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今歌试着和陆星桥交流,让他先停手。
先去找郁凌林和陆星河要紧。
项今歌预估到事态可能有变。
如果这个精神领域的主人是奔着沉睡者之心来的,那身上带着两颗沉睡者之心的郁凌林就是最危险的。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意外闯入了某个异食者的备用药仓,那郁凌林他们同样危险。
人家在精神领域建了个药仓,结果药仓里掉进去几只耗子,三下五除二给他把备用药品全嚯嚯了。
看看这一地的尸体和血,主人发现然后发怒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最先出事的,肯定还是郁凌林和陆星河两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
项今歌和陆星桥沟通过,让他先走,项今歌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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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郁凌林和陆星河那边,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这时候开始找离开这里的路。
郁凌林是天生的随遇而安的性格,只要有乐子看有好玩儿的事情,他其实对自己在哪里不是很在意,所以对找出路的事也没有陆星河那么上心。
非要说起来,此时他倒是对怎么栽陆星河一把的事比较上心——陆星河拽着他就跑的仇还没算呢。
陆星河倒是全心全意找出路,但这里像个巨大的迷宫,兜兜转转的,似乎走到哪里都一样。他随手捡了把手术刀顺着墙壁划,留下印记避免走重复的路。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们走出不远,身后的墙壁就会自动恢复如初。
陆星河想找个人问路——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但死马当活马医。
果不其然,他问的医生病人都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郁凌林心情大好地站在旁边,跟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陆星河不断碰壁,并以此取乐。
郁凌林看着看着,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医生的后颈位置贴着一个硬币大小的藤壶。
藤壶是凸起的,灰白色质地,周围有一圈圆形的骨板,正中间凹陷,嵌着一颗眼睛一样的圆球,也是灰白色的。
那颗眼球还在滴溜溜的转。
不仅是那位医生,郁凌林留意之后便多观察了几个人。
医生、护士、病人,只要能看得见后颈皮肤的,几乎都能见着拿东西。
不知怎么的,郁凌林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居然也摸到了一块硬币大小的凸起,他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附着上去的!
陆星河问完路,回头看到了郁凌林的眼神里的震惊,“怎么了?”
郁凌林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放下自己摸脖子的手,“没事。”
自己发现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这个人?
可陆星河明显不信郁凌林的话。可巧,此时一位护士从他面前走过,陆星河鬼使神差地看了对方的脖子一眼。
对方光洁的脖颈上也有个灰白色的凸起。
陆星河心中微微一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也有。
郁凌林有些不满。
人太聪明就不好玩儿了。
郁凌林只是失落少了个乐子,陆星河却是脸色微白,像是血色褪尽,喃喃低语道,
“还真是碰上他了。”
郁凌林:“谁?”
陆星河抬眼:“精神体是藤壶,你还不知道?白鸽教会三大红衣主教之一,安席林——倒是没想到,白鸽教会的红衣主教会在这儿,而且居然还是个异食者。”
郁凌林提取了一下信息:“ 你说的这个红衣主教,他很厉害?”
陆星河一脸无奈,“很厉害,帝国三大将军和三大红衣主教,他们是真神以下最厉害的人。”
陆星河神情有点沮丧,虽说一开始他感受到这精神领域的巨大,再加上之前听说的传闻就有所猜测。
但这和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毕竟不同。
他原本是听说了不可思议之城有沉睡者之心出现才赶过来的。
他赶过来是找沉睡者之心保命,不是来送死的。
陆星桥随机推开一个病房,“遇上这尊大佛,咱们也别找出路了,等死吧。”
郁凌林:??
郁凌林爱看乐子,也是爱看别人垂死挣扎的乐子,不是爱看别人摆烂。
郁凌林:“这就放弃了?”
陆星河:“没说放弃,但是我得整理一下心情,我有点沮丧。”
两人打开的是个空病房,进去各自找位置坐下。
陆星河看郁凌林一脸无知者无畏,于是“好心”地给人做起了科普。
提到安席林就要提到不可思议之城几年前的那场灭城之祸。
本来是将军之子在隔壁城胡乱指挥,导致那边抵御邪.神污染和初阶感染体的精神屏障出现裂缝——原本该是隔壁城陷落,但当时的权贵阶级为了保将军之子,牺牲了不可思议之城。
陆星河:“当时消息传回不可思议之城,说要牺牲这里,驻扎在不可思议之城的圣廷分部是不同意的,毕竟错不在他们,凭什么要他们付出代价。
“因为当时的圣廷分部人员拒绝执行,并且试图申请上级考虑更稳妥的处理方式,但当时过来送命令的人将圣廷分部的人全都杀了,然后以一己之力毁坏了不可思议之城的精神屏障,让不可思议之城暴露在污染中。”
郁凌林:“然后?”
陆星河:“然后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不可思议之城,放任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据说不少人刚刚变成初级感染者的时候对他心怀恨意,靠着这股执念驱动,不少初阶感染者都去堵他离开不可思议之城的路。除此之外,不可思议之城也有一些进化过的变异种和觉醒者,对他毁坏自己的家园心怀恨意——总之,想杀他的人,大概能从不可思议之城排队排到希望之都,但是他最后毫发无损地从这座城市走了出去。”
陆星河:“那应该是普通人第一次见到高阶变异种的力量。”
陆星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能也是听说了这里有沉睡者之心,再顺路填充一下自己的备用药仓——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大.麻烦了。”
他们两人身上的沉睡者之心将会让他们变成最显眼的目标。
陆星河现在的沮丧肉眼可见。
他有自知之明,自觉从红衣主教的精神领域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这个红衣主教,还是三大红衣主教之中最丧病的一个。
白鸽教会某种意义上承担着保护帝国免受邪.神力量侵染的责任,与此同时也像普通教会一样给信徒提供精神慰藉。再加上觉醒者大部分都是omega和beta,所以这个教会的人几乎都给人以和善温柔之感。
但安席林绝对是个异数。
一个能屠城的人,和温柔和善能有什么关系呢?
郁凌林和沮丧的陆星河形成鲜明对比。
郁凌林听完整个故事内心毫无波澜。
他并不觉得陆星河的叙述的这个人有多么的可怕,不就是强大外加不在乎人命而已么。
假以时日,我上我也行。
郁凌林还以为能听到多刺激的故事呢,满怀期待地听了个故事,结果就这?
这会儿意兴阑珊的,没搭理陆星河了,转而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脖子上藤壶撬下来,这东西好像不仅仅是贴在皮肤上,它好像有节肢深入皮肉扎根。
陆星河一个人沮丧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唇角泛起一抹笑,苦中作乐一般地对着郁凌林道,
“诶,向嫂,你知道吗,藤壶是雌雄同体。”
郁凌林:??
陆星河:“听说有些变异种受精神体的影响,自己的身体也会发生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精神体和主人的影响是相互的。
譬如,项今歌可以像章鱼一样随时改变自己皮肤的颜色和状态。
花孟阳喜欢下水道这种阴暗潮湿腐臭的地方。
唐却成为异食者,也不是因为进化受损,而是因为雌蛛有吃掉雄蛛的习性,所以他经常扮作女子omega出去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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