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下久挣开绳子,撑着胳膊坐起身,低头,此时腹部的位置只有衣服被划破而已,他的皮肤上面没有半点伤痕。
伍下久不由得摸了摸腹部原本被捅伤的位置。
随即,他注意到戴在左手腕上的手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条爷爷送给他的红绳还在那里。
但伍下久伸手触碰,其实手环仍然牢牢地戴在手腕上,只是隐去看不见了,并不是消失。
看来轮回列车令人回归现实后,可以使得导致乘客濒临死亡、快要丧命的情况或伤势做出扭转和改变。
比如他这样被人蓄意谋害的场景。
或者,米泰曾经说过他因为救人而出了车祸被撞,等他回归现实后,情况应该也会有所改变。
最起码出车祸受到的致命伤会变得微乎其微。
再有,伍下久猜想,如果有人因患有癌症而不甘心进入了轮回列车。
等回到现实以后,癌症应该会减缓、拖延死亡时间,直至乘客走完十三个站点后,人生重启……
伍下久转头看向周围。
不远处有一个手机,那是他被人绑着带到这个废弃仓库里用力挣扎时不慎掉落出去的。
伍下久站起来走过去将手机捡起,屏幕虽然碎裂了,但还能够开机使用。
于是,他打电话报警。
“喂,你好,我被人绑架了……”
挂断电话后,趁着警察到来这里之前,伍下久弯腰捡起粗绳看了眼。
——绳子老旧并不太结实的样子,看起来完全就像是被他自行挣断的。
伍下久看完便随之扔下绳子,然后触摸手环点开面板查看,生命时长已经开始走动了。
不多时,废弃仓库的外面响起警车的鸣笛声音。
警察正破开仓库大门,伍下久能够听见锁头掉落在地的动静,紧接着,大门便轰然打开。
伍下久被安全地带到警察局里。
一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警察眼神怜惜地看了看伍下久,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来,喝点茶水。”
“谢谢。”伍下久道谢,伸手接过杯子。
他从衣袖里露出来的手腕上尽是被绳子绑过的痕迹,有些地方明显都红肿起来了。
看着令人心疼。
那女警察见状,不禁心里感叹到,这年轻人能够活下来可真是命大,幸亏绳子没有绑得太紧,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没一会儿后,有警察过来做笔录,询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吗?”
伍下久闻言,摇摇头说:“不知道。”
警察:“那你能说一说当时被绑架的具体过程吗?”
伍下久:“其实我才回来南县没多久,之前一直在京市上大学,半个月前毕业。”
“因为爷爷病重住院,所以赶了回来。”
“而回来的这半个月里,我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医院,甚至晚上会住在医院里陪护。”
“直到今天早上,我从医院里出来,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却在半路上被人敲晕劫持……”
那条小路平常没有什么人经过。
即便是白天,也很少见到人影,更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之类的设备。
可以说是南县很荒僻的一条路了。
但这却是伍下久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之一。
他在此之前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竟然要杀他,而且是雇凶杀人。
在他被敲晕之后,随即是被劫上车带去了偏远郊区的废弃仓库里。
他中途在车上醒来,听出车上明显有三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却因为被黑布蒙着眼睛而看不见他们的样子。
之后不久,他便被扯下车,带进了仓库里面,手机在挣扎时掉落,他则被人正面捅了一刀,然后被推倒在地。
那三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在他痛得蜷缩起身体时,马上就在仓库地面上泼洒火油。
继而点燃线引、紧锁废弃仓库的大门,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伍下久能够感觉到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而炽热吓人的火舌在迅速的逼近……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
但这应该与他在京市上大学时,有人在暗地里多次阻挠他的课业、甚至用更加过分的手段设置阻碍有关。
令他所要想做的一切事情都徒劳无益……
直至毕业前夕,伍下久都快要抓住那一条尾巴了。
但是,远在南县的爷爷却突然传来病重的消息,甚至昏迷住院,所以伍下久便急忙赶了回来。
以至于那一点稍微露头的“尾巴”转瞬又消失不见。
伍下久不得不怀疑,他在京市遭遇到的阻碍、爷爷病重昏迷、以及他被人劫持谋杀……这三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但现在,面对警察的询问,伍下久只道他好运的挣脱开绳子,万幸那已经被点燃的线引还没有接触到火油。
是以,他才能够活了下来并报警。
警察也不由得感叹伍下久的幸运。
等做完笔录后,那名警察道:“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件事情我们会抓紧调查。”
“期间,你可以向警局申请保护,若有什么不对劲的状况随时和我们联系……”
伍下久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警局。
他随即去了南县的医院。
先续交了住院费用,又给爷爷转移至更好一点的私人病房里,专门请了护工过来看护。
之后,伍下久又买了一点医药用品来给手腕擦药,医院的护士帮忙给包扎的。
“谢谢。”
伍下久向护士道谢后就起身进了病房。
年轻的女护士则在他走后捧着脸喃喃道:“长得可真好看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旁边,一名在护士站里面看起来有些上了岁数的护士听到,笑着说:“怎么,你还看上人家了?”
年轻女护士闻言,赶忙害羞转身道:“没有,李姐,我就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随便说说而已。”
“诶不过李姐,他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看他爷爷都昏迷住院好几天了,怎么来回来去都好像是他一个人在照顾?他家里……难道没别人了?”
年轻女护士一脸疑惑和好奇。
护士李姐道:“你知道里面躺着昏迷的那位老爷子什么身份吗?”
年轻女护士摇摇头,她不知道。
李姐说:“咱们南县里有一个太清观,虽然现在落魄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去当道士,但县里头也挺重视这个道观的。”
“因为这位老爷子就是太清观的现任观主,敬至道长。”
“我记得好像是、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来着,他将道观里珍藏的两套典籍捐给市图书馆了,那时候还受到了嘉奖。”
“至于这个年轻人,他是从小被敬至道长收养的孤儿,听说是被人拐卖到南县的……”
年轻女护士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他也是道士吗?”
李姐:“不算是,人家顶多算在道观里长大吧,就敬至道长一个亲人。”
“不过,太清观现在就剩下他和敬至道长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承下来,他刚大学毕业吧。”
“哦,这样啊。”
年轻女护士表情恍然地点点头,又问道:“李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连他从小被拐都清楚……”
李姐:“我儿子高中的时候和他是同一个班级。”
“更何况,人家当年还是咱们县里、不,是全省的省状元呢,就是太低调,当时没有接受采访。”
“不过我儿子和人家高中毕业班级聚会过一次。”
年轻女护士先是惊讶于伍下久曾经有过这么好的成绩,随后笑道:“李姐,我记得你儿子也考上了一个特别好的大学,现在一样毕业了吧。”
“是啊,我儿子……”提起儿子,李姐满脸笑容地闲聊起来。
病房内,伍下久安静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望着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一样的敬至道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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