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纪淙哲躺下后在床上左翻右翻了会,最后直挺挺地平躺。
“怎么了?”林臻问。
纪淙哲抱怨“怎么睡都不舒服。”
林臻知道因为肚子逐渐长大,他的睡姿受到局限,可他又不能替代,只得安慰“再忍忍,快了。”
“妈的,你说的轻松!肚子又不是长在你身上!”纪淙哲人一不舒服,火气就容易上来,一上来就会殃及到林臻。
林臻这方面知识匮乏,只能按着他的腰帮忙舒缓。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纪淙哲阖着眼慵懒地“嗯。”了一声。
林臻的目光在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许久,他忍不住手掌移了上去,五个多月的肚子摸起来有些发硬,掌心感受着纪淙哲平缓有节奏的呼吸起伏。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纪淙哲没睁眼,随口说道“人样呗。”
林臻不满地轻哼了声“敷衍。”
纪淙哲睁开眼,侧过头仔细地将他的脸看了又看,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包括孩子的性别都没。
林臻这么一问,他开始第一次真正地去遐想。
然而这一遐想,他心里就冉起了复杂又古怪的情绪,他无法形容。只是觉得未来即将有一个生命诞生,一个重叠了他与林臻容貌的生命。
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在这一刻,他和林臻的血肉因为这个生命而真正的融合到了一起。
这段时间一忙,俩人把棉花作坊被子的事情给抛脑后了,今天林臻把稻谷晒完了收回二楼柜子时,突然想了起来。
于是小两口赶紧去了作坊,作坊大姐看到他俩笑道“还以为你们两个连被子都不要了呢,都搁我这好久了。”
林臻“这段时间太忙了,差点忘记。”
大姐攥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纪淙哲的肚子“林臻媳妇,你肚子长这么快呀,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坦平的呢,有五六个月了吧?”
“是,五个多月了。”现在纪淙哲已经习惯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说。
大姐边笑着边把新做的雪白的棉被抱出来摊开给他俩看。
农村作坊就是实在,不管是十斤被子还是小被子,棉花都絮得又密又蓬松。
林臻把棉被抱回家,杨大娘和王小燕过来又瞧又摸,都说弹得好,差不多十一月冷空气来了就能盖了,只是小被子的被面还得做。
这边的被面比较麻烦,得去裁两面布,到时候跟棉被缝在一起,十斤重的棉被倒是可以从另外两床薄被上拆被面下来,小的这床他俩打算赶大集的时候一起采买了。
稻谷刚好晒到第四天,天气就阴沉了,幸好稻谷全部都晒干了,林臻把它们全装进大木柜中,等到明天把其中一只木柜里的稻谷全挑了去碾米,剩下的一只木柜里的稻谷等米快吃完的时候再去碾。
除了要碾米外,玉米也得磨粉。所以第二天纪淙哲早早地去村里仓库门口排队占位置了,不过还有人更早,因为今天全村人的稻谷都得碾。
早晨天气凉,纪淙哲即便是里头秋衣秋裤,又是毛衣外套都感觉有丝冷意。
林臻把两箩筐稻谷摆在他旁边,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只水煮蛋塞给他后,又要回家去把玉米给挑过来。
等玉米挑来后,就没纪淙哲什么事了,排队有林臻,搬东西,他现在又搬不了,林臻就喊他回家去待着。
纪淙哲看了眼长长的队伍,觉得自己也站不住,就干脆先回了家。
林臻排到中午都还没轮到,纪淙哲在家里吃过午饭把剩菜热在锅里后,去仓库门口接林臻的班。
纪淙哲到的时候,前面还有六七个人,他就让林臻赶紧回去吃饭。
林臻犹豫“快到我们了,我还是等碾完米再回去吃饭吧。”
“碾完米还要磨玉米粉呢,估计还要好一会儿,你快去吃,不然菜都冷了。”
林臻不放心地看了看队伍,又看了眼箩筐。
纪淙哲说道“你别担心了,陈虎排在后面呢,到时要挪筐,我会喊他的。”
“那行吧,那你别被人撞到了。”
“去吧去吧。”
林臻刚走没一会儿,前面三个人的米就碾好了,仓库里的人走到门口喊“后面的四个,把你们的谷子搬进来吧,放在边上你们自个盯着就行。”
纪淙哲也得挪动了,他赶紧到后面找陈虎“虎哥,麻烦你帮我搬下筐。”
“哎!”陈虎立即走到前边,把扁担往肩上一扛挑起了箩筐。
仓库里边声音吵的很,纪淙哲得扯着嗓子才能跟人交流。
他指着一箩筐的玉米“这个玉米得磨粉!”
