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说着这样可怕的话,他看起来依然是柔软的,温情的,玉珍珍此刻就睡在不远处,这让楼外月快要暴动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稳定,只见他乌发白肤,颤颤的眼睫,眉心一抹因怜惜独子而尚未消去的忧愁,百晓生要将楼外月列于榜首,确实是无可厚非之事。
万欣最近一段时间就是见惯了楼外月,也下意识侧目避开这逼人到恐怖的美貌。她攥起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回忆起在薛府时一幕幕画面,发抖的声音从喉头压抑地挤出来:“沈晚,排第四那个,他……欺负过贵人。”
“欺负过玉珍珍啊……”楼外月顿了顿,“怎么欺负的。”
万欣实在难以言述,想到沈晚对贵人做出的种种恶行,恨得咬牙切齿,竟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讲述。楼外月等了会儿,他垂眸,看着窗下正在奔走相告的人潮。
也不知今日过后,这平静许久的江湖,会掀起多少波涛。
半晌,他轻声叹道:“唉……”
他这一叹,倒让万欣浑身激灵,猛的从自己混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楼外月靠在墙边,侧首,男人无比专注地看着下面的人群,那一动不动的姿态,莫名叫侍女心生寒凉的惧意。
时间推移,环绕在楼外月身上,那独属于玉珍珍的爱意渐渐消退,慈父的皮囊纵向撕裂开,一颗猩红的眼珠藏身缝隙,正疯狂转动着窥探外界。
“可以吗,可以吧,他们吓到玉珍珍了……”男人神色些微迷离,就好像是被摆在眼前的丰盛大餐诱惑得快失去理智的饿殍,他死死咬着绯红的唇角,又很快放开,楼外月喃声说,“只要稍微轻一点,动作快一点,不会吵醒玉珍珍的……玉珍珍睡着了……”
痴言痴语,吐字黏腻,疯子其实从来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楼外月这个人。
侍女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在薛府都能杀出一条血路,却被楼外月这番作态吓得汗毛倒竖,她脊背尽是冷汗,心里直打鼓,几乎想拔腿从楼外月身边逃开,就在这时,侍女无意间瞧见,那摆在窗下木桌上插着花的瓷器,瓶身上正缓缓出现一道裂痕。
一道裂痕……两道裂痕……鲜活花茎也在慢慢扭曲折断,犹如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发誓要将一切事物碾碎在掌心。
侍女的呼吸停了,那花瓶亦于同一瞬间,轻巧地四分五裂。
薄脆的瓷片散在桌面。
“嗯。”于是最后一丝温情也从楼外月眼底消逝,他微笑道,“不会吵醒他。太好了。”
眼看着他就要下楼去,千钧一发之际,侍女大声道:“贵人会生气的!”
“贵人讨厌血腥味!他说闻了就想吐!”
“尸体堆在下面,贵人看见了肯定连门都不想出!”
“他会有好几日都不和前辈说话!”
“……”
楼外月突兀的停了下来!
无言的背影,比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还可怕。
侍女心惊胆战,也不晓得自己随口乱讲的话能不能唬住对方,楼外月回过头,一眼未扫过来,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一大堂江湖客叫板的万女侠已呜呜着缩起脑袋,怂得非常从心,不忍直视。
“明日再出发。”
丢下这句话,楼外月便回房去了。
万欣抬起头,愣在原地:“……嗯?”
还真唬住了!
楼外月原意是让玉珍珍在这间客栈多休息一会儿,可玉珍珍很快就醒来,没听楼外月的再三劝阻,他直接拍板,要求立即出发。
“留下来给人当猴子看吗?”玉珍珍一改先前的憔悴之色,冷冷道,“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楼外月在这里,还不走,想什么呢?”
“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
“我不管,欣儿,他爱留这里就让他留,我俩走。”
结局没有悬念,自然是楼外月认输,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快步追上自顾自走到前面的儿子,全程万欣都听见他在唠唠叨叨,抱怨玉珍珍不相信父亲,当爹的受伤了真的受伤了。
玉珍珍懒得跟他废话,很快就和万欣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客栈。大堂的人比之早饭那会儿还要更多,大约都是听见传言说死去多年的楼外月在此,大半个镇子的人哪怕日常生活远离江湖,也要赶来看热闹。
玉珍珍下楼时,便感到无数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好奇的,审慎的,恶意的,欣赏的……四面八方而来的洪流将他淹没,在那一双双眼睛不加掩饰的注视下,人自身的存在会被不断消耗,犹如被炼狱烈焰灼烧,弥漫开的水雾在空气里蒸发殆尽。
青年面色不变,任由一举一动收入他人眼底,只是顺着台阶不疾不徐往下走。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玉珍珍经历过更多赤裸裸的注视。
他走到那榜单下,仰起脸,看了眼自己的画像。
“真可惜。”玉珍珍道,“我现在已经是短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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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思广益的时间到了,朋友们还记得之前写过的一位宴会上出现的女士吗,就是爱慕楼外月又把玉珍珍当替身,又把玉珍珍当儿子,夺走玉珍珍各种意义上第一次的这位女性——请问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
这篇文我的起名能力已经发挥到极致了,楼外月玉珍珍万欣方璧山巴拉巴拉,我实在起不出来像样的名字。
请帮我往蛇蝎美人,疯女人,可怜人,扭曲的母性,这几个关键词大方向起。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
……那什么,每位帮我起名的朋友我都会给打赏,但我翻了下自己的库存发现自己穷得响叮当,可能只能每人五条咸鱼了骚瑞。
…………私密马赛打赏得太勤系统怀疑我要搞事情,直接禁止我连续打赏了(流泪)
………………可以了可以了姓名库饱和了,谢谢各位!感觉接下来女性人物的名字都不用我发愁了!
第75章 小段子
随机出没小剧场。
楼外月生楼桦的气了。
尽管很难想象,但他确实是生儿子的气了。
万欣:“原因是什么?”
玉珍珍:“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晚上我都没跟他睡一起吧。”
万欣:“为什么不跟他睡一起?”
玉珍珍:“他太黏人了,有点烦。”
楼外月:“……”
万欣眼睁睁看着楼外月坐的那把椅子断了一条腿。
万欣:“那你……你不哄哄他?”
玉珍珍:“有什么好哄的,多大人了。走吧,我说过今天会陪你出去玩的。”
椅子,又断了一条腿。
万欣:所以为什么他看起来还坐得好端端的???
一日过去,楼外月还是那个姿势,背着身,不理人。
万欣:“我说真的,你去哄哄吧,不然我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玉珍珍:“他敢找你麻烦,他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四条腿的椅子,金鸡独立中。
玉珍珍:“……算了。”
玉珍珍走过去,直接坐到楼外月腿上。
楼外月:“……有事吗?”
玉珍珍:“没事,问问你心情好点没。”
楼外月:“不想和你说话,走开一点,我心情不好。”
玉珍珍:“哦。”
玉珍珍,仍然坐在楼外月腿上。
玉珍珍:“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楼外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坏东西。”
玉珍珍:“因为我有我爹呀,我爹很厉害的,你骂我坏东西,你完了。”
楼外月:“……”
楼外月喜笑颜开,高高兴兴揣起人回房了。
万欣,盯着那把在他起身后轰然倒塌的椅子。
万欣:“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坐稳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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