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床不?”
下雪会感觉暖和,可融雪却连骨头都透着湿冷,纪淙哲刚要坐起来,又缩回被窝“不起了,太冷了。”
林臻就自己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而冷空气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股钻进被窝里。
纪淙哲裹了裹被子,催促道“你快点,风都灌进来了。”
林臻加快速度穿好衣服和鞋子,又问他“那你早饭呢?”
“我在床上吃。”
林臻拿他没辙,去年这个时候要是纪淙哲敢让他伺候着把早饭端上床,他肯定会嗤笑一声“你爱吃不吃。”
可今年,他觉得自己乖顺得不像话,甚至都不需要纪淙哲开口,他就能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
林臻烧好早饭后,端着碗送到他手里“我现在要跟陈虎出门去了,你吃好就放在旁边桌子上,我回来再收。”
“哦。”
林臻出门了,而纪淙哲吃完早饭后又接着睡,直到林臻跟陈虎买完东西回来了,他还在被窝里。
不过中午了,他还是在林臻的催促下磨磨唧唧地起了床。
陈虎买了两筐鸡蛋,大伙吃过午饭后,就准备涂红鸡蛋。
陈虎在自己屋里先把两筐鸡蛋都煮熟了,杨大娘调了一脸盆的红颜料,大家就抓着鸡蛋往里头滚了滚。
这些红鸡蛋到时候就送给来吃酒席的亲朋好友们。
晚上吃过饭,大伙就帮着陈虎准备明天的事项了,三户人家的碗筷全都收集起来,装了两只洗脚盆,杨大娘坐在门外的板凳上重新都洗了一遍。
高山村每户人家家里都有一只大圆桌,过年的时候就会摆起来,方便亲朋好友拜年时大家坐一桌。
但婚丧嫁娶时,圆桌就不够,陈虎又去别人那借来了三张。
当天晚上就把大圆桌摆放了,林臻和杨大爷的屋子里各放一张,廊檐下放了两张。小祠堂里圈养着鸡仔,林臻只好先把这几只鸡仔挪去了厕所那边的鸡窝,又仔仔细细盖上了厚厚的稻草,这几只鸡仔长大了点,在这边生活其实问题也不大。
收拾完后,大伙各自回家睡觉,今天买的菜,明天上午处理也不迟。
先前持续十来天的大暴雪,意味着纪淙哲也有十来天没洗过澡了,虽说在农村的冬天十来天不洗澡很正常,可纪淙哲即便再懒也难以忍受自己了。
“你要么再熬个两天洗吧?今天融雪太冷了。”林臻主要是担心纪淙哲冻出毛病来。
“不是,我跟条酸菜一样睡在你旁边,你吃得消啊?”
可林臻觉得现在甭说纪淙哲馊成酸菜了,他哪怕臭成猪,他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不过他拗不过纪淙哲,只得提醒“那行吧,那你洗的快一点。”
说完,给纪淙哲倒了热水,又准备好衣服和干毛巾。
纪淙哲脱下衣服的那一瞬,冻得狠狠地瑟缩了一下。林臻赶紧拿起毛巾给他洗澡,洗了没几分钟就结束了,他抓过凳子上的干毛巾帮纪淙哲从上到下擦了两遍。
“快,衣服穿上。”
“顶不住了!”离开热水后,水蒸气一蒸发,整个人更冷了,纪淙哲没耐力穿好再上楼了,他还不如直接光着身子钻到被窝里,冻也就冻一小段路。
“你别跑。”林臻紧跟着搀扶他上楼。
“你放心,我也跑不动。”
到了床边,纪淙哲立即甩掉鞋子钻进被窝,只是这被窝也冰,他鬼哭狼嚎地直哆嗦。
“不行,我太冷了。”他拽着林臻的衣服将人往床上拖“快,你进来给我暖一会儿。”
“我还得去倒水呢。”
“待会再倒!我他妈要冻死了。”
林臻见他牙齿都咯咯响了,便赶紧脱了鞋子上床,刚一进被窝,纪淙哲整个人双手双脚就缠了上来,还试图把冰冷的手插进他的秋衣里。
“不行,太冷了。”林臻扭动着按住纪淙哲抓在腰上的手“你换个地方暖吧,这里我真受不了。”
纪淙哲已经缓过来了些,一听林臻这么说,他坏笑着问“那我换其他地方?”
