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子轻又听到了谢浮的八卦,这次有了不同。
还是那同学分享给他的。
“据说是有个人把热水洒到那校草手上了,他当时的表情很吓人,像是,”
陈子轻被同学的停顿勾起好奇:“像是什么?”
“像是要把那个人掐死。”
……
陈子轻放学坐进副驾,他系上安全带,瞥谢浮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谢浮开车:“手没事,我及时用流动的水冲了十多分钟,也让人送了药来学校。”
陈子轻还没反应过来,谢浮就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他眼皮底下:“你爱的东西,我保护了。”
那一瞬间,陈子轻的心跳快了一点点。
谢浮的唇边带着懒笑:“老婆,我没让阿姨烧饭,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吃。”
陈子轻说:“好呀。”
听他叫一个多月了,从别扭到不自在再是麻木,现在的淡定。
时间真可怕,它能把人削成任何样子。
陈子轻在车里完成每日茶语,谢浮把车停在路边,侧身和他接吻。
谢浮身上有阳光和花草的味道,那是干净清爽的少年感,大多人都这么看待他。
……
十月初,京大校草新动向在农大论坛霸屏。
是个视频。
校草被人拦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他居高临下:“我确实没女朋友,但是。”
话锋一转,神态也同时变得柔和,看视频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见他说:“我有老婆。”
京大校草有老婆。
论坛都炸锅了,京大校草怎么会有老婆,没听说他身边有哪个女生啊。
陈子轻没怎么刷论坛评论,谢浮每次接送他不是在校门口,而是隔了个路口,他们认识这事暂时没被人发现。
再者说,发现了也不会把他往谢浮的神秘老婆位置上带,八竿子打不着。
.
陈子轻和班里两个男生相处得非常好,有次半天没课,他们拉着他去京大参观。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谢浮的学校,谢浮早就带他逛过了,不过他没表现出来扫同学的兴。
三人在京大校园各处打卡完毕,陈子轻那两个同学叫来他们的京大朋友,带他们去了图书馆。
占用面积在农大图书馆的几倍以上,陈子轻边走边打量,到二楼的时候,他碰见几个女生凑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前,位子空着,她们没人坐,都站着。
四周有视线投到她们身上,气氛说不出的古怪,却又好像只是想多了。
陈子轻随口问:“她们干嘛呢?”
“别管了。”同学揽着他进二楼图书展览室。
几女生是外校的,她们和陈子轻三人一样,也是由京大学生领她们进来的,这会儿她们抱着书交头接耳。
“这张桌子真的不能坐啊?”
“京大怪谈之一,有两个人坐过这张桌子,一个人退学了,一个人疯了。”
她们拍照片录视频发朋友圈,好奇地查看桌椅,既想坐下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会出现什么异常,又怕真的出现什么异常。
有京大新生路过,边走边回头瞅她们,和她们面前的桌椅。
“诶,我听说前些天有人坐过了吗,到今天都没不好的后续,说明没事了吧。”
“有没有事都不能坐,万一呢,谁又能说得准。”
“既然能成为京大怪谈,那就一定有道理。”
.
那个坐过的学生叫周平,设计系大一学生,他当时抱的是不屑的心态。
目击者不多,有人叫他接下来要担心,最好先回家,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严肃的空气下,教室里秩序井然,教设计的老师在系里很有名望,对学生要求也极其严格。
“你们上周交设计的作业,我都看了,效果很差。”老师语气严厉。
“死记理论是没有用的,你们有些人就记住点线面了,可排列出来到底好不好看完全不管的……”
老师拿着遥控器,他依旧在说着,下面的学生都在认真地看着投影仪,神情专注。
周平在教室也坐在下面,跟宿舍的几个舍友坐在一起,几个人低头窃窃私语着。
“我就说老师很严吧,我们交了作业还有被骂。”一个人不满地小声道。
另一人看向周平,笑道:“我们还不如学周平,直接连上周的作业都没交,老师不也没发现吗?”
“是啊周平,还是你看得透彻。”
几人小声地谈论着周平,满是调笑的意味,而周平自己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投影仪。
“周平,你今天这么高冷的吗?”室友不满地拍了一下周平。
他这一拍,原本坐着不动的周平竟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两眼睁大不由自主地剧烈哆嗦了起来,原本红润的脸颊也瞬间没了血色,苍白如纸。
由于大家都在认真上课,除了几个室友以外,没人发现周平此刻的反常。
“周平?周平?你怎么了?”旁边的室友已经不敢在碰他。
这时,周平忽然刷地起身,笔直站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老师被周平吓了一跳。
周平站着,沉默。
“同学……”
老师想再询问,周平却忽然开口,声音很大,如同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异化了的精神世界分裂为两个世界,第一个是现实的世界或精神自己异化而成的世界……之后一纯粹意识的世界虽与前一世界亦即精神的异化相对立……”
周平极其熟练的,一大段如绕口令的内容脱口而出,仿佛这些内容就刻在他的骨子里。
“小……周平,你……你这是讲的啥玩意啊?”
所有的同学都震惊的看着,旁边的室友也是目瞪口呆,老师更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了,等他想要开口质问的时候,周平却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平晕倒了,教室里乱作了一团。
这事并没有在目睹这一幕的学生们心里留下多大的影响力,一切照常。
周平作为当事人,他其实是有往某方面怀疑的,可他没有受伤,后面也没再发生类似的状况,于是他就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上课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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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宿舍里的人穿着拖鞋,正坐在电脑前悠哉地玩着游戏,周平倏然从床上跃下,也顾不上洗漱,一边套着衣服一边着急忙慌的向外冲。
“周平,这么着急出去,约会啊?”室友看着周平的背影,笑着喊了一句。
“上课迟到了!”周平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我们今天有课吗?”几个舍友相视了一眼。
“没有啊。”有人看了眼课表。
周平一路急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仿佛有种力量一直催促着他。
“不对啊?我跑什么?今天不是没课吗?”
当他走到一栋教学楼前时,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一眼这座大楼,一下就呆住了。
“哲学学院!”大楼的门口挂着牌子。
“我……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周平上次的怀疑加上这次的经历让他有了猜测,他被吓得脸上灰白,看着牌子的上的“哲学学院”几个大字,周平有种面对恐怖深渊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准备想要退后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一双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手,如尸体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双毫无温度的手,就这样缓缓地,把周平推进了哲学院的大楼。
阶梯教室坐着的都是哲学系的学生,只有周平是其他系的,他一动不动地笔直坐着,那双手也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脖子。
直到中午放学,所有学生都开始起身离开,周平这才感觉脖子一松。
他知道是“那个东西离开了”。
他捂着脖子跑出教室,碰到他的熟人问他为什么捂脖子,他支支吾吾,不敢说上面有两个大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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