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23)
老头不置可否,摸了摸怀中的拂尘道:“无量天尊!”
他抬头随意望了一眼,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流星?”
“流星啊!”天香楼内,倚着窗户的蒹葭指着划过天际的星辰,讶然道,“楼主,不是说流星是不详——”
“嘘。”阮山白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神色淡淡,“都是些胡说八道。”
然而在蒹葭视线之外,他望了望天边,轻轻蹙起了眉。
半晌,他收回目光:“陛下呢?”
蒹葭一愣:“刚刚还在那里的。”
阮山白沉默一瞬:“阿绮,是谁放的烟花?”
阿绮走了过来:“是龙骧卫。”她看着阮山白神色,“公子担心陛下出事?要不要去找找陛下?”
阮山白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不必管。”
他说着看了天空一眼,转头离开了。
农妇望着老头,不解道:“道人不是说要歇一晚?”
“罢了罢了,还是今晚进京吧!”老头笑着叹气,取出一串铜钱,指了指后院的那头牛,“你家这牛能不能卖给我?”
农妇爽快地把牛牵来,却没有收他的银子:“道人借宿付的钱足够买这头牛了!”
客人笑了起来,把钱揣回胸前,牵过牛朝二人一礼:“多谢二位!”说完便骑上牛走了。
夫妇俩倚着门望了会儿,见道人走远了,关上门回到屋中,却是一愣——
只见方才道人坐的木凳上不知何时放着一整锭银子,在月色下泛着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火树银花不夜天出自柳亚子老先生的《浣溪沙》,原词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姐妹舞翩跹,歌声唱彻月儿圆。不是一人能领导,那容百族共骈阗,良宵盛会喜空前。”
然后这个“长河玉阙正明月,火树银花不夜天”是我自己瞎吉尔写的Orz
ps有人猜到这老头是谁了吗?
第34章
夜风一吹,醉倒在桌上的逍遥剑终于醒了过来。
然而抬头一看……我的乖乖,人都去哪了?
他茫然四顾,看到楼上正要推门而入的蒹葭,突然兴奋起来——
那不是他用十万两买的美人吗!
逍遥剑精神百倍,站起来就噔噔噔往楼上跑:“美人等我!”
然后一时没刹住车,一头撞在蒹葭身上,他下意识抱住蒹葭的腰,两人就这样滚进了房间。
房间里喝茶的阮山白:……
蒹葭愣了一下,大怒:“哪来的登徒子!”
逍遥剑赶紧爬起来:“对不住对不住!——不过我并不是登徒子,我是用十万两给你赎身的人啊!”
蒹葭坐在桌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所以十万两呢?”
逍遥剑二话不说解下自己身后的长剑拍在桌上:“它!十万两!”
蒹葭目光一顿,狐疑道:“你说它值十万两?”
逍遥剑挠头:“或许……可能?”
蒹葭一头雾水地望着他,还是阮山白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是想说,这剑名字叫‘十万两’?”
逍遥剑赶紧点头:“对对对!”
“……”蒹葭脸色一黑,“你玩我呢?”
她说着就要撸袖子,却被阮山白给拉住了:
“蒹葭!”阮山白无可奈何,“你可是个女人,斯文一点。”
蒹葭冷笑一声:“怎么,谁说女人就一定要斯文?”
逍遥剑认同的点点头:“就是说啊!我觉得蒹葭姑娘这样就挺好的。”
蒹葭难得赞赏地看他一眼:“有眼光。”
逍遥剑咧开嘴一笑,看着蒹葭娇艳如玉的容颜,目光不由自主往下,看到半露不露的酥/胸,真诚道:“美人你胸好白……啊不,皮肤好大!”
蒹葭沉默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一巴掌就呼了过去:“流氓!”
谁料逍遥剑反应极为迅速地侧身躲过,身形移动间幻化出一片残影:“别别别!手下留情!”
阮山白目光一顿,站起身来:“蒹葭,回来!”
蒹葭这才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阮山白把蒹葭拉到身后,望着逍遥剑:“阁下与蒹葭玩闹一阵也就罢了,说到底蒹葭并未答应跟你走,阁下何必非缠着她不放?”
逍遥剑闷闷道:“原来她还没答应吗……”
蒹葭从阮山白身后探出头来:“呸!谁要跟你走!”
“……”阮山白,“阁下也听到了,若没有别的事,便请离开罢。”
逍遥剑神色更失落了,可怜巴巴往外面走,走到一半却又折了回来:“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别的事!”
他语速飞快,生怕还没说完又被轰出去似的:“燕山千刀山庄满门被无故杀害,我是来找阮楼主帮忙为他们报仇的!”
阮山白唔了一声:“千刀山庄……就是那个被先帝御笔亲批为‘天下第一刀’的千刀山庄?”
逍遥剑点点头:“我那日本要去他家做客,走进山庄院子才发现庄中人全都横尸当场,”他说着说着神色也严肃起来,“死者面目青紫,口吐白沫,但是院中又没有打斗的迹象,所以我猜测应当是中毒而死。”
阮山白神色一动:“中毒?”
