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上(94)
听完穆星河瞧着掌门,又问道:“那掌门为何不去其它世界历练?”
掌门抬眼看了他一下,懒洋洋的仿佛万分疲倦的样子:“你当我不想?只是他们都跑去出历练个几百上千载,偌大云浮总得有人看着吧?”
穆星河还在想着,掌门已经将视线移开,看着外边万丈云海,语调平缓而语意悠长:“千载万岁,云浮弟子来来去去,总要有人守着云浮,等他们回来的。”
世人大概总会认为掌门这个职位掌御一门,自然威风八面得意非凡,穆星河却依稀能听出掌门平淡言语中的寂寥与坚定来。
穆星河一时无话,只静静地与掌门看着大日西沉,听着风拂耳际。
过后穆星河提出他修行上的困惑,掌门却没有一一讲明,只道是这种困惑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需自行体悟才得真知。
又道他行事太过冒险,日后得收敛一二。
穆星河觉得确实如此,因此干笑着答应下来。他感觉已经没什么想要问的,时辰不早,他不好再叨扰老人家,便与掌门告辞。
而此时,掌门忽然问道:“你这次下山,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穆星河下山不过几个月,却好似经历了许多。见过紫荆花飘落的庭院,见过鸟鸣山涧的深谷,见过春山烟雨,人间清欢,有了仇敌,亦有了朋友。
见过许许多多不同的在修真路途上的人。
穆星河想了想,回道:“好像明白了一点,也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明白了这条道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么理所当然就能走下去,明白了他未来会遭遇许多艰险,不仅来自周遭环境,也会来自于自己。人人如此,无人可避。
但他不大明白什么是天命,什么是天道。
大约也不想明白。
他听到掌门低低笑了笑,却是再不答他。
黑夜寂寂地沉了下去。
穆星河终究还是没有机会问掌门当初他说的下山寻找机缘,那机缘到底是什么,他是否寻到。不过穆星河这一趟确确实实有了收获,这种问题他并没有太在意。
掌门对他个人生活干涉不多,有什么秘密都没有追问,对他的修行也不怎么评价,谈了许久,也就嘱咐了两句。
一是去淬体洞巩固境界,二是这个月十五,去淬体洞之前,去云镜台走一遭。
那一日的云镜台人分外的多,穆星河即便离开云浮好些时日,都知道这不太正常。
好奇之下,穆星河四处打探了一番,发觉这一日果真不同寻常——寻常来云镜台讲道的或许有结魄期的师兄,炼魂期的前辈,但金丹以及金丹以上的宗师讲道却是几年难见。
而今日来讲道的,不仅是一位金丹宗师,还是大名鼎鼎的天玑峰首座!
那天玑峰首座,正是前几日穆星河见过的季望。
穆星河之前逮了个人问今天情况,那人见到季望十分兴奋,不停同他讲述着八卦:“原本云浮派如此之大,功法如此之强,也只得十来位金丹以上的强者,且季师叔不是一般的金丹宗师,他年少成名,如今步入金丹已经多年,想必有不少修行心得。而且季师叔向来离群索居,不爱与人打交道,此次来讲道似乎是因为要离开云浮许久,依照门规,不得不来,这机会不说是千载难逢,起码也该是百年难遇了,我入门二三十载,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讲道呢……”
穆星河不住附和,点头连连称是。
那师兄的兴奋也是理所应当的,季望开口不久,穆星河就能感受到他对修炼的体悟已然远超于之前讲道的那些人们。季望金丹的修为,但讲起练气的修行关窍、真气运转来却是信手拈来,于各种原理更是已臻通玄入微的境界,他从练气一路说到金丹,说了一日一夜,竟无人闲聊,更无人离席。
甚至他们连呼吸都不敢乱,生怕一个走神就错过了什么,季望说了一日一夜,他们便坐了一日一夜,眼也不眨地静静听他讲道。
直到他说完了,弟子们才敢舒出一口气来。
寻常的讲道人讲完都会顺带问一下弟子们有哪些关窍不理解,甚至和弟子们交谈几句,然而这个季望,说完了便是说完了,说完了就要离去。
当然无人敢提出质疑,大家依旧沉浸在先前他的话语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穆星河同样回忆了他之前讲述的要诀和体悟许久,过了好一阵子,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云镜台上那张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脸,想起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师兄啊,你说,这个季师叔他之前的徒弟不是沈岫么,这两人在一起都能干啥啊,互相冰冻吗。”
那位师兄却是瞪大了双眼,仿佛他在说特别夸张、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什么话,沈岫师兄他……特别温柔好相处爱开玩笑呀。”
穆星河于是也跟着瞪大了双眼,这位师兄说的,对他来说确确实实是特别夸张、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ㄇㄧㄥㄗ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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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河: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真的开过玩笑。但他那种玩笑,我宁愿他一直死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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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有写好这一卷的大纲,所以决定明天不更新!
第90章 快乐宅男生涯
穆星河那一日认真听道, 努力八卦, 听完之后立马回去将自己关在屋里几天, 整理听道的收获、测验他听说的那些原理,却没有想到他的归来竟然在某些人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淬体洞外。
一群弟子从淬体洞走出,因为时候尚早, 便在亭子里歇着,交流交流自己的修行心得。然而他们交流着,话题慢慢变走岔了。
“你们前几日听道的时候发觉没有, ”一个身着黄麻衣脸上也生着麻子的少年人神秘兮兮道,“宗门有个人下山历练回来了!”
