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个合作的科研机构提供了一套激素疗法,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懂,但据说很痛苦,治疗过程也九死一生。因为疗法的提供者也没有什么资质,根本得不到大医院的支持,才会找到我们这种小疗养院合作。院里稍微有点康复希望的人,都不会选择去做小白鼠,这孩子就参加了那个计划,我那会儿还在护理他,后来……”
老人顿了一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离开了,他……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啊!”
“真的伤得那么重?”诺埃问,“他为了什么……”
老人露出感动的神色:“我也问过他,怎么会伤得那么重,他说……”
老人叹了口气:“他说,没关系,和我一起的那个人逃出去了就好。”
视线变得模糊,有眼泪掉在了手机屏幕上。
林酝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可泪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小客厅的门突然开了,桑思逸快步跑了出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乖,里奇说你在打听疗养院的事情,别怕别怕,新药已经研究出来了,就是我吃的那一种,我不会有事的。”
桑思逸的怀抱温暖,林酝却努力想要回想起,当年在火海之中,将他拖出火海的怀抱,是否也是这样。
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思逸哥……是你对不对,救我的就是你对不对?”
“小酝,我……”
林酝抽噎着,两手死死抓着桑思逸的胳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桑思逸的眼圈也红了:“对不起小酝……”
“哇——”林酝猛地哭了出来,“你伤得那么重……呜呜呜……为什么不告诉我……”
“呜呜呜,我还把别人当做了你……”
桑思逸紧紧抱着林酝,任他在自己背上锤着、打着。
一家人都被惊动了,林母吓了一跳,忙上来询问原因,林酝却哭得说不出来。
“好了!”林酝姥姥在一旁开了口,“这么激动还怎么说话?都平静一下,慢慢说。”
二十分钟后,一家人都坐在了小客厅里,林酝还埋头在桑思逸肩头抽泣着。
“到底怎么回事?”林母皱着眉头,“当时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小酝已经被送进了医院,那个吴艾说是他把小酝救出来的,竟然是冒名顶替吗?”
林檎一拍桌子:“混蛋!这么多年瞒着我们,在君逸捞尽了好处,我现在就停了春季项目……”说着他便拿出手机,要给公司打电话。
“坐下!”林父开了口,“你弟弟也不是傻的,救命的人不至于看错,小酝,到底怎么回事?”
林酝从桑思逸怀里抬起头来,声音喑哑:“我,我问过吴艾,他当时在密室逃脱店的门口不远处,看见我从火海里跌出来,就把我扶出了那家店……”
林酝极力控制着情绪,把自己知道的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吴艾自己也以为,我们说的救人,就是把我从店里拖了出来。”
他低了头,心想,其实责任在我的。
因为看到了古董项链的那抹深紫,便以为吴艾是火海里的那个人,谁能知道,竟是如此大的乌龙?
“小桑,你……”林母欲言又止。
桑思逸轻轻拍着林酝的背,脸上泛起苦笑:“对不起,当时的我,实在是没法说什么。”
桑思逸那天其实是专门去找林酝的。
和林檎同学了一年多,倒也时常会听他提起自己的弟弟,每当这个时候,桑思逸便会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言语里却会引诱林檎,让他尽量多说一点。
那时他听林檎说,林酝不知道看了什么资料,知道了红、蓝宝石的热处理会提升宝石的净度和色泽,就一直吵着想要一块可以拿来烧的蓝宝石。
林檎那会儿虽然是高中生,但在君逸已经浸淫多年,公司里的存货他清清楚楚。
“但是宝石哪里是能随便烧的?”林檎和桑思逸说起时紧紧皱着眉,“温度、时间、技巧都需要控制,就他那个水平,给他也是浪费,怎么可能烧得出好的宝石来?”
桑思逸点头:“是挺难的,要不你找点边角余料给他玩玩?”
“哎哟算了,”林檎头疼,“你不知道,我那个弟弟有时候可倔了,人家要是烧不好,大概就放弃了,他要是烧不好,就会一直找你要宝石来烧,我的零花钱自己用都不够,拿来给他买宝石,我疯了吗?”
林檎转头便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桑思逸却留了心。
他是有蓝宝石的。
母亲给他的那块原石,他切了最好最通透的两块下来做戒面,剩下的部分,因为杂质较多,倒是真的可以拿来实验一下烧制工艺。
那时已是九月底,林酝的生日快到了。他也在琢磨着,送他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
也想过,就趁着送礼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他久等而不得的二哥哥,现在是他哥哥的同学,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
想要告诉他,他们可以成为朋友,他会像他的哥哥一样,陪着他一起长大。
他把那块蓝宝石小心地放进外套口袋,去了步行街。
他头一天就打听到了,林酝周末会和同学们一起,去步行街玩密室逃脱,他便到那家店对面的冰激凌店里去等他。
等人的时候他看了菜单,打算给每个小朋友都买一个冰激凌,林酝那个,就要芒果味的。
他在店里等了半个小时,却等来了一场大火。
谁也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后续的调查也显示,没有人为的痕迹,大概就是老化的电路引燃了装修的墙纸,偏偏又挨着装了窗帘的窗户,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林酝玩的是个复杂的恐怖本,估摸着再怎么快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出来,这会儿正在密室的中心。
那家店他没去过,但听去玩过的同学说,房间层层叠叠,即使是把灯都开着,没有可怕道具的干扰,怕是也会迷了路,出不来。
桑思逸没管那么多,闯了进去。
已经有大量的人在往外跑,但都是隔壁相连几家店子的,桑思逸跑进去的时候,密室店里几个密室的孩子都还没有出来,他一个一个找过去,却没看见林酝。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林酝穿了一件蓝色的针织背心,内里是白色的衬衫,俏皮又漂亮。
不知那张漂亮的小脸,现在是不是皱成一团了。
闯过了好几个房间,突然见到林酝的同学,他吼了一声,过去问,得知这孩子是因为害怕,提前退出,走了员工通道,不害怕的那些,还在密室深处。
那时火已经烧得很大,到处都是浓烟,孩子们咳呛着、哭叫着,弯着腰往外跑。
他逆流而进,冲进了火海。
最后几个房间里,人都很分散,桑思逸弯着腰在火海里寻找,来到火势最大的房间门外时,似有所感。
他的小团子,应该就在这里面。
火已经烧得很旺,连往前走一步都十分困难,桑思逸咬了咬牙,用外套裹着头,冲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房间里只有林酝一个人,已经半昏迷过去。浅蓝色的针织背心在火海里格外显眼。
他把人拖起来,从他闯进来的地方,踉踉跄跄出了房间。
火海四围,行路十分困难。不知摔了多少跤,两人终于走到了密室店的外间大厅。
大厅的门口都是逃出来的人,因为几家店面共用一个走廊,此刻走廊里人满为患。
桑思逸松了一口气,把林酝又往前推了推。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走廊屋顶的装修材料被熏得灰黑,再无法忍受高温炙烤,轰隆一声塌了下来。
桑思逸一路上半拖半抱着林酝,早已筋疲力尽,只来得及推了他一把,一根燃着的木方就劈头盖脸地朝他塌了下来。
林酝摔了出去,倒在护栏上,他却被木方直直打中肩膀,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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