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没回头“放老鼠药。”
“哦。”纪淙哲坐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以前他感觉在床上能跟林臻不分伯仲,现在没两下就腰酸背痛。
他穿好衣服,林臻也放好老鼠药了。
“早饭烧好了,你快去洗脸刷牙。”
“嗯。”
两个人早饭吃到一半,门外陈虎就在喊大家了“杨大爷林臻,你们弄好没?咱们要去排队了。”
“马上!”林臻在屋内喊了一声,他端起碗快速把泡饭吃完,起身时又对纪淙哲说“你慢慢吃,我去榨番薯去了。”
“你去吧。”
林臻跟着陈虎他们走后,纪淙哲一个人慢悠悠地吃完了饭,洗完了碗,又把一群鸡给喂了。
上午没事做,他就准备把剩余的毛线用钩针钩一顶小孩帽子,他先去找了王小燕,让她帮忙起针,钩了一圈帽子边缘。
王小燕给了他一本钩针花样的书籍,上面详细说明了每圈针数,钩法,这对于纪淙哲来说,可真是太方便了。
今天太阳好,于是他带着本子,搬了条椅子坐在了廊檐下钩帽子。
王小燕见状,也搬了条椅子坐到外边,钩起一双鞋。
纪淙哲瞥了一眼她巨大的肚子,问“你什么时候生啊?”
没产检就是这点不好,怀孕到孩子全靠猜,王小燕想了想“估摸着下个月中吧。”
“那你是打算去哪生?”
王小燕笑道“我就家里生呀,接生婆已经提前说好了,小纪,听说你要去医院生?”
“昂。”
王小燕羡慕道“还是林臻疼你呀。”
快中午的时候,林臻他们挑着蛇皮袋回来了,纪淙哲打开蛇皮袋,只见里面全是番薯渣,便不解问“怎么把渣挑回来了?不是说榨番薯粉吗?”
林臻解释道“那边的机器就是把番薯榨成渣的,番薯粉得自己弄,没事,我跟着他们学。”
吃过午饭,林臻去隔壁问了问,回屋后,就翻出尼龙纱布,带着铅桶和番薯去了井边。
纪淙哲今天下午不困,也跟着过去瞧。
几个邻居都在,看见林臻带过来的是铅桶就说“林臻,铅桶不行,你还得去拎只木桶过来。”
林臻听后,回屋把木桶带了过来。
“待会挤番薯汁,得撑在木桶上的提手那。”
林臻听着他们的指导,将尼龙纱网用井水洗了洗,接着从蛇皮袋里的番薯渣抓进装了清水的铅桶里,搅拌后使渣水混合,接着一次一次倒进纱布中,他将纱布转了几圈拧紧放在木桶的木提手上后,使劲按压,浑浊的番薯汁便淅淅沥沥地淋进了木桶中。
弄了一下午,一蛇皮袋的番薯渣经过纱布挤压成汁,装了好几桶,不过这还没算结束,接下来起码得过滤好几遍沉淀后才真正成为番薯粉。
几天后,林臻要去西瓜地那边拔雪里蕻,番薯粉的事就交给纪淙哲了,反正后面的活简单也轻松。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空气里有丝丝寒气,早上起来呼吸都冒白气。
林臻已经去西瓜地了,纪淙哲起的晚,他吃过早饭后,就拿着圆簸箕和炒菜的铲子去了井边。
他看了几只桶,每只桶里都因为粉末沉淀而上面一层白色的水,他手指伸进去按了按,水里面的番薯粉已经硬邦邦的了。
他把桶里的水倒了出去,桶中乳白细腻的番薯粉立马露出来了。
他就开始拿铲子一块块地把番薯粉给铲进圆簸箕中,铲动时发出的声音非常解压,就跟刮冰激凌差不多。
铲完后,他又拿着铲子将圆簸箕里成块的番薯粉给碾碎,接着就可以放在太阳底下晒了。
纪淙哲刚忙完,林臻就挑着两担雪里蕻回来了,邻居说让他先别急着洗,拿出去晒两天等稍微有点焉了再洗净腌制。
于是林臻又把两担的雪里蕻一条条地晒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晒了两天,番薯粉已经干燥,手指一碾,滑不溜秋,林臻就把它们单独装在一只布袋中储放在大木柜里的谷子上面。
雪里蕻也已经晒得差不多了,林臻就在河边把它们都洗了。
纪淙哲吃着上回大集买的糕点看他洗菜。
“你吃一口。”他蹲下身往林臻嘴里塞了一块。
林臻边吃边问“这什么糕点?”
