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盛欢道。
“咦,你不知道吗?”风间亚美奇怪道:“暴走的对象就是你学长顾沨止啊。”
盛欢猛地刹住脚步。
他立在原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太阳穴,脑子里发蒙,神经跳痛。
“什么……他没跟我说过。”
“哦。”风间亚美笑了一声,似乎不打算多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不。”盛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风间亚美的手臂,“风间老师,你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风间亚美的脸上闪过几许踯躅。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她说。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盛欢说。
“这恐怕我做不到。”风间亚美说:“当时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那……那你告诉我,顾沨止为什么会暴走?”盛欢说。
“这我不了解。”风间亚美摇头说:“因为他暴走的时候人不在学校内,在虞城。”
盛欢猛地一怔。
“他……后来怎么样了?”
“顾Sir……毕竟不是凡人。”风间亚美安慰似的道:“虽然当时很严重,但后来他机缘巧合下觉醒了‘无损伤修复意志’,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要知道这项异能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盛欢轻轻的“啊”了一声,有些魂不守舍的垂眸。
风间亚美显然隐去了许多事实,只因为这些事实顾沨止不想让他知道。
托柏德文校长的福,实验室的人员都没有对盛欢要在脖子上打精神匣的事情表现出太多的诧异,过程跟在手腕上打差不多,打完之后,风间亚美还特意给盛欢拿了个镜子来让他照照。
跟柏德文描述的一样,打在脖子上的精神匣看起来的确就像是一个细条的朋克风的choker,深色的圆盘贴合在颈动脉搏动的位置边缘,如此冰冷的金属元件与苍青色的肌肤脉络紧密相连,莫名的散发这一股色气。
盛欢按照说明触了一下精神匣的边缘,元件往肌肤下陷落隐匿,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异常,深色的金属choker一条配上他穿着黑色的T恤,让他看起来像个略颓废的说唱歌手。
“出于研究的考量,约翰森教授可能会定期调用你精神匣的数据,希望你理解。”风间亚美温和道。
“没事。”盛欢笑了笑。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一杯热牛奶。”风间亚美说:“你可以先尝试着跟苏格拉底沟通,有精神匣,他会是你生活和工作上的绝佳拍档。”
盛欢点点头。
脑海中,苏格拉底正在庄重宣告:
“现在检测Master精神值……两万七千六,警告,Master精神值异常,警告,Master精神值异常。”
盛欢有点儿想叹气:“大爷,我个人感觉现在还挺正常的,您要不有机会重新校准一下?定个适合我的个体化的标准来。”
“收到,Master,请在具有不适感的情况下予以我暗示,我将为您加注标记。”苏格拉底果然停止了报错:“请问‘大爷’是在叫我吗?Master,我感觉这个称谓非常亲切。”
跟这个人工智能聊天居然意外的没什么阻碍,更没有压力,盛欢的心情不错,“那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们都说你是无所不知的高级人工智能。”盛欢说:“那是不是我问你的问题你都可以回答?”
“根据以往的用户体验,我可以准确给出大约百分之九十三的非隐私性客观题的答案。”苏格拉底说:“您可以尝试提问。”
“好,那我问你。”盛欢说:“三年前……也有可能是两年前,斯宾塞学院发生的异能暴走事件,当事人怎么样了?”
“检索关键词‘斯宾塞学院异能暴走三年前’。”苏格拉底说:“为公开事件,可以作答,两年零六个月之前,斯宾塞学院专员顾沨止经历异能暴走,于精神中心治疗无效,被诊断为脑死亡,三月后,顾沨止专员主动觉醒异能‘无损伤修复意志’,继而苏醒出院,后定期于医疗中心体检。”
盛欢浑身一颤,心窝子一片冰凉。
果然……顾沨止他果然——
“为什么会异能暴走呢?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异能暴走呢!”他追问道。
“检索关键词‘顾沨止异能暴走原因’。”苏格拉底说:“为非公开事件,很抱歉,我无法为您解答,但可为您引用相关文献,根据《精神康复手册》第七十二页第十六行描述,异能暴走需要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您可以作为参考。”
“强烈的精神刺激……”盛欢蓦地举手捏住了鼻梁。
他翻来覆去得问,只不过是因为他惧于面对,其实他的心里一清二楚!
那时候……他接受了顾家的五百万,放了顾沨止的鸽子,好一个断情绝义的不告而别!
往后的那段日子,顾沨止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那是顾沨止啊,是爱他宠他无条件纵容他的好学长,如若没有觉醒所谓的“无损伤修复意志”,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条命,这个人,彻底葬送在了他盛欢手里?!
第88章
震撼的认知在闹钟炸裂开来,胸口是绵跌不休的疼痛,盛欢暂时失去了所谓思考的能力,回顾他自怨自艾一心求死的这些年,属实是荒诞不羁。
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想给顾沨止发消息,可却不知该书写一些什么内容,好像什么字眼到了这时候都是不合时宜的,愧疚和懊悔的情绪像一张巨网将他整个人层层包裹,勒出鲜血淋漓的红痕。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风间亚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嗒”一声,是玻璃杯顿在小茶几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盛欢回过神来,抬眸潦草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伸手去拿玻璃杯。
“没什么。”他一口气饮了半杯牛奶下去,试图用热饮镇压心底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他的这些端倪都被风间亚美看在眼里,对方笑了笑,轻声道:“你真的很喜欢吞情绪。”
“吞情绪?”盛欢一怔,反问。
“就是情绪已经到抒发的边缘了,又像牛的反刍一样,将其吞咽回去。”风间亚美说。
盛欢扯了一下唇角。
“对不起,风间老师,你这么忙,还麻烦你这么多趟,现在还让你担心。”
“没事。”风间亚美坐在他对面,抿唇道:“出于各种原因,其实今天这趟是我主动要求来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盛欢:“唉?”
“你真的跟我以前的一个同事有点儿像,说不上来。”风间亚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陷入了回忆一般:“就是感觉有点儿钝钝的,闷闷的,像是考拉,考拉你知道么?”
盛欢满脸懵圈:“啊……?”
“就是那种热带的小可爱动物,因为要减少下地的时间,所以长时间待在树上,就只能吃有毒的桉树叶,小考拉可能还得依靠吃大考拉的便便长大,所以整个群体都非常的迟钝和迟缓——”风间亚美说。
盛欢的嘴巴抖成一条波浪线:“……我为什么感觉你在辱骂我呢风间老师。”
“哦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风间亚美说:“我只是形容,那个人的情况其实比你严重多了,你几乎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情绪波澜,始终是张扑克脸。”她说着说着,浅浅的笑了起来,眼尾晕开些许红晕,“但实际上他的身体是一个巨无大的容器,承载了我们这些人不可企及的知识,同时又很喜欢往肩膀上揽责任……知识、责任、情绪,真的担心他这个人会因为过度使用而爆炸掉,后来想想……这好像是东亚人的一个普遍现象,是通病,文化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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