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白皙清瘦的脚掌,轻轻踩在顾思远宽大的脚背上,脚指头翘了翘:“哼,让你欺负我,我现在要站在你身上。”
“谁欺负谁?”顾思远失笑,抬手捏捏他圆鼓鼓的脸颊,倒打一耙不过如此了。
“你欺负我,刚才都不第一时间拉我。”谢长月理直气壮。
顾思远看他:“谁让你调皮的,我身上全湿了。”
“哼!”谢长月气呼呼。
顾思远刚要取笑他。
下一刻,小哥儿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小小声道:“夫君,我们成亲那晚也是这样哦,你把我抱起来踩在你自己的脚上,夫君,我好喜欢你。”
“……”顾思远。
他低下头,在小夫郎半湿的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算了,倒打一耙也认了。
好一会,一阵溪风过。
顾思远将人放开:“你去溪边的石头上坐着,入了秋,衣裳全湿,别着凉了。”
谢长月不甘心地鼓了鼓脸颊。
但是想到自己都站不稳,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了夫君抓鱼,晚上什么也没了……
他扶着顾思远的手,慢吞吞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修长白润的小腿半伸到溪水里,双脚调皮地来回拨水花玩。
顾思远自己本身那一世是在山村长大,家附近也有差不多的小溪,对捉鱼倒是有几分心得。
尤其是没了这个小拖油瓶后,不一会,他便成功抓住了一条约两斤的鱼。
谢长月兴奋地哇哇叫,拎起身边的木桶:“夫君,放这里,放这里!”
到最后,顾思远一共捉了四条大鱼,还有两条小鱼,满载而归。
这是谢长月第一次在溪水里抓鱼,兴奋地不行,回去的路上,非要自己提着木桶,顾思远都争不过他。
不过,为了让鱼多活一会,桶里装了大半桶的溪水水,他那点力气,一会就不行了。
然后,只能老节目,撒娇喊夫君。
等顾思远轻轻松松提起来后,小家伙就开始星星眼一路拍马屁。
回来后,木夏看着木桶里游来游去的鱼,比着手势赞许道:“真的抓到了,真厉害。”
谢长月蹲在桶边嘚瑟地点头,漂亮眼睛笑眯成一条线:“都是夫君抓的,不过……我也出了一点力。”
木夏没见过这么可爱活力的小哥儿,也忍不住想揉揉脸,却在对上儿子直勾勾目光的刹那,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对儿夫郎比手势道:“让扬儿给你烤着吃,我去给你做酱料刷上去。”
“谢谢爹亲。”谢长月高兴地重重点头,想了想,又狠狠心轻声道:“爹亲,我可以分两条、一条给你。”
“……”木夏。
其实不必这么勉强。
谢长月圈抱着木桶,这是他和夫君一起抓的鱼,其实一条也舍不得分给别人,不过爹亲对他很好,还是夫君的爹亲。
木夏哭笑不得摇摇头,起身往厨房里走去,并不打算和儿夫郎争这点宝贝鱼。
顾思远进了屋子,拿出刚刚特意留下的几根玉米,在院子墙角堆了小小的火堆。
谢长月立马拎着木桶,屁颠颠地凑了过去。
顾老太太从外面唠嗑回来,看着墙角升起的烟,蹙眉道:“马上就吃晚饭了,这又弄什么呢?”
顾思远抬头,解释道:“长月种的粮食收了,烤给他尝尝。”
顾老太太蹙眉:“粮食?不是说种得花吗?”
顾思远神色不变:“弄错了,其实是粮食。”
“我就说,哪有花长那模样,白费了银子,还白费了我一分地。”顾老太太撇了撇嘴,想了想,又冷下声音道:“你一个读书人,不要整天就和夫郎混在一起,明春就要考试了,回去多学习才是正事,也不求你跟振儿一般出色,直接中了童生,县试总要过了吧!”
“嗯。”顾思远点点头。
顾老太太看他这冷淡模样,也没心情跟他说话了,都是孙子,跟振儿怎么就差别那么大,一点也不招人疼。
顾思远也不在意,转头专心致志地盯着火里的东西。
谢长月拉了拉他的衣袖。
顾思远疑惑:“嗯?”
谢长月脸贴着他手腕,亲亲热热道:“夫君最好了,我最喜欢你。”
“……”顾思远。
夫郎随时随地就告白怎么办?
玉米和鱼都是容易熟得东西,烤了不一会,一股别样的焦香味就慢慢飘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李香桃伸头出来,看到顾扬那个讨债的并不在,立刻跑了出来:“弟夫郎,你趁着阿扬放假在家,就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得我关着门在房里都闻见了?”
木夏把酱递给谢长月,让他慢慢往鱼身上刷。
然后,翻了个白眼就直接往厨房去了,并不想跟李香桃说话。
问就好好问,还非得夹枪带棒地刺他一下。
李香桃本来也没指着这个哑巴回话,自顾自得就走到了谢长月身旁看,而后,眼睛突兀放大:“烤得鱼啊,什么时候买了鱼回来,怎么一家人就偷偷在这吃呢,这还没分家呢?就算不给我们大房,也得孝敬爹娘吧!”
谢长月不服气了:“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夫君自己抓得鱼,而且爹亲在厨房里已经炖了鱼汤了,待会爷奶就能吃了。”
李香桃听见有鱼汤,脸上一笑,又满不在乎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自己的,不都在一个锅里吃吗?”
谢长月眼尾一挑,老神在在道:“大伯母,我刚看到你在货郎那里买了柿饼回来,爷爷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我也喜欢吃,你待会拿出来分分吧!”
李香桃面色一变,打着哈哈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哪有柿饼?”
谢长月盯着她的嘴角,悠悠然道:“糖霜还沾在嘴上呢,刚刚大伯母就是躲在房间里吃吧?”
李香桃眼皮一跳,连忙擦了擦嘴角。
谢长月冷笑一声:“哼,不是说没有吗?真会睁眼说瞎话”
“你……你……”李香桃指着人,差点就要冲上来跳脚了。
不过,就在这时,顾思远正好拿着东西从房里出来了。
于是,一瞬间,她又瑟瑟缩了回去。
自从番瓜那日争执之后,每次她多说二房一句什么,顾扬就会有各种办法让她更难堪,她现在对顾扬是心有余悸。
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谢长月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哼,她儿子明天也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要叫他狠狠教训顾扬这个逆种。
堂屋里,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老爷子叹口气:“明日振儿也要回来了,回来就说吧,这家早点分也好,现在还只是口舌上的争执。”
老太太点点头,却还是不高兴抱怨道:“这成了亲的,就会向着自己媳妇,以前扬儿也不是这模样,他一个晚辈,把自己大伯母吓成这样还像话吗?”
……
通州的府学九月初三放了授衣假,顾振雇了脚程不错的马车,上午便回到了黄杨村,而这次,他还带回了一名不速之客。
李香桃透过窗户,看到停在自家院门口的马车,脑中一转,立刻喜气洋洋地冲了出来:“振儿……”
只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沈长欢,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因此而更盛。
“哎呀,是小欢是,小欢是跟振儿一起回来的,哎我就说,打小你们两就亲近……”
她亲热地上前,欲要去挽沈长欢的胳膊,但就在这时,却走出两个年轻婢女挡在前方:“不得对我家少爷无礼。”
李香桃面色僵了僵,很快又恢复笑容,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小欢现在是伯府少爷了,是我太高兴了,失礼……”
顾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唤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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