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上了死对头的信息素(16)
“后来发生了什么?”尤灿放下勺子,看着尤涟。
“我跟他表白了,然后他说他不喜欢我,对我好是因为跟我有婚约,帮助我学习是因为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他会觉得很丢脸。”尤涟平铺直叙,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尤灿轻声问:“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
“我不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三年多,换成天就是一千多天,如果他——”
“哥,不用说了。”
尤涟打断尤灿的话,“无所谓,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有关系,真的没什么关系。唔,项铮哥炖的汤真好喝。”
尤灿闻言蹙起眉。
叹完,尤涟垂着眼轻声说:“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
说完抬起脸,弯着眼扯了扯唇角,“我本来就觉得他不喜欢我,现在不过是证实了我的想法而已,而且说开了也好,现在他知道我喜欢他了,以后我追他就更方便了,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说实话,想想我觉得我还挺庆幸的,现在我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追他,要是他去了大学,那时候尤正勋都没了,我一没后台,二捐不起楼,他的衣角我都摸不到。”
“涟涟……”
尤涟低头吮了口大骨棒里的骨髓,吃得嘴巴油亮亮的:“最妙的是我再也不用担心脸了,反正都丢完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待会回房间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跟我连麦写作业!不喜欢我又怎么样,还不得听我的、对我好?好啦,哥,我没事,我好着呢。”
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光,尤涟拿了书包就往卧室跑:“我先回房写作业了,你吃完早点睡,晚安!”
不等尤灿开口,尤涟就跑回卧室锁上了门。
偌大的空间内仅剩下自己一人,憋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忍耐不住,一齐往胸口和头顶冲,鼻头又痛又痒,鼻腔里也酸酸涨涨,尤涟扔了书包,整个人往床上一跳。
脸埋进膨软的被子,他握着拳一下下往床上砸。
去你妈的不喜欢!
去你妈的考不上大学!
去你妈的丢人!
老子光芒万丈!老子世界第一好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光有颜还有钱!
脸上蒙着的被子湿了,他就换一块地方继续埋脸。
被子在他的拳打脚踢下变得皱巴巴的,床单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两个枕头早就飞了出去,一个砸中电脑,另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最后他捏着被角往身上一盖,把自己整个包进狭小的黑暗。
在静到极致的黑暗中,尤涟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脑袋两边的被子还在渐渐变湿,湿一块,他就挪一个位置。
只要我挪得够快,眼泪就与我无关。
我不可能为宫鹤那个狗东西哭,不存在!不可能!
直到在被窝里闷得实在受不了,尤涟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宫鹤的号码,然后想也不想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秒接起。
尤涟抢先开口:“作业写完了吗?”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尤涟,你——”
“我就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对面顿了下:“还没有。”
“连麦,我,未婚夫。”
尤涟拿湿巾擦了红红的眼睛,“查岗,就现在,懂?”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请欣赏来自尤老师的强制爱。
请宫鹤选手做好准备。
第12章
尤涟从来不是一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人。
他也想变得成熟稳重,但实在做不到。因为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男孩,从小在糖罐里长大,习惯自己的喜怒哀乐被知道,被在意,被关心。
就像现在。
他本想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失落和委屈都哭出来就算了,可等他哭完,环顾空荡的房间,无人关心,无人慰问,无人知晓,心上顿时又觉得空落落的,反而更加难受。
所以,他打了宫鹤的电话。
“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连麦,一直到睡觉才可以关掉!”尤涟用命令的语气道。
宫鹤默了一瞬:“连麦?”
“对,我要时刻知道你在做什么,也防止你背着我偷偷见别的Beta和Omega,有婚约在,你别想喜欢别人!”
“我没想喜欢别人。”
尤涟一愣,揉着鼻子哼了声:“算你识相。”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吭声。
尤涟垂下眼帘,也安静了下来。隔着虚无的遥远空间,他看不到宫鹤的表情,也不知道宫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应该听得出自己哭过了吧?所以……
他会有一点难过吗?
还是无动于衷?
他想知道,但不敢问。
一阵沉默过后,尤涟忽觉无趣,觉得自己再次自作多情:“算了,没事了,就这样吧。”
他把湿巾扔进垃圾桶,“你继续写作业吧,我挂了。”
“不是说要连麦吗?”
把手机从耳边拿走的动作顿住,尤涟愣愣地问:“啊?”
“不是说要连麦吗?”对面又说了一遍。
“要怎么连?要戴耳机吗?还是要下载专门的连麦软件?我之前没有跟人连过麦。”
尤涟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连麦就是一直开着语音不挂断的意思,企鹅或者微信都行,下别的聊天软件也可以。”
“那不挂电话是不是也算?”
尤涟想了想:“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一直保持语音连接状态就可以。”
“那就打电话吧。记得戴耳机,辐射小。”
尤涟沉默一瞬,应声道:“好。”
“我接下来要背英语,会有点吵。”
“没关系。”
“嗯,那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优雅又标准的英伦腔从手机里传出。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尤涟想,宫鹤大概是戴上了耳麦,所以收音才会那么好,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换了个姿势,放松地躺在床上。
伴着轻而柔的背诵声,他的大脑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想乱起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宫鹤,不光英语好,还会用羽毛笔写漂亮的花体字。
他的第一个“文身”,就是宫鹤给他画的。
初一时的他沉迷一个国外的男歌手,嚷着要跟偶像纹一样的文身,继承偶像的意志,可他怕痛,见到文身店的机器后立马怂了,但又不甘心,于是找到宫鹤,问宫鹤要怎么办。
——每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都是先找宫鹤。
宫鹤就给他徒手画了一个。
漂亮的花体字从他的心口蔓延到肩胛骨,他怕疼又怕痒,忍不住要笑,一笑,肩膀就会抖,一抖,字就会写歪,只得擦掉重来。
黑色的墨油沾上皮肤后不怎么好洗,得拿湿巾用力擦,几次下来,皮肤就全红了。
为了不弄湿衣服,他坐在浴室的板凳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
被擦红的皮肤发热发烫,对冰凉笔尖落下的一勾一画更加敏感。
宫鹤一边画,一边对着他的锁骨吹气,想缓解他的疼痛。
可吹着吹着,一阵陌生的战栗令他脊背僵直,手指不由地用力抠着板凳,脚趾也蜷缩起来,他让宫鹤不要吹了,说自己不痛。
于是宫鹤就不吹了。
可靠的那么近,他滚烫的呼吸仍一下下喷在他的心口。
尤涟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出现生理反应,尴尬,却又忍不住地对之好奇,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又下意识地去问宫鹤。
“宫鹤,我硬了,怎么办?”
说完,尤涟猛地从飘忽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下看了眼,然后迅速翻了个身,当无事发生,“……啊,那什么,你念得太好听了,我刚忍不住睡着了,说了点梦话,别介意,你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