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把手送到嘴边,凑上去用力“吧唧”一下。
谢浮闲散地走着:“接吻这两个字烫嘴?”
孟一堃粗硬的眉毛一挑:“我演出来,不是更有震撼效果?”
谢浮微笑:“是震撼,我被震撼到了,这是能载入史册的一幕,我将终身难忘。”
“……”
孟一堃瞥另一个发小,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想不通顾知之是凭的哪点让阿帘换道的,多少漂亮妹妹都拦不住他的脚步。”
“真要弯,是个洋娃娃或者美男子也行,就顾知之那样,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丝毫优势,阿帘可是有丑人恐惧症的,怎么就让顾知之追到了。”
“顾知之能死缠烂打,说到底还是他给的机会。”
孟一堃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分析,这都是他在两节晚自习上往肚子里塞的东西,现在一点点往外倒:“是不是阿帘照镜子照多了,对美丑分辨不出来了?”
“不对,他一开始就觉得顾知之土,丑,黑,茶,定位这么准确,他的头脑多清晰。”
“日久生情?”
孟一堃吹着夜风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日了?”
接着就自我否定:“不可能,阿帘不知道怎么日,他肯定会找我们咨询措施细节,再下片儿摸索。”
孟一堃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那他到底看上顾知之哪儿了?”
谢浮跟季易燃没一个出声的,前者不知在琢磨学生会的事还是什么,后者在烦队友大邱的状况,他靠他爸关系请的大师驱不掉大邱身上的邪气,只说是个最近才横死的厉鬼,遗愿未了不肯走,必须完成它的遗愿。
季易燃说,那就招魂谈判,大师又说厉鬼顽劣,招不出来。
是个商业炒作炒起来的半吊子。
孟一堃说得嘴皮都干了,他们还不给意见,他不满道:“老谢,老季,你们谁说句话,别光我说,显得我像个担心孩子早恋的老妈子。”
谢浮边走边欣赏月色:“说什么?”
孟一堃重复了一遍:“阿帘看上顾知之哪了。”
谢浮摊手:“谁知道。”
孟一堃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你知道?”
谢浮徐徐道:“高估我了。”
孟一堃搓搓脸,谁敢质疑学生会长的洞察力,老谢知道却不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几个发小没人能撬开老谢的嘴。
只能等老谢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说了才行。
然而他心情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像现在,他面上带笑声调松弛,似乎心情很好,实际却一般。
孟一堃正想着,左侧传来谢浮平静的声音:“一堃,我们对顾知之没意思,你在我们面前贬低他就算了,别去阿帘那说。”
“怎么,他还能为了顾知之,和我这个发小闹?”孟一堃没当回事。
谢浮笑:“他不都在班上踹人了?”
孟一堃不太想回忆那个炸裂情景:“踹的又不是发小。”
谢浮意味深长:“没准哪天就是了。”
孟一堃吸气,不能吧,阿帘不是恋爱脑,迟家没有那种基因。
走着走着,孟一堃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浮现出阿帘踹人的样子,以及跑出去的背影,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孟一堃朝已经越过他走远的两个发小吼:“我们都不管他死活了?”
“管不了。”谢浮一手抄在校服裤子口袋里,一手随意垂落下来,慢悠悠地在半空敲点什么节奏,指尖拢着稀薄月光,“情窦初开,越拉越紧,越劝越来劲。”
孟一堃思虑,也是,他就这样。
家里反对他交女朋友,他顿时生出一种“全世界都跟我们作对,我们要相依为命,对抗全世界”的决然。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中二病青春期叛逆期三症齐发,所向披靡。
孟一堃根据自身经历和周围的情情爱爱世纪大战,一琢磨:“那就,顺着他们?”
他一说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立即加快脚步追上两个发小:“咱们这个年纪,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浮突兀地问:“你谈多久了?”
孟一堃说:“半年多了,感觉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
谢浮若有所思:“那就离吹不远了。”
孟一堃:“……”
谢浮淡淡道:“顺着吧。”
“大家有什么话先放着,等他厌倦了,跟我们吐槽顾知之,我们再把那些话拿出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孟一堃点头,“都有痕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迎来打游戏叫不到他的现象。当他频繁找我们打游戏的时候,说明他对顾知之的新鲜劲过去了。”
谢浮面含笑意地感叹:“一堃,还是你有经验,不像我,在这方面像一张纸。”
孟一堃的面部抽动几下,他在谢浮这吃了闷亏,转斗就冲另一个发小嚷叫:“老季,你半天没蹦一个字!”
季易燃总算暂时从大邱撞邪的惨境里抽离,加入他们的话题:“我赞成。”
孟一堃板正的脸一黑:“你一天到晚能说够三十个字吗,谁跟你谈对象,能急死。”
季易燃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一定要说?不可以做?”
孟一堃正儿八经道:“哥们,你别开黄腔,我们都还是高中生。”
谢浮拍季易燃的肩膀,摇摇头:“老季,你也是。”
季易燃看看他们两人:“你们思想有问题。”
谢浮又拍孟一堃的肩膀,摇摇头:“一堃,你也是。”
孟一堃:“……”我操,反正哪边都有我。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给迟帘发了个信息:你们到家了吗?
.
迟帘没回,到家个屁,他一下晚自习就被顾知之叫去医院,这还没完,没过一会便转去墓园。
大晚上的哪不能去,非要跑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顾知之根本不管他死活。他全身紧绷,大脑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墓园披着朦胧光晕,周围树梢的沙沙声比鬼片里的音效恐怖。
陈子轻面向不远处站在墓碑前的贝斯手,当时他去医院,对方还没睡,一直在等他。
等到他了,就拿出他之前在酒店写的小字条还给他。
“我已经不用带着它了。”阿蒙是这么说的。
再就是来这里。
陈子轻以为阿蒙会情绪失控,在墓前撕扯手腕的伤口发疯。让陈子轻意料之外的是,阿蒙没有疯,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隔着这个距离,陈子轻看不清主唱的鬼魂有没有挂在阿蒙身前,脸贴着他的脸。
主唱是高兴的吧,他的贝斯手如他所愿地,来看他了。
这是再见,也是告别。
活着的人决定往前走了,哪怕很艰难。
墓园阴风阵阵,似有数不尽的怨念和想念。陈子轻的耳朵没有抓到哭声,不知道阿蒙哭没哭。
想必是会哭的。
陈子轻瞧了瞧面前的遗愿清单,方跃的脸旁边只剩下一行小字——希望我的乐队能成为揽金的头牌乐队。
前半部分哀怨贝斯手为什么不来看他,想要贝斯手来看他的内容已经不见了。
原来遗愿实现了就消失了啊。
陈子轻瞅了瞅原主的三段爱情遗愿,那是不是他谈完一个,也会去掉一个。
迟帘排在第一。
陈子轻扭头去看迟帘:“你怕还要跟过来。”
“我不跟过来,谁知道你和野男人做什么事。”迟帘紧张到要爆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出门心就飞了,只把老子留在家里孤苦无依。”
陈子轻被他的说法给弄得有点想笑:“我每次都有给你发信息。”
“那不就是先斩后奏。”迟帘不知捕捉到什么,猛地窜到陈子轻身后,双臂抬起来抓住他肩膀,身子憋屈地往他后面躲藏,“妈的,好像有鬼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