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后,躺在床铺上再也不用直面冰冷的瓦片了,旁边是墙板,上面是木板,不仅看着干净了,甚至都透着股温暖。
林臻把被子褥子重新铺回床上。
“你休息吧,我下楼把番薯给煮了。”
纪淙哲拉住他胳膊“你别太累了,要是今天熟不了,你就闷在锅里,等我明天再接着煮。”
“好。”
林臻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才回到的床上,纪淙哲只觉得睡意朦胧中有个温热贴了过来,紧接着搭上了他的腰。
他醒来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起床穿衣洗漱,走到灶边摸了下锅盖,还挺烫的,明显林臻早上的时候又热过。
番薯和土豆霸占了灶上的两只铁锅,早饭没法烧了,估计林臻今天早上吃的也是这些,纪淙哲吃了几颗土豆,把鸡喂了后开始干活了,首先要弄的就是将土豆剥皮。
他把土豆从锅里捞出来装在一只桶里面,另一只桶放旁边,接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只汽水瓶盖,方便撕下土豆皮。
土豆已经煮熟了,皮还是非常好撕的,只是很费时间,光是把这一桶土豆全处理完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弄完后,他找了只圆簸箕。接着把去皮土豆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拿起菜刀将它切成薄片铺在簸箕上。
等到圆滚滚的土豆全切成了土豆片后,已经中午了,林臻也挖完笋回来了。
纪淙哲站起身捶了捶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酸的腰“今天出太阳了,你把土豆拿出去晒。”
林臻放下蛇皮袋和锄头,端着簸箕出去了。
回来后,他把灶上的铁锅洗干净烧了午饭。
两个人正吃着饭,隔壁杨大娘就把芝麻给他们送来了,又回屋拿了两样东西。
“这是什么?”纪淙哲好奇问。
杨大娘说“弄番薯炒干前,先得把番薯弄成薄薄的番薯片,等晒干了拿剪刀剪成条,最后炒了才能做成番薯炒干。”
“这么复杂。”
“不复杂,等你们做过一遍就熟练了。”
纪淙哲仔细地看着她拿过来的两件工具,一件是刮腻子水泥的小型平铲,只不过非常干净。
另一只长方形的框架模具,不大,就比相框大一点,只是这只模具有木制底部。
杨大娘说拿块纱布盖在这只模具上,倒入番薯糊后再用平铲刮得平整,接着贴到稻草上晒,纱布一撕,也不会粘得到处都是。
林臻把锅里的番薯装了两只木桶,倒上芝麻后,握着擀面杖将桶里的番薯捣成糊。
见番薯糊都捣得非常细腻后,他拎着两只桶跟纪淙哲去了河边。
因为要晒这些,所以林臻昨晚就已经把稻草铺在地上了。
他蹲着身,一手抓着垫着纱布的模具,等纪淙哲将桶里的番薯糊舀到纱布上后,他拿着平铲开始左左右右,跟刮水泥似的抹均匀平整。
最后手腕一转,模具“啪——”地扑在干稻草上,拿起后,撕下纱布,只见干稻草上一块混着芝麻的长方形的番薯片。
纪淙哲站在边上,看着他贴好一张张番薯片,笑着打趣“林臻,我觉得你哪怕不种地,都能去当农民工了。瞧你这糊得有模有样的,这样,你赶紧去外边儿找个工地,应聘泥瓦匠。”
林臻转过头朝他笑道“那我就带上你,让你大着肚子给我送饭洗衣服。”
“靠,你想得真美。”纪淙哲咧着嘴唾骂了句“你去外边儿打工,我就在家里留守呗,你没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吗?你就在工地找个那啥临时夫妻,临时夫妻听过吧?就是工地一起过日子,过年各回各家。”
林臻轻哼一声“你倒是挺开明的。”
“嘿嘿,我多贤惠啊。”
林臻贴完两桶的番薯糊了,等晒个两天,番薯片完全干了后就会变得非常有韧劲,到时就可以剪下来炒制了。
俩人拎着桶慢悠悠地往家走,纪淙哲转过头问“哎,你家有亲戚吗?”