纪淙哲看了看手里白色的糕点,上面还有红红绿绿的丝“桂花糕之类的吧。”
林臻皱了下眉毛,从嘴里吐出青红丝“这个味道太奇怪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说完,他又继续洗菜。
纪淙哲在河边坐了一会儿,感觉风呼呼地往套头毛衣的领口里钻。
下午三点左右起,太阳就被云层遮盖住了,整个天空看起来灰蒙蒙的,河两边干枯的树叶刷刷刷地在风中飘零,看起来无比萧条。
“你先回屋去吧,估计是冷空气要来了。”
“行。”
今天林臻忙,就只能纪淙哲烧晚饭了,听说番薯粉能做菜,他晚上就打算试试。
他端着盆子去二楼抓了两把番薯粉放在桌上后,先去了灶膛烧上柴火,接着回到桌前拿水把盆里的番薯粉冲开后,用筷子搅匀成稀糊状,再掺了少许盐。
热锅里下油,倒入稀糊的番薯粉,番薯粉遇油立即成胶状,纪淙哲赶紧拿着铲子将它铺鸡蛋饼似的铺大,番薯粉熟得很快,十几秒就能出锅。
他把这块又圆又大的番薯粉摊放在砧板上,用菜刀切成薄薄的条状。
他拿起一条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咸咸的,十分有韧劲。
林臻洗完雪里蕻回到屋子里时,纪淙哲已经烧了一道大白菜炒番薯粉了,他又把锅里蒸的鸡蛋羹用夹子给摆放到桌上。
吃过饭后,果然冬天的第一波冷空气来势汹涌,北风刮得薄薄的玻璃窗直作响,听起来心惊肉跳。
林臻去小卖部买了几包盐,回来后就把屋子的门给栓上了。
今天晚上他要腌菜。
见他拿着洗脚盆,直接把雪里蕻装了满满一洗脚盆时,纪淙哲已经皱着眉呲牙咧嘴了。
“看着腌菜这过程,我感觉以后都吃不下去了。”
林臻无奈道“没办法,这边就是用的洗脚盆。”
他说完,把几包盐都倒了进去后,紧接着装了一铅桶的温水,拿着肥皂到门口去洗脚了。
洗完脚,他啪嗒两只脚直接踩了进去。
纪淙哲在旁边看着他在菜里不停踩动,忽然想起去年吃着杨大娘给的菜吃的津津有味,他顿时喉咙里涌上一股恶心,连着干呕了几声。
林臻问“你都快七个月了,怎么又吐了?”
纪淙哲拍了拍胸口,问“你没脚气吧?”
“没。”
林臻勾起嘴角“听说脚踩的味道会很好。”
“呵呵呵……希望到时别在菜里吃出你的脚皮。”
“………..”
林臻踩到快九点钟还没完事,纪淙哲脚冷不打算陪他了,就准备去二楼的被窝里躺着。
结果他刚走上楼梯就听见一声突兀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心惊。
林臻停下踏菜的脚,跟纪淙哲两个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隔壁一阵动静,陈虎大呼小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臻!杨大娘!快开门!”
林臻顾不上擦脚,急忙跨出洗脚盆冲过去打开了门,只见陈虎满脸慌张地不知所措。
隔壁杨大爷家的楼梯也被踩的邦邦直响,纪淙哲赶紧下楼询问
“虎哥怎么了?”
陈虎紧张地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个小燕她,她要生了!”
“怎么了怎么了?”杨大娘披着衣服也奔过来了。“要生了?那快去找接生婆啊!”
“哎哎。”陈虎刚开跑两步又停住了。
杨大娘焦急地挥挥“你快去,我去看着小燕。”
陈虎这才撒开两条腿朝暗处狂奔。
杨大娘刚要走进陈虎家,又对林臻说“林臻,你帮忙过来烧点热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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