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慢慢的,他们却逐渐的察觉到不对,身上开始长出鱼鳞,并且每个偂族人的寿命都通常活不过四十岁左右。”
“龙被困在峡湾深潭后,四周环绕的崖壁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生长出了落茛花。”
“偂族人起先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后来发现那是由龙血渗透山体而长出来的,这是龙血花。”
“为了打破诅咒,偂族人寻求办法,用这花充当药引,再结合其他东西制作成圣丹来延续生命……”
“圣丹真的有用吗?”陶彬不禁问道。
伍下久看了眼殿内死去的偂族人说:“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是有用的吧,但不管什么东西若是服用多了,在身体里都会形成抵抗性。”
“更何况,龙怨恨着偂族人,用龙血开出的花又怎么会是解药。”
“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折磨人,偂族原本是一个人数众多的部族,可你看现在呢。”
这也许又是另外的一个诅咒。
伍下久道:“因为龙的怨恨,每到旱期末,天悬峡谷的河水都会骤然退去,紧接着,大水汹涌而至。”
“所以,偂族人才会举行祭祀,为的就是要一直镇压龙。”
陶彬:“可是,人怎么能够和龙对抗?”
“偂族人又是怎么囚禁的龙?真的单单靠这些铁链就能困住龙吗?”
伍下久指了指他在纸上画出来的图案,道:“悬棺困龙,阴尸镇压。”
这上面的图案有画出天悬大峡谷,尤其是金棺所在的位置,还有峡湾处的悬棺等,一笔一划连成一个奇特的图形。
伍下久解释道:“那个偂族的族长应该是早有心思和谋划,他也的确有些神异的本领,能看出天悬峡谷内的天然风水的局势。”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些个金棺里面也应该全部都存在着阴尸,不止金棺,环绕峡湾的崖壁上的悬棺里大概也都被放置了尸体。”
“还有山腹内的通道、圆形大殿、石床、龙形石雕等。”
“这一切为的就是用惨死的尸体产生的阴气和尸气将龙永远的镇压在潭底,不然龙一旦脱困而出,偂族将会被毁灭。”
“金棺和悬棺是钉死的点,金棺组成龙的形状,像不像是一条龙被永远的钉死在崖壁之上?”
“峡湾内的悬棺都缠绕着铁链。”
“而铁链的另外一头想必都缠绕在了龙的身上,使龙不能脱困而出,但是……”
说到这里,伍下久皱了皱眉。
陶彬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伍下久:“但是我想,天悬峡谷的金棺布置或许被破坏了,不然刚才铁链和悬棺不会震颤,阴尸也不会复活。”
“阴尸是困住龙的关键。”
“如果有一处遭到破坏的话,就像是鸡蛋有了裂缝,受到外力的作用,裂缝会不断的变大,总有一天会整个破碎掉。”
“观主,你的意思是,龙会脱困而出吗?”陶彬咽了咽口水说。
伍下久:“在偂族人没有及时弥补裂缝的前提下,是的。”
陶彬沉默一会儿,神色复杂,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何感想,过了一会儿后,他问道:“那个囚禁龙的偂族族长是不是就在最顶端的悬棺里面?”
伍下久点头,他停顿一会儿,才说道:“我猜想,那个悬棺或许是用龙骨制作而成的。”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棺材外面另包裹了一层木板,就像是那些金棺一样。”
陶彬张了张嘴。
赵教授捏了捏眉心。
大殿内寂静下来。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通道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三人不由得一惊,刚才太过沉浸在偂族的过往历史当中,现在才发觉动静。
伍下久等人立即站起,想要离开,却蓦然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咳嗽——那好像是女人的声音,从通道里隐隐约约地飘来。
然后陶彬便倏地睁大了眼睛,身形顿住。
伍下久也察觉到不对,这脚步声听起来似乎不是偂族人的。
于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通道里的人逐渐出现了身影,竟是阿右和小方他们。
他们也找到了这里。
双方甫一见面,都挺惊讶。
但更加惊讶和激动的人却还是陶彬。
只见他的眼眶里骤然涌出泪水,嘴唇颤抖着望向V先生的身后,浑身微颤,似是不敢置信。
直到赵教授脱口而出一声“苏曼”,陶彬才终于像是被猛然惊醒一般,朝着那被搀扶着站立的女人扑了过去。
那蓬头垢面的女人也泪流满面地上前,尽管脚步蹒跚,但步伐坚定。
V先生见状,慢慢地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并后退一步,让出一些空间。
终于,两母子重逢,拥抱在了一起,痛哭出声。
阿右走到了伍下久的身旁,目光从他脖颈上的鱼鳞扫过,道:“你也长出来了。”
伍下久嗯了声,眼神也看向他,却没有在阿右的身上瞧见有鱼鳞长出。
阿右看出来伍下久的意思,轻声笑了笑,对他伸出手臂,撸起袖子,鱼鳞才长在胳膊上,并未蔓延到上面去呢。
伍下久问:“你们是怎么找到陶彬母亲的?”
阿右:“说来话长,但我们不仅找到了陶彬的母亲,还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石盒,石盒只有巴掌大小,是卡槽的盖子设计,往前推开,里面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伍下久瞧见,当即睁了睁眼睛,道:“圣丹?”
阿右:“没错,是圣丹,但只有三颗了。”
“我们找到的时候有两个石盒,只不过另外一个被偂族人失手毁掉了。”
伍下久注意到阿右、小方和V先生三人的衣服上面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些许血迹,便问怎么回事。
恰巧这时,陶彬和他的母亲苏曼已经从重聚的喜悦中有所缓和,情绪逐渐变得平静。
苏曼被陶彬搀扶着走了过来。
苏曼的衣衫破烂,手脚等处都有被铁链长久栓绑过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坏了后痊愈,痊愈后却又再次添加新伤而留下不少的疤痕。
她身材极为瘦弱,站在那里,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
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打理过,面容更是瘦削苍白,没有丁点血色。
如果不是还有着一股信念在心里支撑着她,恐怕她在偂族被困的这两年里早就倒下了。
这信念无疑就是她的儿子陶彬。
在看见陶彬的那一刻,苏曼的眼神里霎时重新焕发了惊人的光彩。
阿右道:“我们先找到了关押着长出鱼鳞的偂族人的石室……”
他们在那间石室里和偂族人混战了一场,V先生最先注意到陶彬的母亲。
他开始并未认出来那是苏曼,毕竟陶彬虽然在进到山腹前有给他们看过照片,但照片里的女人一脸幸福的微笑,和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女人完全不同。
V先生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其他被关着的偂族人有很大区别。
——她的神志很清醒,身上的鱼鳞即便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可是眼睛却并没有变异到如同鱼眼睛那般,仍然清明。
后来V先生才越看越觉得眼熟。
再之后,一些阴尸也循着动静爬来,等解救了陶彬的母亲后,几人战术性撤退。
但身后仍然有偂族人和阴尸紧追不舍。
幸而陶彬的母亲说知道圣丹所藏在的石室位置,她当年偷偷潜入偂族,是就在快要找到圣丹时被抓的。
于是,阿右等人根据苏曼的提示找到了圣丹。
可惜,两盒圣丹,其中一个在打斗的过程中被偂族人失手毁了。
尽管阿右叙述简洁,但伍下久、赵教授和陶彬三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小方最后接着说:“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的,圣丹一个没吃,里面就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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