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日将出兵!
……
近日,萧琨玉发现自己上下朝时有很多官员都对着他露出了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萧琨玉可不是善解人意的性格,旁人说了他尚且不会理会,何况不说,根本不会为了维护所谓的同僚之情上前主动询问,感受到了全当看不见。
今日下朝之后,终于有官员忍不住,唤了声,“萧司长。”
陈爻原本喋喋不休的嘴立刻停住了,“司长,有人唤你。”
萧琨玉眼也不抬,目光似乎往陈爻的方向看了看,陈爻见萧琨玉不理,就继续说了下去。
陈爻如今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虽然性格冷淡脾气不好精益求精且非常难伺候,但有几样优点非常显著,其中最为显眼的优点就是萧琨玉长得格外好看,形貌有几分像女孩,不止长得像,不穿官服时衣着颜色也颇为鲜亮,尤其青睐石榴红,有一次陈爻竟在萧琨玉腕上看见了只水头上佳的血玉镯,瞠目结舌许久,萧琨玉倒是神色自然。
除了这一优点,便是萧琨玉的确很有本事,最重要的是,萧琨玉同皇帝关系非常亲近,亲近得陈爻甚至怀疑萧琨玉是不是同皇帝有着点不可告人的关系,同萧琨玉一道进宫,总能见到皇帝,近水楼台。
上下朝时陈爻能拉着任何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官员说个不停,不过两三次对方就对他敬而远之,只有萧琨玉,他根本不听陈爻说话,亦不会回应,在意识到这点后,陈爻就非常乐意同萧琨玉一起上下朝。
在陈爻夸到弘玉楼的红烧狮子头多好吃之后,方才唤萧琨玉的官员终于忍不住了,快步上前,道:“萧司长,陈大人。”
人都到了眼前,陈爻笑眯眯地应了,“冯大人。”
他看着对方的脸,仔细地回忆着此人是谁,结果是无甚印象。
萧琨玉冷冷淡淡道:“冯大人何事?”
论人际交往,陈爻非常钦佩萧琨玉,萧琨玉居然能在官场迎来送往中谁得面子都不给,可称一件奇事。
朝中也有特立独行的官员,但如萧琨玉这般却一个没有,有时被萧琨玉驳了面子的官员也会想,这般桀骜,不与同僚交好,倘有一日失宠于皇帝,难道不需同僚襄助美言吗?
被唤冯大人的官员早知萧琨玉的脾气,故而并没有因为萧琨玉的冷待而尴尬或者动怒,笑容满面道:“有些事想同萧司长商议。”
“你是吏部官员,”萧琨玉道:“有何事需要和我商议?”
就算有,也是吏部尚书亲自来,或通以文书。
冯大人的笑容一僵。
陈爻已经在忍笑了。
冯大人维持不了面上笑意,干脆不维持了,叹息一声,盯着萧琨玉道:“是公事,又似是私事,我想请问萧司长,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此言何解?”
萧琨玉皱了皱眉。
不等萧琨玉说话,陈爻疑惑地对萧琨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是怎么考上来的?”
冯姓官员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萧司长,可否……”
不等他说完,萧琨玉却道:“逢迎君主作恶,冯承元冯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只是冷淡,此刻却是阴寒。
萧岭待其恩重,萧琨玉感之,且皇帝待他不仅是君,更如兄长,萧琨玉前十几年根本没感受过正常人家的兄弟关系,对于萧岭的关怀,自然珍重无比。
旁人说他逢迎君主,他不以为意,可若是逢迎君主作恶,萧琨玉则不可忍?
皇帝何时作恶?作了什么恶?
胆大包天,污蔑君上!
陈爻看他冰似的脸色,立时屏息凝神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冯承元被吓得条件反射退了一步,反应过来之后脸蹭地红了,犹然嘴硬反驳,“萧司长既管户部事,当知物力维艰,此时并非开战的最好时机,君非但不劝谏君主,反而助之,我说的难道有错?”
这话听得陈爻想笑。
这位自小生在中州长在京里,连临州都不曾去过的冯大人何以大言不惭地说此时非开战的最好时机?
