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冷漠的声音随即便回答了他,听不出来除了冷漠之外的任何情绪。
“死了?”云栖迟假装微微吃惊,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圆溜溜的,有些可爱。
水行时眯着眼睛,眼眸中似有水流淌过:“嗯。”
他说完之后拨弄了一下云栖迟垂在身后的长发,声音低沉:“怎么了?觉得不可以吗?”
“没有。”云栖迟垂首舒眉一笑,“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嗯,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必也是冒犯了大人的人。”
云栖迟温顺地趴在水行时怀里,眸光闪烁:“只是担心父皇过问。”
“关他何事?”
水行时淡淡地说道,一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面容俊美,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害怕他?”
云栖迟眨眨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虽然父皇这么多年来没有关心过我,但他是个好父亲。”
他这番话说的听起来真情实感,有些温顺过了头。
“不如杀了他?”
水行时垂眸,抬手摸着云栖迟的脸颊,语气不似作伪,一副只要对方开口他就会去做的样子。
“大人说话总是能吓我一跳。”云栖迟笑着,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嗔笑,“那可是一国之君,我的父亲。”
空荡的大殿之上只能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声,云栖迟抬眸看着水行时线条流畅的下巴。
“大人若真的这么做了,我岂不是要被世人唾骂?”
“谁敢?”
水行时慵懒向后一靠,脸上满是不在乎,世人的言语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他轻狂:“不过尔尔。”
云栖迟对他的认识更进了一步,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表面上却是一副听话的样子。
水行时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抱在怀里也不挣扎反抗,浑身香软似一团云朵。
“不用担心。”他喟叹一声,似是不满,再一次说道,“有我在。”
云栖迟笑了笑,靠在水行时胸口低下了眼眸。
他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圣洁,与其说国师圣洁,不如说他并没有把世间的所有人放在眼里。
人和动物植物一般,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眼里是无情与冷漠。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回宫了。”
云栖迟收起来了心里的猜测,浅浅一笑,试探着提议道。
果不其然,对方眉头轻蹙:“这里不好?”
“没有,您这里很好。”云栖迟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总要回自己家的。”
“这里就是你的家。”
水行时毫不犹豫:“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大人。”
云栖迟笑着说道:“您不嫌弃我就好,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不太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他话音刚落,就舒眉一笑,整个人都趴在了水行时怀里:“好不好?等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水行时想了想,总算是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
算了,小孩子喜欢去外面闯荡,他也不能一直把人拘在这里。
得到了水行时的首肯后,云栖迟这才从对方身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我就走了。”
水行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沉默的样子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想来了事情的水行时抬手握住了面前人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再次把人拽到了怀里。
云栖迟强忍着不适,顺从地倒进了熟悉的怀抱,再次被熟悉的气息所包裹起来。
“大人……!!”
他开口还没说几个字,就被脖颈出一片濡湿给惊到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推埋在颈窝处的脑袋。
水行时分出一只手钳制住了云栖迟的两只手,继续在对方锁骨旁边留下来了一个印记。
冰凉的舌尖扫过温热的肌肤,引起怀里人一阵颤栗,发抖着往后缩,却被无情的摁在怀里无法反抗。
云栖迟眼底一片冰冷,飞速地闪过一抹杀意。
水行时继续舔舐着,直到唇下的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红艳的色彩才肯罢休。
他抬起头,扫了一眼怀里泫然欲泣的少年,对方瞪大了眼睛,眼尾泛着红,本就清澈的眸子被水洗过之后更加清澈。
“留个印记。”
水行时直起腰,冰凉的发丝已经被云栖迟的体温暖热了,一丝一缕地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他大发慈悲地解释着,理所应当的样子看得云栖迟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距离感?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所有物吗?还是宠物?
云栖迟心里冷静至极,还分神维持着表面的惊讶。
“不愿意?”
水行时声音倏地冷了下来,他审视着怀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少年,终于露出了内里的恶意。
“你是我的。”
他再次说起这句话,占有欲满满地低下头和云栖迟鼻尖对鼻尖,水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认真。
云栖迟抿唇一笑,像是讨好似的凑上去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在情绪外露的前一秒闭上了眼睛。
“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有些惊讶。”
他干脆把脸埋进了水行时的怀里,嗅着对方身上冷冷淡淡的味道,尽管恨不得把对方给千刀万剐,但还是放柔了声音。
“我第一次和别人这么亲近,有点不适应。”
“小骗子。”
水行时轻哼了一声,抬手摸着他柔顺的长发,心里回想着前些天和小孩子的亲近,顿时对对方撒谎的态度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嗯?”
云栖迟作无辜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吗?他低下头,假装委屈,实则在心里暗自腹议着水行时刚才的话。
但对方笑骂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这让多疑的云栖迟有些头疼,忍不住猜测对方的心思。
“一会儿有人去送你。”
水行时伸手抬起云栖迟低下去的头,语气平平:“不要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他说完后冷哼了一声,应该是想到了昨天见到云栖迟的那个场景,躲在别人背后的可不是好孩子。
云栖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对方微蹙的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
不知道顾尽时有没有把他被水行时接走的事情告诉云西辞。
云栖迟临走前被水行时拉在怀里抱了片刻才被放开,等他上了马车阻挡了对方了视线之后,这才把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放下。
脖子那里有一点点疼,他皱着眉头,抬手在被留下印记的地方摩挲了一番。
“究竟是谁利用谁呢?”
面容昳丽的少年向后靠着车厢上,低垂下眼眸,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他手指葱白漂亮,指尖泛着粉意,搭在脖颈处时莫名多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哒哒的马蹄声有节奏地响着,车厢里的细碎声响被完完全全地遮盖住,只有亲自掀开垂下的车帘才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缠在手腕上的水滴在离开了国师府之后才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它自云栖迟的手腕一路向上攀爬,所到之处皆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水渍。
“这次不生气了?”
眼尾猩红的云栖迟声音略显沙哑,他十指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衣料,咬着嫣红的唇才没发出暧昧的声音。
平常那么讨厌别人触碰他的水滴竟然没有因为水行时在他身上留下印记生气。
“……”
水滴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在少年身上肆意妄为,一会儿变一个形状,恶意满满地看着面容昳丽的云栖迟双目涣散。
国师府,坐在高台之上的国师轻笑一声,水蓝色的瞳孔看起来竟然有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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