“啊——”仓库人员凑近耳朵“奥,行,你放在旁边,待会就轮到你家了!”
作者有话说:
唉!!!今天真高兴,我的大崽终于完结v了!感谢连载文中支持过大崽的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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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林臻吃过饭匆忙赶来的时候,正巧要轮到他们家的米。
纪淙哲见他手里还带了两只蛇皮袋,便好奇问“你拿袋子来干嘛?”
林臻凑近他的耳朵大声说话“装糠。”
“钱带来没?”
“带来了。”
村里大队开放机器得交费,林臻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正要去那边交钱,这头工作的村民就朝他们喊“来,跟我帮你家的谷子抬到机器去。”
“我去交钱,你把钱给我。”
林臻把钱交给纪淙哲,转身跟人拎着箩筐抬到机器面前,他跟村民合力将箩筐内的稻谷倒进了碾米机的米斗里,接着村民把空了的箩筐摆到漏米的下边,又把蛇皮袋接到旁边的一根粗管子下。
机器一启动,便轰轰隆隆地运作起来,随着米斗剧烈的颤动,大米从下方哗啦啦泄进了箩筐中,而旁边的蛇皮袋也渐渐鼓起。
纪淙哲去大队会计那交钱。
“林臻家,两筐谷子,半筐玉米,加工费十块钱。”会计报完账目,接过纪淙哲的十块钱,握着笔在账本上记下。
纪淙哲交完钱,那边又开始要磨他们家的玉米了,磨粉粉尘大,磨粉机旁的村民一个个浑身上下沾得雪白一片。
林臻就赶紧喊纪淙哲去外面。
还排着队的村民们闲着没事,一个个都蹲坐在路边瞎唠,纪淙哲就摸出口袋里的水煮蛋剥了壳,边吃边听他们唠村里的趣事。
有几个说农忙结束了,约着打牌搓麻将,有人就说“还打什么牌,过些天村里唱大戏,我晚上不睡觉都要去听。”
纪淙哲扭过头问那人“唱什么大戏啊?”
“高山村有个戏班子,每年十月底都会在村里唱大戏啊。”
纪淙哲笑着问“到时很热闹?”
“热闹啊,隔壁几个村的人都跑来看,每年人多得把祠堂都挤得没法走路呢。”
“唱几天啊?”
“三天。”
“哦……”纪淙哲若有所思。
其他人又在议论着唱大戏那天,还有各种小商贩过来以及哪个老生唱腔好。
林臻碾完米,把两担雪白的大米挑了出来,看见纪淙哲靠在墙边愣神“我们的米碾完了,要回去了。”
“哦。”纪淙哲回过神,又往他身后瞅了眼“粉呢?”
“粉也磨好了,不过一趟挑不过来,我们先回去,待会我再过来把其他的挑回去。”
刚碾出来的大米,散发着一股清爽的米香,还是温热的,一整只大木柜全部都装满了,箩筐内还剩下的一部分,打算装到一楼灶台边的米桶里去。
林臻又要继续回去挑剩下的,纪淙哲就拿着竹筛,把箩筐内的这些米都过滤一遍后再装进米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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