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听谁说的?”
“我那天亲眼所见……窦三那个小鳏夫拎着个食盒去了大当家屋里,待了很久才出来呢。”
“噗嗤。”一旁有人笑道:“张平你编话也得有个根据吧,咱们弟兄谁不知道大当家不好男色啊?他平日里最看不惯那种小白脸,那个小鳏夫要是真敢靠前,还不被他一巴掌拍出来?”
周岸在寨子里毕竟有威望,也有不少心腹,此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大笑,显然都没相信张平的话。
张平见编排两人的关系不成,又改了策略,转而道:“嗨,我也没说那小鳏夫和大当家的有染啊。咱们这不是说吃饭的事儿吗?大当家定了规矩不能滥杀无辜,但咱们下山请个厨子,无伤大雅吧?这也是为了弟兄们能吃好喝好不是。”
有人附和道:“是啊,没见过哪家的山匪过得这么憋屈,早知道我还不如去当和尚呢。”
“要不咱们去朝大当家的提议,让他松口?”又有人说。
张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赶明儿我就赶着二当家下山找厨子,谁跟我一起?”
“哎……”有人刚欲出言附和,忽然皱了皱鼻子,“什么味儿?好香啊。”
众人似乎也都闻到了香味,纷纷四下张望。
人在肚子饿的时候,嗅觉本就敏感,更何况在场的人肚子早已亏了不是一两日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小暑带着杂役将一大锅米饭抬了进来。
随后则是一盆一盆的小鸡炖蘑菇……
“哟!”有人喊道:“换厨子了?”
“真的换厨子了?还没吃我就闻着香味了。”
等菜摆上了桌,众人纷纷去盛饭,哪有人还会理会张平没说完的话?
张平瞠目结舌地看着桌上的菜,一盆小鸡炖蘑菇,味道鲜美,而且这菜里今天没乱放食材,看着色泽鲜亮,泛着黄的汤汁里只有鸡肉、蘑菇和粉条,盆上点缀了两根绿色的芫荽,看上去竟还有些赏心悦目。
旁边还有一份炝炒青菜。
一荤一素两个菜虽然不多,但分量很大。
相比他们之前吃的管够的大锅菜,这档次直接提升了好几层。
今天的菜团子,也换成了白米饭。
他一脸狐疑,心道大当家竟然真的去请了厨子?
这顿饭要说丰盛,绝对称不上。
但众匪还是吃得挺高兴,自窦三死后,这是第一次吃饭时没人骂厨子。
这边众人吃得热闹,另一边殷齐清可气坏了。
本以为今日让张平一煽动,明日就能直接带人下山。
到时候只要他别把动静闹得太大,周岸还能真跟他翻脸不成?
对方只要不傻,便不可能在杀了窦三之后,大张旗鼓地对自己动手,那样以来只会让寨子里人心惶惶。
而此事只要成了,他就等于公然挑衅了周岸的权威,还能因为改善了寨子里的伙食,而收拢人心,可谓一举两得。
他万万没想到,厨房那个李叔竟然有这么大本事。
不对,这事儿只怕不是李叔干的,定然另有内情。
果然,不多时张平就带来了情报,说今日的小鸡炖蘑菇,是季浮沉的手笔……
“真的是那个小白脸?”殷齐清问。
“属下都打听清楚了,这些日子季浮沉一直和厨房里的人走得很近,有事没事都往那边跑。今日这小鸡炖蘑菇,就是季浮沉指导着李叔做的。”
“怪不得那日我看到他拎着食盒去找周岸,定是周岸授意的他,就是为了阻止我下山。”殷齐清道。
“二当家,要不暂时就算了吧?那小鸡炖蘑菇,我尝着还是挺好吃的,这厨子不找也行。”
“你懂个屁?”殷齐清瞪了他一眼。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不是厨子的问题,那不过是他找的由头罢了。
他想做的,是挑衅周岸。
凭什么那小子哪哪都不如他,却能做上寨主之位?
“这个季浮沉,好好的压寨夫人不当,非要去当一个下.贱的厨子。”殷齐清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张平,你去帮我备个礼,咱们给这个小白脸一个惊喜。”
张平原本还想再劝两句,又怕被骂,只能作罢。
季浮沉今日是和李叔他们一起吃的饭。
用过午饭后,他又去看了看自己那几株瓜苗。
因为有系统的加持,他可以随时监测土壤的适宜生长条件,因此几株瓜苗都长得挺好。再过个几日,等瓜苗长高一些,他打算弄个木架子架在旁边,到时候瓜藤就能攀爬而上。
看完了瓜苗以后,季浮沉才回到住处。
他先是在院中又查看了一番那几个大酒坛,里头的芫荽和小葱都还没发芽。
待确定一切无恙后,他才进屋。
他一进屋,就看到桌上摆着一个食盒。
他心道这是哪儿来的食盒?
难道是小暑给他送来的?
季浮沉也没多想,上前打开食盒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食盒里盘着一只拇指粗的蛇,那蛇此时正朝他吐着信子……
季浮沉吓得后退两步,没想到那蛇竟然不怕人,直接从食盒里爬出来落到了地上,朝着季浮沉便爬了过来。
“啊!!!”季浮沉平生最怕这些东西,大叫着转身就跑,跑到门口时却撞上了一个人。
他也顾不上其他,抱着那人脖颈借力一跃,两只脚直接盘在了对方腰上,“有蛇!有蛇!有蛇!”
“……”被他抱着的人深吸了口气,只觉脖子都快被他勒断了。
偏偏季浮沉这会儿又怕又急,两手两脚死死抱着人不撒手,像是生怕那条蛇会顺着他的脚爬上来咬人似的。
“小暑……快跑啊!”季浮沉催促道。
“你是在说我吗?”耳边忽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季浮沉一怔,转头看向自己正抱着的人,顿时如遭雷击。
他此时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的人,竟不是小暑,而是……周岸。
第7章
小暑身量还没长开,与季浮沉身形相似。
而周岸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若是换了平时季浮沉肯定不会认错,今日纯粹是被那条蛇吓得失去了理智。
“大……大当家……”
季浮沉当即放开手脚,从周岸身上跳了下来,动作果断又迅速。
周岸一挑眉,心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这少年对自己的恐惧,竟能盖过对蛇的恐惧?
“不怕了?”周岸问他。
“……”季浮沉这才想起来地上还有条蛇,头也不回地朝着院中奔去。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见那条蛇已经被周岸捏在了手里。
那蛇扭来扭曲想要挣脱,无奈周岸抓得太紧,它便只能徒劳无功。
季浮沉看着这场面,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哪儿来的蛇?”周岸开口问他。
“我回来后发现桌上有个食盒,一打开就看到里头装着一条蛇……”季浮沉惊魂未定地道。
周岸将手里的蛇一把扔给了一旁的赵路,大步进了季浮沉的住处。赵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那条蛇,随手盘在了手腕上。季浮沉被两人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赵路竟是和周岸一起来的。
那他刚才抱着人不撒手的样子,赵路岂不是也看到了?
季浮沉尴尬不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里暂时没发现别的异样。”周岸拎着那个食盒从屋里出来,目光在季浮沉身上扫了一眼。
对方应该是太害怕了,一张小脸吓得苍白,站得恨不得离拿着蛇的赵路八丈远。
“这谁干的缺德事儿啊?”赵路问。
“还用问吗?”周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殷齐清这人本就是个下三滥,干出的自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是我那天说他牙上有菜,得罪他了吗?”季浮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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