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下蹬了鞋袜,笑着说:“阿叔也脱了鞋袜罢,我们舒服躺一会儿。”
怀王更是笑的不住,问道:“曜儿,你就不怕阿叔有脚臭?”
谢宁曜笑着说:“我脱鞋之前,阿叔也不知我有没有脚臭,照样让我脱了,若我还敢嫌阿叔,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怀王将脚一伸,自有家仆帮他脱,他叹道:“你个猴崽子,就你歪理多,阿叔却偏偏爱你这样的小辈,阿叔的儿子们都不曾与我这样亲近呢。”
谢宁曜笑着说:“我在我爹跟前也不敢如此随意,想来天下父子多是这样,父亲太严厉,儿子总是怕的,我爹一立眉瞪眼,我就怕他操家伙揍我。”
他一边说还一边学着谢启生气的样子,逗的怀王哈哈大笑着说:“学的像!你爹可是常胜将军,那北狄西戎听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你不怕他才怪。”
谢宁曜道:“阿叔,我听闻你年轻时也是个常胜将军,只是圣上这边也离不开您,所以不能常年征战,可见您是被亲王职责耽误的天兵天将!”
怀王直笑的前仰后合,他见谢宁曜脚趾头有些红,便问:“疼的厉害吗?都怪阿叔,明知你被罚站那许久,还拉着你到处跑着玩,该让你先歇息。”
谢宁曜笑着说:“一点儿也不疼,我浑身都这样,稍微碰着一点就要红。”
怀王笑道:“可见你是被娇生惯养的太过了,哪里还像是将门之后,你这脚比寻常人的脸还嫩,你家丫鬟用什么洗的鞋袜,竟隐约有清香。”
谢宁曜笑着说:“我也不知,改天问了再告诉阿叔。”
怀王又让家仆去拿消肿的伤药以及热水、熏香来。
谢宁曜忙说:“不用麻烦,我这真不用伤药,也不用洗脚。”
怀王解释道:“上点药也无妨,再则阿叔的脚虽不臭,却还有点汗味,你不说,我也要洗洗,洗了舒服,再让人按按,快活似神仙。”
谢宁曜笑着说:“阿叔,还是你会享受,那我也要!”
不一会儿王府的家仆便用崭新的银盆端了热腾腾的水来,两人舒服的泡脚、按脚,换好几道热水,疲乏尽去。
怀王要亲自为他上药,谢宁曜受宠若惊,赶忙就说:“阿叔,我自己来,您是亲王,让人看见,于我可是大罪!”
他原本已经将怀王当作亲人一般,但总归想着这是在外面,不该造次。
怀王一边仔细为他上药,一边说:“等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去说服你父亲,让你认本王为义父,当爹的给儿子擦药,这不是理所应该?”
谢宁曜愣了愣,不解的问:
“阿叔为何对我这样好?我可是京都臭名昭著的头号纨绔,我不学无术又惯爱惹事生非,我爹有时都恨不得没我这个儿子,阿叔还上赶着要我当儿子?”
怀王语重心长道:“阿叔的三个儿子倒都有些本事,却总不与我亲近,我们哪里像父子,更像亲王和属下,阿叔就差一个淘气捣蛋的儿子,让他们看看,阿叔不缺他们的亲近。”
谢宁曜笑着说:“原来为这个,我有办法让三个哥哥亲近你,只是要阿叔听我的话。”
怀王笑道:“我倒不缺他们的亲近,只他们太怕我,若你能让他们不再那么怕我,那三个哥哥能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谢宁曜笑着说:“阿叔越这样说,我越来了兴致。”
恰时,有小厮来报李及甚与谢宁昀在外求见,怀王赶忙就让他们进来。
谢宁曜忘记了怀王还在帮他擦药,但见兄长和李及甚都忘记行礼,就盯着他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哥,我、我没敢让阿叔帮我擦药……”
怀王自是免了他们行礼,并帮忙解释:“是我将曜儿当作了亲儿子一般……”
谢宁昀忙道:“殿下,曜儿怎么当得起您这样对他!”