萧琨玉眼中已是一片森然之色,“冯大人,以你之见,户部的银两,是花在辎重上运往玉鸣的好,还是变作岁币,助长羌之国力好?”
冯承元张了张嘴,一时竟没法回答,说是变成辎重的好,就等同于打自己的脸,说变作岁币的好,这怎么可能,他又没疯。
丢下这句话,萧琨玉懒得再同他多言,直接抬步而去。
陈爻看了看冯承元灰败的脸色,快走两步跟上了萧琨玉。
望着萧琨玉阴沉的眼眸,陈爻就知道方才那官员的事情不会善终,想了想,陈爻说了句,“气大伤肝。”
萧琨玉霍地偏头看他。
陈爻想到此人毕竟是自己上司,若是不出意外,还有可能当自己的上司许多年,遂讪讪做了个住嘴的手势。
与此同时,玉鸣关似乎因为羌部的骚扰减少,而慢慢懈怠起来。
过了一个多月的太平日子,慢慢地,玉鸣关时有百姓客商出入。
风沙之中,隐隐可见行者燃起的炊烟。
竟是一派难得安闲的景致。
落日余晖缓缓消逝着,天边似血,万里无垠。
至夜中,明月升起,清辉如霜洒落在地上。
虽相隔万里,却望着同一轮明月。
萧岭坐在书室中,偏头看向外面。
庭院内一地清冷。
却不久,阴云密布,遮盖住了天上明月,霎时间,天上再无半点光亮,漆黑寂寥得令人心中发寒。
“好时候。”萧岭自语。
谢之容听到了萧岭的自语声,轻轻点了点头。
他起身,先为皇帝换了一盏明亮些的灯放在案上,又倒了杯茶,送到萧岭手边。
灯光下,谢之容眉眼生辉,眸光清丽圆融。
“陛下,”谢之容轻声道:“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萧岭回神,接过茶杯,道了句谢,闻言开玩笑道:“当日朕发着烧,之容都不阻止朕处理国事,而今却是怎么了?”
谢之容被翻了前后不一的旧账,不答话,只笑着应萧岭先前所说,“诚是好时候。”
明月蒙尘,上下同暗。
实在是,夜半出兵的好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有二更,不出意外下章完结。
天冷了,不知道为什么不出房间的我感冒了,还有点轻微发烧,大家都保护好自己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正文完结
大漠苍茫, 狼烽夜举。
大军奔袭,皆摄弓而驰,兵马不知数, 唯觉地动, 白刃纷纷如银山。
玉鸣军自镇守边关以来, 受羌部骚扰不知凡几, 兵士皆怀报国封侯之宏愿,亦有怒气私仇, 师若虎狼。
至次日天明,第一封军报送往京城。
萧岭拿到军报抚掌赞叹,即令将战果明发天下。
首战大捷,朝野为之振奋!
振奋之余, 亦惊讶于张景芝出兵速度竟如此之快。
张景芝在战报中说的非常明白, 他坦诚首战如此顺利除了朝廷支持将士用命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羌部没有太多防备, 边境将领觉得朝廷不会出兵, 对于玉鸣军掉以轻心, 以至于被奇袭之后兵败如山倒。
首战有天时、地利、人和,但下一战,绝不会像今朝这般容易。
待各项必要事务处理毕后, 萧岭手中拿着张景芝亲手写的军报静默无言地坐着。
不同于收回兆安时的狂喜,此刻仍是振奋欣喜,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陛下, 怎么了?”谢之容的声音打断了萧岭的思路。
帝王垂眼, 喃喃道:“我如在梦中。”
谢之容坐在萧岭旁侧, 半开玩笑道:“当日臣出兵兆安, 陛下也是如此吗?”
萧岭实话实说,轻轻摇头,“没有。”
谢之容轻笑着哦了一声。
萧岭偏头,静静看向男主清丽的面容,他道:“当日卿取胜,我只觉得是意外之喜,”虽然平定兆安这个事在原书里也是谢之容干的,在灭了朝廷之后,挥师把其他各地方豪强门阀一并处理得干干净净,但毕竟不是在本朝出现的事情,所以剧情变动得这般大,萧岭是惊喜的,“但是张将军出兵羌部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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