机智哦!
大约几分钟后,寇元武已经直接翻白眼了。
顾思远摆摆手,让狱卒停下。
木棒离开的一瞬间,寇元武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捂着肚子开始呕吐,几天吃得饭菜都吐出来了,一直吐到最后只剩黄水。
秦淮几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好像真得有点像顾思远形容地那样,然后瞬间又转开了头去。
“……”
啧,他们三个跟顾思远呆了两天,怎么也变得这么变态了。
顾思远完全没注意三个老头子的头脑风暴,只看着跪在地上的寇元武冷笑:“寇将军颇让本官失望,才半盏茶不到就挺不住了,真吃了鹤顶红下去,可至少要坚持两刻钟才行。”
寇元武勉强抬头,瞪向顾思远时眼中的怒火几欲燃烧,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顾思远挑眉:“怎么,还想继续,本官向来有成人之美的心!”
寇元武看恶魔一般看着顾思远。
良久,他揉着脸颊、捂着肚子,有些歇斯底里道:“顾大人,你到底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顾思远神色一如初时,淡声道:“与幕后之人勾结的过程,还有军械藏匿地点。”
寇元武摇头,喘息着道:“……我没有与人勾结,我……也不知道军械在哪。”
“不知道……”顾思远站起身,脸上带着丝浅笑,慢悠悠踱步到他身边。
下一瞬,他突然猛地一脚踹了过去,声音寒到极点:“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你何用。”
寇元武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又立刻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秦淮三人被顾思远突然的发火下了一跳。
这年轻人啊,就是一惊一乍的。
正在这时,有两名龙骧卫从外面走了进来,高声道:“四位大人,找到了。”
顾思远面色微缓,点点头:“带上来。”
秦淮三人也笑了笑,看来差不多了。
龙骧卫押着三人走了进来,一男一女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见到来人,寇元武趴在地上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詹娘、宝儿,还有黄先生……”
顾思远低头看向他,冷嘲道:“怎么,寇将军认识这一家三口?”
寇元武却没否认,而是瞪大了眼反问:“一家三口?”
那带人来的龙骧卫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一家三口正在通州的运河口坐船,准备离开去江南。”
顾思远抬脚踩着他的侧脸,使他看向那三人的方向,嗓音淡淡:“不是吗,小孩儿长得真像他父亲。”
寇元武死死盯着那宝儿和黄先生,眼珠几乎要瞪出了眼眶,嘴里却在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这时,那小孩儿似乎被这场面吓到,跑过去抱着黄先生的腿大哭起来:“爹……爹,我们走……”
黄先生面色变得难看,知道多年谋划只怕要一朝空了。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被龙骧卫找到,寇元武居然还没死。
寇元武眼神变得极为可怕。
“詹娘,你背叛我!”
按照原计划,本该詹娘带着孩子在通州的一个农庄等他,他吃下假死药后过七日会醒来,到时他们一家人乔装打扮离开京城,等到将来四皇子登基后再回来。
可现在,假死药变成了鹤顶红,孩子也不是他的。
寇元武眼眶变得深红,几乎要沁出血来:“你们敢骗我,你们敢这样欺骗我,你们会付出代价……啊!”
……
麻索胡同。
一间不起眼的一进小院里,栽着两棵对称的香樟树。
虽然枝叶不算繁茂,但在这炎炎夏日,也能勉强遮阴,比站在大日头下轻松。
此时左侧的树下,顾振看着眼前人,神情复杂到极点:“没想到,从那么早开始,一切就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了?”
闻言,谢长月有些得意,很想给自己的夫君吹几个彩虹屁,但又意识到不是时候。
他冷着俏脸,对顾振道:“幸亏早就知道,否则顾家被你拖下地狱的那一刻,大家还活在梦里。”
顾振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拖下地狱?或许是直上青天也说不定?”
谢长月嗤笑一声:“今日之前,你或者还可以这么说,现在还这样认为,就太愚蠢了。”
顾振面色一白。
半晌后,他眨了眨眼,看向谢长月道:“你特意这个时候来找我,跟我说了那么多,是想让我做什么?”
谢长月神色漠然,一字一顿道:“要你去刑部告发沈长欢和萧景川。”
顾振一怔,然后坚决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这样对长欢。”
谢长月眯眼看他,嘴角勾起讽笑:“你不能这样对沈长欢,却能这样对顾家人,对你的爹娘,对祖父和祖母,你知道,这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顾振惨白了脸。
他最初压根没有参与过私兵这事,但是时间一久,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沈长欢在做什么,可他从小到大维护沈长欢惯了,就算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隐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能让沈长欢出事。
而后来,顾思远变得越来越出色、越来越耀眼,他就渐渐意识到,这可能会是拉近他和顾思远差距的一条捷径,变得主动关注起来。
顾振抬头看向谢长月,大笑道:“是啊,要诛九族,你和顾思远也在我的九族之内,所以,他会让这件事暴露出来吗,说得好听为了顾家人,还不就是为了顾思远的前途吗?”
谢长月神色不变:“夫君一直在关注你,自然知道你压根没有真正参与,你只是知情不报。当然,这也是大罪,或许夫君确实会受你牵累而丢掉前途,但也许不会,毕竟是分了家的,陛下对夫君也向来宠信;可你的爹娘、祖父祖母,却是有□□是要被连累而流放的……”
顾振瞪着他,怒气冲冲:“你在威胁我,你别忘了,他们也是顾思远的亲人。”
谢长月笑了笑:“亲人?可说实话,我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毕竟我从嫁进顾家的第一天起,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很差,对我夫君也不公平,尤其……我尤其不喜欢你的娘亲,她这个人很讨厌、爱占小便宜嘴又碎,还总是欺负我爹亲。”
顾振眯眼看向他:“你这个时候还要诋毁我娘,有意义吗?”
谢长月俏皮地眨了眨眼:“怎么诋毁了,不是实话吗?别骗我,当初我夫君说穿了沈长欢因为你娘才不愿嫁给你时,其实你心里也隐隐对她很烦的吧?如果在沈长欢还是个农家哥儿时,你娘能不那么势利眼,对沈长欢好点,你说不定是有机会和沈长欢在一起的,你心里肯定这样想过对吧?”
顾振沉默,没有回答。
因为这是事实。
谢长月也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但是,就算这样,就算她在外人眼中万般不好,但是你却没办法因此真正恨她讨厌她,因为你知道,她哪怕再自私自利,对全世界都刻薄,可她对你,对你顾振……她是无私的,李香桃对顾振是无私的。”
顾振闭了闭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直接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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