“有肯定是有,我们去年结婚不就来了一帮人吗?”
“那也没见跟你联系。”
林臻扯了扯嘴角“父母双亡,家境贫寒,现在你又怀了孩子,谁敢跟我们接触。”
纪淙哲听后大笑“这倒也是,那话怎么说,人在什么什么,富在深山什么来着……”
林臻无语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对对对。”纪淙哲问他“那既然无人问,咱们到时办不办满月酒啊?”
林臻果断道“办。”
他走在旁边,侧过头伸手轻抚纪淙哲的肚子“他们亮亮有的,我们西瓜也要有。”
纪淙哲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你还挺能攀比的啊?”
“这不是攀比。”林臻眼底慢慢浮现温柔“我只是觉得,在我们有限的条件里,尽量去给西瓜最好的,哪怕叫上两家邻居和严岑他们一家,只办一两桌也行。”
“好好好,办办办。”
这天林臻卖完笋,买回来两只热水瓶以及一只火笼。火笼杨大爷老两口倒是每年冬天都在用,纪淙哲纳闷了,他跟林臻两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尽管自己现在怀孕,但也不至于娇弱到这个地步。
林臻却说“到时候可以烘尿布。”
他们这边多雨,三月份生产时,天气还阴冷潮湿,晒在外面的衣服常常几天都干不了。
“还是你细心。”纪淙哲夸赞道。
结果没想到,小孩还没用上,晚上纪淙哲先用起来了。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得厉害,北风萧瑟。纪淙哲和林臻赶紧把晒在河边的土豆片和番薯片收进屋。
纪淙哲抬头看了眼天空,阴霾浓得化不开。杨大娘说“估计今天晚上会下雪。”
果然,吃饭的时候外边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又大又急,拼了命似的下。
吃过晚饭后,纪淙哲打开门,短短功夫,外边已经一片白色了,连廊檐下都飘进来不少。
林臻喊他赶紧关上门。
纪淙哲关好门,林臻洗好碗后,把灶膛里的炭火铲进火笼中。他买的这只火笼比杨大爷家外壳竹编的要高级。
这只纯铜,不仅可以拎,还有一只铜盖,铜盖上有几十个小孔用来透气散热。
盖上盖子后,纪淙哲坐在椅子上两只脚踩了上去,冰冷的脚底板顿时热了起来,只是初始有点烫脚,他不得不将两只脚搭在边缘。
土豆片和番薯片都已经晒干了,林臻将一部分的土豆片装进布袋里收进柜子,这些到时可以煮汤吃。
另一部分他打算油炸一下做成薯片。
不过今天晚上要做的炒货多,一件一件慢慢来。
他把一竹筛的番薯片放在面前,跟纪淙哲一人一把剪刀,开始将番薯片剪成手指头长度大小的细条。
由于番薯片晒的干巴巴的,剪起来还挺费劲,没一会儿,两个人右手的虎口处都被剪刀给磨红了。
纪淙哲放下剪刀,甩了甩手“不行,疼死我了,再这样下去都要起水泡了。”
“那你放着,我来剪。”
纪淙哲休息了会儿,见还剩下一半没剪,于是他对林臻说“哎,你把你以前炒茶叶的手套拿给我。”
林臻拿了手套,跟纪淙哲一人一只。这下再剪就没那么难受了。
剪完番薯条,林臻就去烧灶膛了,纪淙哲也走到灶前,准备先把土豆片给炸了。
他舀了两大勺油进锅里,等到油热后,用筷子将土豆片一片片丢进去,土豆片遇到滚油,瞬间膨胀,颜色金黄,纪淙哲又往油锅里撒了些盐。
炸到差不多了,夹出来放在旁边铺了纱布的簸箕中。
接着又继续下土豆片。
他从簸箕中拿了一片放嘴里,没有一点添加剂的纯正薯片,土豆味浓郁,香脆酥咸。
他又拿了片给林臻尝了尝。
“土豆片马上炸完了吧?”
纪淙哲“快了,锅里这点捞出来就行了。”
林臻从灶台后站起身朝门外走“那我去隔壁家借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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