怀王笑着说:“昀儿,没什么当不起的,有钱难买本王乐意,本王蹉跎半生,已许久不曾这样高兴过。”
谢宁昀能想到,怀王肯定会喜欢曜儿洒脱的性子,却也万万没想到,他俩还不到一个早上竟就这样亲近起来,好似亲生父子一般!
李及甚虽也震惊不已,却想到谢宁曜之前就能三言两语让张易抢着要把一生家当都给他,今日之事也就不觉多奇怪了。
这会儿已到了用午饭的时间,谢宁曜与怀王都穿了鞋袜,家仆自端了水来给他们洗手熏香等。
怀王道:“阿昀、阿甚,你们也都在本王这里用膳罢。”
他们来到外间,王府的家仆已摆好丰盛的饭菜,怀王的大儿子李从戴已恭敬伺立一旁。
李从戴是专程从王府赶过来的,每日中午他都会亲自来此伺候父王用饭。
怀王拉着谢宁曜坐在他旁边,谢宁曜忙说:“阿叔,该让戴大哥坐您旁边。”
李从戴很想坐在父亲旁边吃饭,哪怕一次也成,他见父亲眉头皱着,顿觉不妙,赶紧解释:“阿曜,我早吃过了,我是专程过来伺候父王用饭的,你快坐下罢。”
怀王严厉道:“敢在为父之前用饭,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从戴即刻跪了下来认错,他并不敢解释,自己没有用饭,刚才不过是推辞的话罢了。
谢宁曜连忙说:“阿叔,你答应过我的,还说话算数吗?”
怀王笑道:“本王一言九鼎。”
谢宁曜笑着说:“那就赶紧让戴大哥起来,坐你旁边用饭,戴大哥说自己吃了只是推口话,况且他又不是你的奴仆,不该让他伺候你吃饭,往后都不能再这样,你愿意改变吗?”
怀王犹豫了片刻,爽朗道:“行,都听曜儿的。”
谢宁曜亲自扶李从戴站起来坐下,他自己则坐到怀王的另外一边。
今天竟然真能坐在父亲身边吃饭,李从戴受宠若惊,甚至还有些恍惚,整个人愣愣的。
李从戴心里对谢宁曜有万千的感谢之言,却不知怎么说出口,他实在不善言辞。
谢宁曜终于知道怀王为什么不得儿子亲近,谁敢亲近啊,他以为谢启就算是很严厉的爹了,与怀王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不过他也理解,帝王家总是不近人情的。
这顿饭吃完,谢宁曜总算看到李从戴眼里有了些许光亮,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怀王知道谢宁曜下午还要去上学,自然不再留人。
谢宁昀将弟弟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让其坐在暖塌上,脱了鞋袜,仔细的检查弟弟脚上的伤,一边说:
“并没让你站多久,竟也红肿了,你就这样娇气。”
谢宁曜翘着脚说:“哥,你心疼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快给我揉揉,疼的紧。”
李及甚忙道:“我来揉吧,昀大哥下午还要办公,该多歇息歇息。”
谢宁昀故作严厉的说:“揉什么揉,罚你就为让你疼。”
李及甚只盯着谢宁曜的脚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谢宁曜附在兄长耳边轻声说:“哥,我知道你是为给我找靠山,怎么样,我厉害吧,这么快就让怀王将我当亲生儿子待。”
他很想告诉大哥:只要是与他志趣相投的,根本不用他讨好,只需多接触几次,就没有他拿不下的。
谢宁昀道:“你倒是聪明了一回,如何就让怀王这么快就对你那样好,你却说来,我听听。”
他笑着说:“要听我的独门秘方,先给我揉脚,你们也不用争,一起帮我揉。”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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