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被我发现了吧!”
熊猫眼兴奋地戳着某处字迹:“明明是鱼,你这菜谱上连个鱼字都没出现,这你还敢说满分?”
“你串通这太监!你作弊!”
听到这余音绕梁的大喝声,厨子欲言又止,福全公公低眉顺眼,场间的其他人鸦雀无声。
燕国那边有人掩面:“蠢货。”
空气沉寂良久,熊猫眼小少爷看看四周,满是茫然。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沈惟舟把已经凉了的菜推到他眼前:“你再看看。”
熊猫眼粗粗扫了一眼:“看什么?”
“看看茄子。”
熊猫眼勃然大怒:“哪来的茄子,你当我……”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熊猫眼看着拉丝的“鱼肉”,脸上跟见了鬼一样。
“青红椒、热油、酱汁、八角、料酒……全是口味重香气浓的东西,厨子很会做,这菜尝起来跟吃鱼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有了果蔬的鲜香更加好吃。”
“但是这鱼没有鱼骨就算了,鱼肉被单独切碎裹在酱汁中也能理解,倒是没听说过鱼还能跟茄子一样……”
厨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言语中很是自豪:“这是我家祖传的鱼香茄子煲,三代人加以改进,才把鱼换成茄子,让普通百姓也吃得起这菜,要不是此次前来秦国,我家酒楼已经开始推广了。”
没有再看熊猫眼仿佛刚哭完丧一般的脸色,沈惟舟神色淡淡:“下一位。”
第二场:喝。
这下被派出来的纨绔聪明了,不跟沈惟舟比品鉴了,要跟他比酒量。
半刻钟后。
“量……量你也不能喝!”纨绔歪歪斜斜地抱着一坛美酒,嘴里不住地打着酒嗝,眼看着已经喝迷糊了。
沈惟舟白皙修长的侧颈浮上一层微红,面前的空坛子整整齐齐摆放好,烈酒散发出浓烈醉人的香气,他却始终眼神清明。
【你千杯不倒?】系统震惊。
沈惟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还百毒不侵。”
毕竟他现在身体里就养着天下奇毒,所有进入他体内的毒素都会被黄鹤引融合,过量的酒精也算是毒的一种。
喝酒,这儿的人一起上也比不过他。
“下一位。”
第三场比定力。
根本不用比,对面纨绔看见宽衣解带的美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沈惟舟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会不举吧?”纨绔看看沈惟舟的脸,眼神淫邪。
沈惟舟轻轻一笑:“确实。”
“下一位。”
第四场是赌术。
沈惟舟看着面前的骰子,微微犯难。
他不会赌。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告诉你有我在别害怕,但是很遗憾,我真的只会开弹幕。】
系统拍拍手,开始摆烂。
【你自己可以的,对吧?】
沈惟舟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真不会。
前三局的顺风顺水不过是因为对手轻敌还有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感觉就是一些小打小闹,想来也是因为怕太过分了得罪秦随。
但赌确实不是一个仅凭运气的游戏,更何况赌大小这种东西出千的手段实在太多,防不胜防,看那纨绔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知道必是对自己信心百倍。
常年混迹大小赌坊的纨绔赢他个对赌术一窍不通的沈惟舟还不简单?
沈惟舟并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什么都会。
既然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沈惟舟面露轻嘲之意,漫不经心地拂袖,乍一看上去竟是比对面的纨绔还要纨绔。
“赌的话怎么能没有彩头?”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骰子,姿势极为熟练地将其扔入盘中,“赌大小,一局定胜负,彩头……”
“三千两。”
听到周围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沈惟舟不紧不慢地补上最后两个字。
“黄金。”
整个大殿顿时哗然,秦国的一位官员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前缝上沈惟舟的嘴:“三千两拿去赌!!败家子!败家子啊!”
纨绔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沈惟舟说了些什么东西后差点一把将手中的骰子扔出去:“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三千两!黄金!你疯了吧?你有吗你!你怎么不去抢!”
整个天下的钱货流通仍是以铜币为主,寻常人家一年收成能有几十两碎银已是不易,沈惟舟开口就赌三千两,还是黄金。
纨绔憋了半天:“你有钱?”
【我滴宝,你没钱。】
系统和纨绔的声音一前一后,沈惟舟侧颊冒出小酒窝,反问系统:“那又怎么样?”
【?】
美人抬眸看向秦随那边,眉眼在灯下清晰而惑人,温声道:“陛下。”
所有人都朝秦随这边看过来,但帝王却只看向美人的方向,两人四目相对,隔空而望。
熟悉感涌上来,秦随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莫名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奶猫,整天扒着他的衣袖蹭他,眼睛湿漉漉的,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在撒娇。
“陛下,借点钱用用。”
“……”
系统连说好几句干得漂亮,秦国众位大臣看上去是敢怒不敢言,燕国那边则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秦随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惟舟,半响,摆摆手。
一箱一箱的黄金摆在绸缎上,明晃晃在纨绔和所有人面前摊了开来,让人感觉自己在做梦。
老实说,那纨绔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毕竟在这儿不如在赌坊里自在,所以尽管他对自己的赌术很有自信,他还是迟疑了。
“要,要不……”
他看了一眼沈惟舟,又看了一眼秦随,再扫一圈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面前摆的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黄金上。
他咬咬牙,一闭眼,当场表演什么叫强词夺理:“比试怎么能比吃喝嫖赌,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谁会当真,罪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赌有什么意思?我大燕宗氏世代书香,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你可敢接?”
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纨绔说服了自己,并开始庆幸自己没傻傻地被骗三千两。
三千两黄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罪臣之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一看就是和他们一样的纨绔,肯定是和他们家陛下合起伙来骗他的钱。
那纨绔最不擅长什么呢?
想了片刻,他恍然大悟,把自己不会的都报了出去。
反正他只会赌,接下来的比试输赢也与他无关,趁早把锅甩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有人兜底,想都不想,纨绔就拿着自己的骰子退场了,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地上的黄金好几眼。
好多钱啊,够他赌个大半年!
沈惟舟像是看出了他想什么,笑容浅浅:“赌吗?”
纨绔吓得直接一溜烟小跑着回了坐席上。
“那看来是不赌了,”沈惟舟扫了一眼地上的几箱黄金,“还给陛下吧。”
“下一位。”
……
就算是纨绔那也是真真正正世家娇养的后辈,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也是自小修习到大。
接连落败,就算比试内容是大多数人所看不起的一些东西,但也是输了。纨绔团里那群始终未曾参与闹剧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有人吩咐了什么,一个小少爷站了出来,身上比起之前那些人少了几分轻浮放浪,多了几分沉稳贵气:“我善棋。”
沈惟舟想了想自己小时候被责令不许再碰棋的训诫,微微摇头:“我不善棋。”
小少爷很干脆:“那你认输。”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但沈惟舟看着他那副熟悉的样子,手指微微捏紧。
“等一下,”沈惟舟叫住小少爷,神色平静,“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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