“嗯。”
下一秒,一只手钻进了秋裤,一把抓住了他的小鸡,林臻一个激灵,顿时头皮都炸开了,他大叫道“纪淙哲,我没让你抓这里!”
“嘿嘿,不是你说让我换地方吗?你全身上下就这里最暖和了。”
纪淙哲抓着不撒手,林臻缓过了起初激灵的那一阵倒也没什么了,他跟纪淙哲处久了,又太过熟悉,也不会心跳脸红,最多就是欲望上头。
他索性就翻身而上。
“你干嘛?”
林臻看着他笑“帮你取暖。”
其实纪淙哲现在已经浑身发热了,他盯着林臻戏谑问“你想怎么帮我?”
林臻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喃道“摩擦起热。”
“靠!”纪淙哲笑骂“大文豪啊,你完蛋了林臻,你堕落了,当初那个纯情男大学生去哪儿了?”
林臻低低地笑着“那个男大学生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
“卧槽,到底谁吃谁啊?”
“你吃的我。”
纪淙哲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小子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林臻笑着堵住了他的嘴。
大冬天干这事真是不容易,被窝里总钻进风,他俩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现在纪淙哲的肚子更大了,林臻还得时刻保持谨慎。
十斤重的被子压在俩人身上,格外得沉重,俩人光是抬胳膊抬腿就累得够呛,半个多小时下来,全都气喘吁吁,一半是累的一半是重的。
第二天纪淙哲还是照样赖床,并且早饭又是林臻给送到床前。
纪淙哲看着碗里的面条问“你今天这么闲情逸致,居然还擀面条了?”
“这是虎哥做的,今天早午饭都在他家里吃。”
纪淙哲吃完面条,林臻把碗端回了陈虎家。
杨大娘也刚吃好,她把林臻拉到一边。
“杨大娘怎么了?”
“还怎么了!”杨大娘面色凝重道“林臻,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林臻一头雾水“大娘,我没听明白。”
杨大娘张望了下四周,拉着林臻的胳膊悄悄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小纪都八个多月了,你还胡来!”
林臻一瞬间窘迫地红了脸。
“不许这样了,知道没?”
林臻连连点头。
回到二楼,纪淙哲见他一脸郁闷便问“什么情况,被人训过一样。”
“嗯。”
“啊?”纪淙哲惊讶地张大嘴“还真被人训过啊?怎么回事?”
林臻只好把事情说了,说完后,纪淙哲也难得一丝尴尬。
“那……这事暂时先……搁浅?”
林臻郁闷地点点头。
纪淙哲起床洗漱后就帮着大伙一起忙活了,今天太阳猛,前阵子累积的大雪融化得很快,瓦片上跟下着小雨一样淅淅沥沥。
不过就算是天气好也架不住冰雪融化带来的低温,择菜洗菜纪淙哲不想碰了,他干脆主动去拔鸡毛。
陈虎将宰好的三只鸡丢进装满滚烫热水的洗脚盆里,杨大爷老两口跟他便一人抓一只鸡速度飞快地扯起鸡毛,边扯边被烫的直抽气。
等到那些易拔的肉眼可见的鸡毛褪去后,纪淙哲开始拿着只镊子坐在椅子上干细活了,拔绒毛才是最费眼睛和时间的。
林臻拎着酒和大瓶汽水,给每张桌上都摆了后,又去井边洗菜。洗完菜,跟陈虎两个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只大煤炉,上面架着一口铁锅,就摆在门外的路边。
等到吃过午饭,厨头关师傅就来了。他戴上袖套穿上围裙,一个下午就待在陈虎家的灶前,林臻就给他打下手,帮忙切个菜烧个灶。
关师傅把肘子在锅里油炸上色后,就捞出来放到门口的铁锅里慢炖了。
纪淙哲拔完鸡毛,到处溜达。他走进陈虎家,见林臻正好在用面粉裹排骨,裹完后交给关师傅倒进油锅里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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