蒹葭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山庄的人全都死了?没一个活口?”
“唔,倒是有一个还有一口气。”逍遥剑摸摸下巴,“他跟我说,凶手是一群北境人,装作一队商贾来歇脚,却给他们下了毒……说完就断气了。”
蒹葭啊了一声,神色似叹惋又有些兴奋,活像是在听说书:“然后呢?你找到凶手了吗?”
“没有,而且千刀山庄都对付不了,我八成也不行。”他老老实实道,“可是又不能袖手旁观,我就来天香楼了。”
逍遥剑望着阮山白:“江湖上都说天香楼手眼通天,而且会接些行侠仗义的生意,阮楼主,你能帮忙找出行凶之人吗?”
阮山白却一时没有说话,蒹葭见状急道:“楼主!你不愿意帮忙吗?”
阮山白再次无奈地看她一眼:“别急,还有许多事要问清楚。”他慢慢道,“敢问阁下师从何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会在千刀山庄做客?”
逍遥剑面露窘色:“我没有师父,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在一个道士那学了点粗浅功夫,不过那是交了十两银子学的,何况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似乎也不算师父……”
他顿了顿:“其他的,我从小就梦想闯荡江湖,爹娘在我十六岁时死了,自那之后我就从乡下出来,一路游历。去千刀山庄做客……唔,其实是我不请自去的,谁知道遇上这种事。”
蒹葭听得兴味盎然:“所以你是一人一剑闯江湖的大侠了?你叫什么名字?”
逍遥剑支支吾吾:“你可以叫我逍遥剑。”
蒹葭一拍桌子,凶道:“我问你名字!”
逍遥剑委屈巴巴:“李二狗。”
蒹葭愣了一下,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哈哈李二狗!”
逍遥剑敢怒不敢言。
阮山白看着这两个人闹作一团,无奈扶额:“我看你们两个挺合得来的,蒹葭,要不然你就跟他走了算了,也免得我天天跟在你身后收拾乱摊子。”
蒹葭好容易止住了笑,哼了一声:“谁跟他合得来了!”说着捂住自己的胸,瞪了逍遥剑一眼,“你眼睛又往哪看呢!”
逍遥剑赶紧捂住眼睛,脑海中还是蒹葭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正回味呢,却听得阮山白道:“行了,李……大侠,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逍遥剑和蒹葭都是一愣,逍遥剑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恕我直言,”阮山白看了他一眼,“李大侠,你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这是其一;你说千刀山庄被屠了满门,可我至今并没得到消息,这是其二;你说他们是中毒而死,可是北境人怎么会用毒?这是其三;你说没有活口,也就是说除你之外,没有证人,这是其四。”
阮山白深深看他一眼:“更重要的是,你说你只是从一个道士那学了点粗浅功夫,可是如果我没看错,你学的身法是‘千面芙蓉’——这可是江湖上四大身法之一,岂是你花十两银子就能学到的?”
逍遥剑惊呆了:“我学的是‘千面芙蓉’?”
阮山白见他神色实在不像作假,不由得蹙眉:“你真不知道?”
逍遥剑一脸懵逼:“那道士说这叫‘捉鸡身法’。”
阮山白:……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自己笑死
有人猜到这道士是谁了嘛?(应该很好猜hhhh)
第35章
湖心岛上的竹林深处,月色下落,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随手扔在一边,露出一张俊美深刻的脸来,正是谢逐流。
他侧耳听着周遭声响,可是除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烟花炸裂的噼啪声,还有人群欢声笑语的声音,并没有他想找的。
他仔细回忆着第一朵烟花炸开后,空气中传来的破空声——那声音绝不是烟花能发出来的,倒像是暗器之类;然而他追出来探查半晌,又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喝了太多酒听错了?毕竟那酒到底是五十年的女儿红,后劲猛烈,也亏得刘全能喝一整坛……他无声笑了笑,干脆坐在竹间青石上,闭目养神片刻。
他靠着竹干,放任自己思绪乱飞:一时想到顾禾简直是傻/逼,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帝在天香楼,搞出这么大阵仗来;一时又想到他含着笑望着他,眼中倒映着漫天焰火,反而恨不得这烟花能放的再多再久一些……
他想到刘全那副嘴脸,嗤之以鼻却又懒得整治他——怎么整治?玉京大多是这种人,或者说天下大多是这种人。就算是他,他扪心自问,心中真的没有半点权/财/色/欲/的心思么?
像他,像阮山白,不都是一面嘲笑世人,一面嘲笑自己,在这名利场上委以虚蛇。
不过他是为了那封遗诏,为了报恩而来;阮山白……哼,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阮山白就是个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找罪受的世家公子,这一点早在初见时他便知道了。
谢逐流坐了片刻,担心顾禾乱跑,到底还是撑着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