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吗?”齐然眨眨眼,笑容里藏着点恶劣,“可我什么也没做,明明是贺叔叔自己的问题。”
贺远章凝眸看他。
齐然不闪不躲,含笑与他对视。
片刻,到底还是贺远章先败下阵来。
他无奈道,“骄骄,我们得去参加老爷子的寿宴。”
“我知道啊。”齐然格外无辜。
贺远章叹了口气,“所以别玩我了,回家随便你怎么样,好吗?”
齐然挑了下眉,附耳过去说了一句什么。
贺远章头疼地看着他,还是应了。
*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霍家老宅。
霍老爷子戎马半生,即便退下来也是一座泰山,何况霍家子孙得力,八十大寿的场面自然不会小。
贺远章是霍老爷子的外孙,他父母早逝,从小便由老爷子抚养,关系亲近,当年齐然的事老爷子便出了很大的力。
两人成了忘年交,如今贺远章在老爷子心中地位可远不如齐然,这会儿他们一到,管家便兴冲冲地迎上来,说老爷子刚还在念叨他们呢。
齐然笑了笑,拿着礼物便进了厅堂。
老爷子对华夏大地爱得深沉,齐然准备的正是当年战乱被劫掠,流落在海外的一套国宝。
他只取了其中一件送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就满面红光,哈哈大笑,“小然啊,还是你最懂我。”
齐然也笑,“不止这一件呢,剩下的我都交给管家了,您想私自珍藏还是捐博物馆都可以。”
老爷子闻言更高兴了,拍板道,“捐!还是你豁达,这样,”他略一沉吟,“就以咱俩的名义捐,老李,你一会就去联系人。”
管家笑着应了下来。
老爷子高兴过后,又看见齐然身边的外孙,只觉得他真是块木头,这么久了也没把人带回自己家,想想就让人生气。
他用了个法子支开齐然,恨铁不成钢地骂,“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贺远章没说话,面上笑容和煦。
霍老爷子看他这副温润的样子就火大,明明是他养大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像他,“笑屁啊笑!该上的时候就得上,你就说今年过年能不能带小然回家吧。”
贺远章轻轻摇了摇头,“外公,我不想难为他,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霍老爷子看了他一会,无语地一摆手,也是拿他没办法,“滚吧滚吧,看见你就烦。”
贺远章应了一声,转身往宴会厅去找齐然。
而另一边。
齐然也遇到了一个熟人。
作者有话说:
大肥章诶!五月我要好好更新啦,争取这个月完结!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h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现实(八)
夜幕低垂, 重云压在天边,滚着殷红晚霞。
宴厅里灯光璀璨,亮如白昼。
齐然看到江烙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
不仅是因为江烙展现出来的样子和在他面前完全不同, 而是这样重要的场合,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是没资格入场的, 江烙显然是跟着身前的长辈来的,这说明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对于已经没了兴趣的人, 即便身份有异, 齐然也懒得去探究, 只是诧异了一瞬便抛之脑后。
但看到他的江烙并不这么想。
他眼神一亮,嘴角按耐不住地飞快弯了弯, 招呼都没和父亲打就拔腿往齐然的方向走。
青年一米八几的个子, 身高腿长, 那一点距离几步就到了。
但齐然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纠缠。
他冷淡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仿佛并不认识。
江烙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 有些泄气地抓住了自己的裤子, 连精心打理过的发丝都耷拉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 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小声地讲, “……您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和您说。”
齐然想了想江烙闹腾的性子,为了不打扰老爷子的寿宴, 还是答应了。
他看了江烙一眼,转身往阳台走。
江烙接到他的示意, 松了口气, 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短发, 大踏步跟了上去。
和厅内的亮堂不同, 外面的天色黑得很快。
方才还能瞧见的晚霞如今一点也无,夜色深深,望不见月,只隐隐隔着云层透出一点昏暗的光。
齐然背靠在栏杆上,平静地望着他。
江烙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也准备了很久,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在齐然的视线里不知怎么就哑口无言。
齐然等了半分钟,轻轻敲了下手背,有点不耐烦。
而看起来不驯的青年对他的情绪感知很敏锐,下意识就张开了口,“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如果不通过这个方式,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靠近你。”
江烙说完就有些懊悔,他本来没打算先说这个的,齐然先前就恼了他,这会又发现他的身份有问题,只怕会更生气。
但齐然不大在意,他已经认出了江烙的长辈,只平淡地说,“弗雷斯家的少爷,在自己的地盘编造个身份很简单。”
“这不是编的!”江烙慌了,急忙跟他解释,“我的父亲姓江,江烙也是我的名字,只是在国外的时候别人不知道,只有家里人这样喊我。”
齐然轻飘飘地点了下头,“还有事吗?”
过分的冷淡。
不该是这样的。
江烙心里不安,下颚绷得很紧,那张脸明明看起来又凶又野,但那双下垂眼望着齐然的样子却像一只在大雨里主人被扔掉的狗狗,“我以后不会闹,也不会惹事了,我会好好听话,乖乖的……”
他还以为齐然是因为他那天打架在生气,事后他也想过了,那个男人根本不足为惧,只要他装作不知道就好了,殊不知原因只是——
“但我烦了。”齐然漫不经心地说,“你既然选了这个方式,应该就提前调查过,知道你的前辈们。”
江烙脸色一白。
他当然知道。
三个月。
无论是哪位前辈,都没有超过过这个保鲜期,那天正好是三个月。
但江烙以为自己会不一样的,毕竟他根本不是为了钱才做齐然的情人,他只是喜欢他,很多年以前就喜欢了,可齐然好像已经忘掉了。
在外人面前有着弗雷斯家族一贯的凶煞气场,看起来格外不好惹的青年沉默了一会,无声地落下泪来,“……学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
江烙曾经是齐然的学弟。
他初二那年弗雷斯家族出了变动,母亲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回了国,由父亲的亲人照料,但当年父亲入赘弗雷斯时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所以这些亲人并不怎么喜欢他。
不过江烙也无所谓。
他也不喜欢他们,更没把这些人当一回事,弗雷斯家族的冷血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他待在这里只是听从母亲的话,不想让她们危急之时还要为自己担忧。
但江烙低估了校园霸凌。
或者说,在阶层悬殊的影响下,作为社会浓缩的影子,私立学校不成文的等级制。
在这个城市里,江家算是比较拔尖的家族,所以不需要他的堂哥们做什么,只是一点点不待见的眼风,想要巴结的人自然就会领悟。
他们不知道江烙的身份,只以为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转学生,而江烙虽然身体不好,没接受过家族的训练,可毕竟自幼耳濡目染,防身的招数还是有的,那些人不仅奈何不了他,还吃了亏。
江烙以为这就算结束了,毕竟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那些人知道他不好惹应该不会再撞上来,但吃了瘪的人却不甘心,找人把他骗进了器材室。
他们只是想要报复他,让他吃个教训扳回一局,认为锁上一晚上也没什么,第二天老师上课自然就会把他放出来,但江烙很小的时候被母亲的仇家绑架过,自那之后就对黑暗的密闭空间有了阴影,同时会引发心悸,而他的心脏本来就先天性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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