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告诉皇帝,他是担心皇帝找月寻冥的麻烦,他只是说自己就想陪着阿甚上朝,就说自己如今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阿甚。
李及甚自然不会相信谢宁曜这样拙劣的借口,却也没有拆穿,他太享受每天每时每刻都有阿曜陪在身边,还可以防止阿曜去找别的知己玩,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到底气不过,便想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这日上朝前,李及甚让内监将帘子后谢宁曜坐的太师椅换成了长塌,还让拿了被褥等过来放上。
一方面,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谢宁曜天天硬坐着打瞌睡,底下群臣是绝对看不到上面帘子后情况的,让阿曜躺着睡才舒服。
另一方面,他在被褥里藏了好东西,阿曜必定会喜爱,也可为他们大婚提前做点准备。
谢宁曜看着长塌,高兴的不行,一把抱住了李及甚的脖颈,吧唧亲了一口说:
“阿甚,你真是越来越会体贴人了,我早就想有个塌躺着睡,又觉得自己太荒唐,上朝这样庄重的地方,怎么能容我酣然入睡。”
皇帝道:“无妨,这些宫殿也不过就是大些华丽些的房屋罢了,你将来可是这宫里名正言顺的另一个主子,只要你想,哪里都能睡。”
谢宁曜笑着说:“可从来没有像我这样浪荡不羁的。”
皇帝道:“只要朕乐意,谁也不敢说你什么,这些都无伤大雅。”
李霖端上一小碗牛乳,皇帝接了过来,亲自送到谢宁曜的嘴边说:“喝点,好睡。”
谢宁曜不疑有他,自然欢喜的喝了,还推让皇帝也喝几口,李及甚却说自己不惯早上喝这个,他便独自喝了个精光。
他舒服的坐在塌上,只等瞌睡来了再睡,却感到浑身越来越不对劲,他立即意识到定是李及甚在牛乳里加了什么东西!
此时早朝已开始好一阵,他中途也无法离开,只因这是一个小隔间,前面用帘子挡着,但从隔间出去却一定会被发现。
他不得不强忍着,但夏日穿着单薄,他自己都觉得太明显,于是拉开被褥想盖住,却从被褥里掉出几个锦囊,他拿出锦囊里的物什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锦囊里还有一张李及甚亲笔写的纸条:阿曜,你对西域王也算情深意重,竟能为他早起这么多天,你都不曾为朕这样。
谢宁曜看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忍不住,却又忍不住想继续看,他没想到李及甚竟有如此精美逼真的玩意儿,果然不愧是皇帝,要什么不能得。
他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李及甚,你个疯子,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敢这样,你怎么当了皇帝却越来越疯了!
第73章
谢宁曜想起大概是几年前, 他无意中与李及甚提起过,要送给李及甚一套精美的画作。
当时也不知是为何,最终没有送成, 也许是他自己过后又忘记了, 也许是李及甚生气了,所以没送成。
这会儿, 让他忍不住怀疑李及甚就是在记仇,李及甚记得他曾经无意间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如今都要一一跟他兑现。
谢宁曜时常觉得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他很明白,李及甚主要是还是因为正在吃西域王的醋, 所以要这样来整治他, 李及甚这个大醋缸子就没有一天肯消停。
他一边翻阅着手里小小的画册,一边早将李及甚在心里骂了千万遍, 却又实在对这幅画册爱不释手。
谢宁曜很想知道这些是哪位“大画师”的杰作,这也未免过于逼真了一些, 还有许多令人惊喜连连的细节,竟比恒表哥私底下画的还要迤逦。
如果不再看画册,他会好很多, 但画的实在太好, 他的眼睛根本无法从中挪开,手也不听使唤的不断往下翻看。
这还是连环画的形式, 有完整的故事链, 还有许多不同的情景设置, 图文并茂, 这谁能拒绝往下看,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他听着外面大殿上李及甚作为皇帝正在用无比威严的声音与群臣商议着江山社稷的大事,再想到李及甚竟对他做出这种事, 他就觉得很有一种割裂感。
这种时候他总觉得李及甚是个精分,一个李及甚是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一个李及甚是荒乱无度的大昏君。
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在这个帘子后面发出一些过于奇特的声响,站在最前面的朝臣是绝对能听到的,即便他是个丝毫不在乎声誉的纨绔,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他就只能盼着早朝快些结束,他只想马上找李及甚算账!
谢宁曜能听出,李及甚越发不紧不慢起来,好似故意在拖延时间。
李及甚原本是个雷厉风行的皇帝,从来不喜欢将早朝的时间拖的过长,今天已经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天的早朝时长。
谢宁曜被气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想着等晚上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回来!
……
终于等到下朝,群臣都退了出去,他看见李及甚快步走了进来,顿时就气的不行,怒道:“李及甚,你别太过分!”
从来没有谁敢直呼皇帝名讳,吓得殿内所有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李霖首先就跪了下来磕头道:“谢小公爷,请您谨言慎行。”
首领内监的职责之一便是引导被皇帝召见的人莫要御前失仪,李霖又很感激谢宁曜总是在皇帝盛怒时帮他们求情,故而忍不住提醒一二,就怕谢宁曜惹怒圣上,即便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
李及甚却说:“无妨,阿曜唤我什么都行。”
皇帝这样的回答,李霖早就猜到了,可即便他已司空见惯,每每还是会为圣上对谢宁曜的宠溺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也就见过先皇如此待幼弟李限。
李霖见这情形,实在很不对劲,急忙就遣散了殿内的所有宫人,他自己也退到了角落里,只当自己是一台人形的灯盏。
李及甚坐到塌沿上,将浑身是汗的谢宁曜搂在怀里,道:“是你先让朕太难受,这点就受不住?”
谢宁曜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性子,什么都要吃醋,你是醋精转世?!况且你私底下如此也就罢了,这可是在金銮殿上,你这皇帝当的也太不称职了些!”
李及甚当然不会告诉谢宁曜,西域王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只是说:
“以后不许再去招惹旁人,如果朕像你这样有许多的知己,你难道不会生气,不会因此跟朕大发雷霆?”
谢宁曜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李及甚是个很守“男德”的皇帝,他在这方面还真不能和李及甚相比,若李及甚像他这样,他早闹翻天了。
李及甚将手伸到被窝里摸了摸,道:“流了这么多汗,得马上洗澡。”
谢宁曜理直气壮的说:“都是你惹起的,活该你侍候我!”
李及甚道:“朕乐意效劳,只是牛乳里并没有加多少,若你不看连环画,也不至于如此,可见不全是朕惹起的,看来你自己也很喜欢。”
谢宁曜顿时便有些面红耳赤,转而又十分坦然的说:“我从来光明磊落,我以前就喜欢,现在自然也喜欢,可你不该故意在这里给我看!”
李及甚道:“你以往就提起过要送给我这些,后来又没送,现在换我送你,阿曜,当初你的说的一桩一桩一件件都要兑现。”
谢宁曜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许多的混帐话,无比后悔起来,他连忙解释:
“我怎么知道你会当皇帝,若我早知道,我有九百条命也不敢那样乱说话!阿甚,你就别计较这些了,皇帝就该大度一点,就当我从前说的都不作数!”
他想着若李及甚以后经常这样折腾,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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