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奔逃出去的研究员求助无门,不知道是不是变异扎根于陆斯宇的脑子的原因,它似乎总能避开研究所内对变异种有所制约的装置和设施。
平日里用来对付其它失控变异种的装置设备,在“陆斯宇”面前形同无物,它总能找到死角和避开的方法。
这群人你追我逃了十来分钟,在这个过程中,研究员越来越少。
此处根本没有人能救这些研究员。
研究所的安保设施几乎都交给了陆斯宇培育出来的变异种,这些变异种听话又好用,而且保密等级还高,不用担心他们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出去乱说话。
但在此时此刻,这一切成了他们送命的原因。
安保巡逻的变异种视陆斯宇为父亲,根本不会对他出手,没帮“父亲”绞杀他们就已经算难得了。
这些平日里助纣为虐的研究员此刻才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研究所结构复杂,以现在“陆斯宇”猎杀他们的速度,他们绝对活不到逃出研究所的时候。
但是除了逃,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其中一个研究员目睹了同事惨死,突然崩溃,也不逃了,而是瘫软在地上痛哭流涕,甚至开始忏悔,
“这都是报应,是我们以前残害的那些人……那些变异种……他们回来了,鬼魂附在陆老师的身上,来找我们算账了……”
“对不起,我不该……我不该泯灭人性的那么对待你们……原谅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原谅我……”
“救救我,谁都好……谁来救救我……我还有妻儿啊!!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绝望间,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白鸽所在之处,皆是我主之地。
是圣廷。
圣廷如此之近,那这片土地,也应该是主的土地才对。
多可笑,这些人在做研究的时候信着黑山羊,泯灭人性,但到了垂死的时候却又渴望得到救赎,希望有一些仁爱的伟大的神能显出神迹,救他们一命。
那研究院突然像是找回了力气,开始对着圣廷教皇祷告,
“我主,我愿赞美您,您的声音是我……”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从拐角处蹿出的血线便送他归了西。
“陆斯宇”也从拐角处走出来,此时的“陆斯宇”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变异种。
他们只听陆斯宇的命令,即使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也坚定地守护着他。
其它逃窜的研究员们也快崩溃了,人在无助的时候更容易求助于虚无。
那个彻底崩溃的想到了圣廷,而另一个还在奔逃的人想到了另一位神,黑山羊。
虽然黑山羊并不是救助世人的神,但此时此刻,有一只黑山羊的精神体就在研究所内,触手可及。
他们是黑山羊的信徒,神明庇佑信徒,这是应该的吧?
有他带头,其他人都一起逃向了那个黑山羊精神体所在的地方。
黑山羊的精神体一直被关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虽然隔着类玻璃物质能窥见它的一举一动,但平时他们不会与其直接接触。
即使是需要从这个精神体身上取原材料的时候,也需要提前做出诸多的准备。
邪.神的精神体,自然不会是什么善意的东西,更何况他们这些研究员还将其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地从他身上取走一部分,再用【荣光】重塑。
怎么可能没有怨?
但此时的研究员们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闯了进去。
而这一举动,便是今日所有灾祸的源头。
.
同在希望之都的圣廷内,安席林突然感知到研究所出了意外。
安席林没做耽搁,几乎是立刻就起身披上了白风衣出了门。
他甚至没想过要差遣精神体出去,而是本体过去的。
研究所是帝国上层手底下最见不得人的秘密,研究所内部的所有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
纵使现在无论是圣廷还是王权,甚至于,某些地位略高的贵族,都能明确知道研究所在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但知道归知道,却没人敢捅破。
研究所标志上的翅膀纹样明晃晃地彰示了其属于军部的左家。
圣廷这边三大红衣主教,一个专心保护教皇沉睡过后的圣体,另一个专注于教化新生觉醒者,都腾不开手,圣廷都是安席林说了算——而安席林,也偷偷在研究所插了一脚。
也就说,目前这所研究所处于军部和圣廷的双重保护之下,就算别人知道研究所有问题,也没人敢去触军部和圣廷的眉头。
但这是以往的情况,今日不同。
圣子刚刚回希望之都,若是在这种时候研究所出了幺蛾子,圣子必定代表圣廷和王权站在一起。
到时候军部以一己之力,不一定能将事儿压下去。
研究所出了事,安席林肯定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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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席林出门的同时,项今歌也终于从王庭出来了。
小熊猫在郁凌林离开之后就去找项今歌这个本体求助。
但好死不死,项今歌所有的小熊猫精神体,或多或少都有点路痴属性,哪怕是站在走了八百遍的路上,你让它原地转一圈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么一来直接耽误了时间,直接拖到了现在。
安席林和项今歌两人在研究所门口不期而遇,安席林刚下车,就看到了同样刚刚抵达研究所的项今歌。
安席林眉头瞬间皱起。
他现在是几头着急,他留在研究所内部的藤壶能感知到有东西在迂回地试探沉睡者之心。
藤壶不能离开沉睡者之心去追试探者,可那试探者不急不缓地有一次没一次的试探,就好像是消耗耐心一般,让人心里发焦。
另一边研究所内部一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这来源于一种直觉性感知——高阶变异种的直觉性感知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第六感,那是一种预知能力。
从预知上来看,研究所内将要出的事情绝对不小。
现在项今歌就站在研究所门口,更加加重了这种诡异的不祥的预知感。
项今歌还穿着在王庭的衣服,一身正装,款式接近军装,但不论是剪裁还是布料,都是极为上等的,将身材尽显无疑。
他的脸也是原本的长相,近乎于妖的俊美,在一身冷峻的军装衬托下,越发显得不近人情。
狭路相逢,安席林退无可退,这种时候也不能现在上去跟人打招呼说“好巧你也出来散步啊”,然后就撤。
只能迎上去。
安席林的好看是雌雄莫辨的,这会儿两人站在研究所门口,倒是格外惹眼,只可惜没有观众。
安席林走近,项今歌却连眼神都没给他回一个。
安席林轻咳了一声,正待出声,只是嘴还没张口呢,就先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刚刚那一瞬间,不祥的预感抵达了巅峰。
沉睡者之心丢了。
但不是丢在之前那个一直不停试探的人的手里,而是有什么强大而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其吞噬,没有给他的藤壶留下丝毫的反抗余地。
下一瞬,眼前的研究所和脚下的土地好像都“活”了,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
项今歌脚下的石砖直接出现了一张嘴,大概是想将项今歌整个吞下去。
只是嘴才刚刚裂开,就有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漆黑邪腻的触手贴着地面裂开的唇缝滑了过去。
触手钻入,下一瞬间脚下的土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这哀嚎是直接回荡在人的脑子里的,而不是运用于耳朵。
是污染。
极严重的污染,这可能比帝国面临的任何一次s+级别的污染都恐怖,不过瞬间,这污染就让整个研究所,和研究所下的土地变成了活物。
要知道,研究所的占地面积并不小,如此大范围的污染瞬间完成,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在研究所和土地变成活物的同时,在研究所的上方聚集出了一大片黑云。
黑云浓稠得仿佛墨汁,甚至真的在融化一般的滴墨——说滴“墨”可能不太准确,准确说,滴下来的是腐烂淌汁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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