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张允晨答得特别干脆,见他转身,便咔哒一声关了门。
林酝从露台走回来。
张允晨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对你还挺殷勤的,前男友?没事你不想理他就便宜我们了。”
林酝微笑,低低说了声谢谢,去了浴室洗漱。
还在微信另一头等回话的桑思逸挑了挑眉,小兔子大概是被他说得害羞了,刚才还“正在输入中”,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他收起手机,看向对面正在大口扒饭的年轻人。
这人名叫张小闲,是个挺知名的私家侦探。相貌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
看着男人收起了手机,他立刻开始汇报。
“陈庆延今年支取了接近五十万的现金,走的是个人的小金库,所以对公司账务没什么影响,只有上个月,因为要得急,直接找公司出纳以股东借款的名义拿的钱,几天后拿钱回来平了账。但是这一举动,陈思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父子之间……”
张小闲看了眼桑思逸,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立刻流畅地继续说下去:“陈庆延对陈思祺倒是很信任,陈思祺瞒着他和人谈卖股份的事,他也确实不知情,不过这段时间他心慌意乱,也顾不上这些。”
“至于他给钱的对象,我们一直在查,陈庆延十分敏感,应该是有人指点过,收钱方的反侦察能力也不弱,我还没查出他是哪里人,我们以后会把侦查的重点放在他身上。”
“至于您母亲这边,我们找到了当年给您母亲验尸的法医,已经退休了,就住在对面单元楼。”
半个小时后,两人敲响了退休法医的家门。
“桑若燕,嗯,我记得的。”法医年纪已经不轻,须发皆白,“当年看到她的紫眸,我被狠狠震撼了,这可是常人几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的稀有眸色,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老人看了一眼桑思逸:“很遗憾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
桑思逸抿了抿唇,脸上现出缅怀的神色。
“我记得,她被送来的时候是个大雨天,档案上说,是因为山体滑坡跌入山谷。我当时检查得很仔细,致死原因是受到冲击致颈骨折断,身上的多处伤痕也是由于跌落和摩擦造成的擦伤,而且是生前就有的,不是抛尸所致。口鼻和肺中有呛入泥水的痕迹,说明在断气之前已经遭遇了泥水侵袭,整体上是符合因山体滑坡意外跌入山谷这个推断的。”
“您在验尸报告中曾经提到过,死者头部伤口里,发现了一种墨绿色的晶体,但只是一提,没有对其进行分析,是为什么呢?”桑思逸递上当年验尸报告的影印件。
老法医看了他一眼,拿出眼镜自己看了看自己出具的报告:“是的,当时我的确是提取了死者身上伤口中的各种物质用作分析,之所以提到这种晶体,是因为它十分特别,颜色墨绿近乎黑色,我当时翻阅了很多资料,只知道它是方解石晶体。资料上说,方解石晶体多为无色或黄色,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所以我加上了一句,以便于调查人员确定死者曾经去过的地方。”
“但是,年轻人,不要轻易怀疑华国侦查机关的能力,在我提出这个疑点之后,有专门的调查人员重新考察了发现你母亲尸体的地方,那个山谷里,是有这种矿物存在的。”
“所以,”老人从老花镜上抬起目光,“如果没有发现新的证据,我依然只能支持当年的结论。”
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桑思逸才抿了抿嘴唇,向老法医道谢。
老法医叹了口气:“失去亲人的确痛苦,但年轻人还是要多向前看,你生命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多把精力放在那些方面吧。”
走出老法医的家,桑思逸低声吩咐张小闲:“你去查一下,我母亲尸体被送走到法医发现疑点继续调查这一段时间里,当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张小闲皱眉:“你是怀疑有人看到了这份验尸报告,针对其中的疑点做了掩饰甚至假造证据?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一趟,把情况问清楚。”
张小闲匆匆去了,桑思逸回到自己的车里:“回A市,去普里桑家。”
汽车汇入车流,桑思逸靠上椅背,老法医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多放些精力在美好的东西上……
当年失去母亲,在他沉溺于无边的痛苦与无助之中时,是那个小团子,一直锲而不舍地跟着他,带给他欢乐与温暖,让他走出阴霾。
还有什么比他更美好?
手机“叮”的一声,有微信消息进来。
桑思逸划开屏幕,点击对话框。
屏幕上,小兔子扭扭捏捏地掀起了T恤的前襟,露出白白软软的小肚皮。
接着又发来一句话:“给你看看,乖,不要想我想哭了。”
嘴角忍不住逸出笑容,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也猛然轻松起来。
桑思逸握住手机,心想,等去过了外公那儿,就去找小兔子私奔吧。
给老公亮过腹肌以后,小兔子早早就睡了。
小镇的居民起得早,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小巷里就响起了各种声音。
用水的声音、打招呼的声音,还有早饭摊子的叫卖声。
林酝惦记着昨天章老说的买菜,赶紧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章老从后院出来。
出乎意料的,吴艾和白彦也先后下了楼。
“还挺自觉。”章老点了点头,“小林去买菜,小吴和小白就继续打扫吧。今天上设计课,等会儿吃过早饭,你们一起来。”
林酝大喜过望,昨天他蹭进设计室几次,章老讲的那些,他都恨不得拿笔记本记下来。可惜是“偷师”,没法那么明目张胆。今天可以正大光明地听课,哪儿能不高兴?
拎着篮子快步出了小楼,林酝直奔菜市场。
小镇的菜市场没什么规范,摊位概念也不强,好多农人都带着自家的新鲜蔬菜过来,铺一张塑料布,把篮子往地上一放便成了一个小摊位。
林酝拿着大厨给的单子一路买过去,清单很快被一项项勾掉,还剩一个“香菇”的选项。
拎着沉甸甸的篮子,林酝开始在市场里找香菇,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市场后方。
那里已经不是菜场,摊位比前面更加规肃整齐,商人们刚刚出摊,还在把货品一点一点摆起来。
应该是个和菜场相连的小商品市场,各种手镯项链一串一串地挂在摊位上,红红绿绿好不热闹。
林酝饶有兴趣地一路看过去。
假冒翡翠的冰翠珠子、红蓝色彩变幻的龙息石、蓝汪汪的云海石、品质不高的玉雕……甚至有些,就直接是大理石做的雕件,混合着根雕、旧书,闹哄哄地摆了一片。
当然,其中也有精品。
几家大一些的铺子前,摆着招牌的雕刻作品,风格和章老的相似,却又有不同之处,很可以相互借鉴,相辅相成。
林酝拿出手机来拍了照片,准备回去后研究研究。
走到最后,一个摆在地上的摊位吸引了他。
一看就知道是旧床单改的垫布,浅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大红双喜,放在上面的却是一堆墨绿近乎黑色的矿石。
林酝放下勒得手酸的菜篮子,蹲在摊子前,指着那堆黑乎乎的矿石。
“这是什么?”林酝问老板。
“这个啊,是本地墨玉。”
“本地……墨玉?”
林酝心里好笑,刚才逛菜场,看到了好多“本地番茄”、“本地黄瓜”,没想到墨玉也有“外地”和“本地”之分。
他拿起一块“墨玉”,在手中细看。
正常意义上的墨玉是新疆和田玉的一种,是一种软玉,外观呈圆润的石质形态。【1】
可手里的这一块,明明就是六面的晶体。色泽也是深绿而不是真正的墨色。
“这个……怎么卖?”
老板看了一眼他的菜篮子,以为是寒假回到镇上的大学生,随便报了个价:“五块钱一克,你手上那块,大概五百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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