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他兴致缺缺,宴会还没开始多久就已经找了借口离开。
云落鞍并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看着云起迟离开的背影,脸色发冷,目光暗沉。
“看样子三皇子和七皇子关系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镇安王见状,意味不明地说道。
云落鞍收回了目光,他冷哼一声,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平淡莫测:“王爷此言差矣,本殿下和七弟的关系好的很。”
他这句话不知真假,镇安王也没计较,只是笑了笑,也没说相信与否。
已经离席的云栖迟尽管心里有些在意,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被扶着上了马车,随后便一直闭目养神。
“主子,您喝的太多了,回去让小厨房煮碗醒酒汤,免得明天起来的时候再头疼。”落霜抬手给他揉着额头,低声说道。
云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鼻音很沉,看样子确实是喝醉了。
跟了上来的凝晚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她内心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平静,根本参不透云栖迟究竟是怎么想的。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甚至还大发慈悲地给她演上几场戏。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压石板路的声音,时不时地还夹杂着几声马车夫驱策的声音。
回宫之后,凝晚脸上挂着笑:“奴婢亲爱的厨房熬些醒酒汤来。”
云栖迟被落霜扶着,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去吧。”
他眼神和语气皆平淡,看不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仿佛一切如旧。正因如此,凝晚才感觉到棘手。
她微微颔首往厨房走,转过身的刹那,她身后的云栖迟便站了起来,面容精致、长身玉立,哪有一点喝醉的迹象。
“主子,既然周汀枝已经死了,那我们还要和周青介合作吗?”落霜走在他前面替他推开了房门,然后走到烛台旁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瞬间将黑暗驱散,云栖迟看着落霜把一盏盏的烛台点亮,面露深思。
他右手边是正在燃烧的蜡烛,烛光泼洒在了他的右半身,左半身还隐匿在夜色之中。
“周汀枝的死事发突然,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云栖迟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抬手给两人倒了杯水,“我们想要的只是国子监祭酒这个身份”
“现在也算是达成了目标。”他垂眸喝着水,纤长的眼睫在白皙的肌肤上打下一片阴影,成功地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落霜没坐下,她手里捧着一杯冷水没有喝,只是顺着云栖迟的思路往下说道:“想必这件事情明天就传到宫里了,这个位置谈不上有多么的重要,主子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嗯。”云栖迟回应道,只不过他并没有说明人选是谁,反而语气悠长地说道,“毕竟也是师生一场,明天也该去吊唁一番。”
“那奴婢早些被东西准备好。”落霜见天色已晚,便准备退下。
她刚出门就碰到了从小厨房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过来的凝晚,对方看起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面色如旧,还是那么的沉稳。
“殿下歇下了?”她在落霜面前停下,随口一问。
落霜并不是多嘴的人,她侧过身给凝晚让路:“还没有,你进去吧。”
说完之后还礼貌地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施施然地退下。
凝晚托着漆木盘的手收紧,骨节用力到发白,但还是扬着想冲对方道了声谢。
她推开门进去,云栖迟果然还没有休息,正坐在软榻上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对方这副样子倒像是特意在等着她似的。
凝晚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走到对方面前的时间里,已经在心底暗自想好了一会儿和对方撕破脸的准备。
“放下吧。”云栖迟听见了脚步声,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吩咐道。
瓷碗和木桌相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殿下趁热喝。”
凝晚把碗放下,看对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便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将她钉在了原地。
“我不喜欢吃银耳。”
凝晚垂眸:“回殿下,醒酒汤里没有银耳。”
“那就好。”云栖迟睁开了眼,深色的瞳孔映入点点烛光,他意味深明地说道,“本殿下还以为你忘了呢。”
“奴婢不敢。”凝晚已经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件事了,她脸上显露出几分懊悔,觉得那天的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
“下去吧。”云栖迟摆摆手,“下次可不要再忘了。”
“是。”
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云栖迟垂首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不禁勾唇笑了一下,只是眼中并没有笑意罢了。
他端起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
“还真是忠心呐。”
“谁?”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一秒,结实有力的胳膊便将自己圈了起来。
云栖迟回过头,正好撞入一双水蓝色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般漂亮耀眼。
“不请自来。”他语气不咸不淡,尾音微微上挑。
水行时对此不以为然,他把下巴搁在云栖迟的肩膀上,声音冷冽磁性:“刚才是说谁忠心?”
“凝晚。”
“怎么又是她?”水行时眉头稍皱。
云栖迟低下头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逃了出去,然后就站在软塌旁边低头看着水行时。
“你怎么又来了?”
水行时斜坐在软榻上,手肘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掀起眼皮看着他:“难道我不能来?”
“堂堂国师夜闯皇宫,说出去让人知道了多不好。”云栖迟刚刚把外衫脱了,腰带勾勒着纤细的腰肢,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水行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里,眼里还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怀念。
“看什么看?!”云栖迟最近恃宠而骄,这个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过来该不会没有正事吧?”
“有。”水行时坐直了身子,抬头望着他,神色认真,“你还没有考虑好吗?”
云栖迟一愣,刚才想说的话瞬间又咽了下去。
“哪有那么快?昨天不是已经说了吗?”
“昨天是昨天,现在一天又过去了。”
清冷淡漠的国师现在就如同耍赖般地说道,仿佛得不到回应就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抬起手握住了云迟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对方的手拉到了眼前。
“怎么了?”云栖迟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
一阵酥麻从指腹传来,惹得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回收手,企图把自己的手从水行时手里抽出来。
对方的手比他宽大了不少,覆在手背上刚好能够把自己的手给盖住。
水行时不怎么出门,肤色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尽显,再加上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色/气。
冰冷的指腹动作极轻的抚摸着手中温热细腻的手,一下又一下,让云栖迟心脏直跳。
“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受伤了?”水行时头也不抬,继续抚摸着托在自己手里的那双宛如羊脂玉般的手。
听完他的话之后,云栖迟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等把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才明白过来,顿时失声。
这些天因为在忙着给水行时做回礼,就是那个水滴状的蓝水翡翠,云栖迟几乎是打起了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
但他又是新手,在短短几天之内成功的把东西做出来还是有些难。那些刻刀太难掌握,稍不注意就会在手上留下伤痕。
云栖迟起先并没有注意到,还是当晚沐浴的时候伤口被泡的发白他才看见。倒也没有那么的疼,就是看起来有些渗人罢了。
“没什么。”他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小心划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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