其实云浮弟子众多,来来去去都是寻常,然而他一提起这个话题, 就有人好似迫不及待一般接道:“对啊对啊, 我们都知道,就是那个练气期被赶下山去的穆星河嘛!”
话一起头,人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其实我没见过他……不过我也知道,他当初不是因为当众使用妖法,被宗门高人不喜,后头又不求上进, 半年了一点修为没长, 被逐下山去跟个外门弟子似历练了吗?”
“对,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真没想到这样的人还能进入内门……啧!”
“投机取巧呗!不过前几日他竟回来了,还在云镜台听道, 我看了几眼,此人修为竟然不声不响到了凝脉期!这才多久啊!”
黄麻子闻言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说道:“那还用说,服食丹药呗!”
众人迅速地交流了一下目光,面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说得也是,在外头,只要想办法弄到灵石,什么丹药买不到?怪不得他突破如此快,我们却还在门槛前摸索,原来还是投机取巧,靠着丹药才能突破!”
“唉,有丹药是多好啊,一个庸才都能突破那么快,真不知道为什么宗门限制我们兑换!”
“对啊,按理说,我们门派如此势大,丹药应该不少的吧……”
“前辈们说是对长久修行不好……不过外边服食丹药提升修为的多的是,也没见什么毛病。说起来还是那个穆星河可恶,靠着投机取巧就能进内门,出去了还有办法弄到丹药,没有丹药,恐怕他现在还是刚练气的水平!”
那人还在义愤填膺地讨伐着穆星河,却忽然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在耳侧,那声音还带着几分笑意:“真的吗?”
那声音说来十分陌生,惊得他们纷纷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那是个生得很是俊俏的少年,头发用廉价的红绳子绑成一个凌乱的马尾,依靠在亭子栏杆边上,懒洋洋托着腮,一脸阳光灿烂地看着他们。
他们自负是有点修为的,然而竟然没一个人意识到这个人的靠近!
更叫人失措的是,已经有人能够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方才被他们所讨论的穆星河!
他们背后说三道四被抓了个现行,本该尴尬万分,却有人顿时变了神态,作出一副笑容,道:“这里是淬体洞,这位同门早已突破,为何竟要同我们一样来淬体洞?莫非是服用的丹药不够好,境界还未曾巩固?我在云浮待得久些,宗门有些丹药十分不错,作为前辈,我可以指点你如何兑换……”
穆星河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境界如何,你们试试看看不就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想象穆星河竟会如此无礼地挑衅他们——即便是他们之前一直在讨论他,那也不该如此,更何况,他们说的,又有哪一条不是事实?
穆星河见到他们的反应,摆摆手,竟是忽然笑了,他笑得毫无阴霾,却莫名叫人觉得那并非如同他表现的那般纯良,只见他“啊”了一声,微笑着说:“不是,我没欺负你们的意思,我是说既然如此,你们七八个人可以一起上对付我,我只用天赋术法,你们来检验一下我的境界,不也挺好嘛。”
穆星河话音刚落,有人怒道:“你高我们一个境界,对我们轻轻松松就能产生境界压制,对付我们不是很简单?这还不是以境界压人?”
穆星河怔了怔:“这样的吗?”随后他又是笑了,回过身来,朝他们摆摆手,却是走向了淬体洞。他的声音悠悠飘落在午后的喧嚣之中:“所以说,你们比不上我,就是如此。”
庭中众人闻言,不由心火大起——谁能受得了被原先不如自己的人以境界压制,甚至出言嘲讽呢?
那最先激起讨论的黄麻子狠声道:“不过是一个凝脉期,我认识一个凝脉期的师兄,打败他定然不在话下!”
穆星河嘲讽完,爽了,直接就去淬体洞了,并没有在乎他们还会说些什么。这淬体洞还是他第一次来,淬体洞中有七连环洞窟,约莫有火炼、岩压、水涌、风击之类的阵法布置,主要是供还没有凝脉的练气弟子淬炼身体,获得凝脉契机。
这一去淬体洞,倒也解答了穆星关于正常内门弟子在云浮派之中该如何突破到凝脉期的疑惑,这淬体洞地理环境得天独厚,阵法布置也是极为精妙,里边的阵法给人的感受相当真实,强度安排也十分合理,正好是叫人能感受到不小的压力,却不至于造成生命危险。
因此,虽然在里边修行的弟子并不会如他突破的时候感觉到死亡临近的威胁,在日积月累的淬炼之中,却也能稳稳当当突破。
穆星河沉迷修炼,于淬体洞中淬炼了一段时日,出来的时候又马不停蹄地回自己屋中巩固境界,又是好几日的足不出户,连初一的听道都没有去。
只可惜了有人为他安排了对手,因为他这阵子压根儿没出现过,对手又有事下山去了,气得人把大腿都快拍肿了。
这并不能怪谁,只能说穆星河居住的地方实在鸟不拉屎,即使他没事儿还会出来溜溜弯透透气,接触阳光锻炼身体,也没人能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