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沨止:“放心,我明天还会来的。”
盛欢:“?”
盛欢:“???”
盛欢:“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不等他陈述自己正儿八经的意思,顾沨止已经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提溜着他大步流星的下楼。
“喂——”
盛欢满头问号,平儿则乐颠颠的紧随其后。
“吃什么?”顾沨止道。
平儿抢答:“披萨!牛排!炸鸡!”
盛欢:“我方便面就——”
顾沨止:“你忍心让六岁的小孩儿顿顿防腐剂?”
盛欢:“……?”
被道德绑架的不要不要的盛欢沉默了。
路边停着一辆闪闪发亮的小跑,顾沨止拉开车门将盛欢塞进副驾驶座,平儿则非常自觉的爬上车后座。
盛欢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不容他细想,顾沨止也上了车,锁上车门倾身过去替盛欢系安全带。
男人的发梢于盛欢鼻尖跟前方寸之处拂过,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弥散开来,像看不见的藤蔓丝萝向他张开了怀抱,盛欢这才发现顾沨止今日来不仅开了车,连衣着也是别有心机,米色的休闲裤与浅绿色系的衬衣饱和度极低,柔和的像是春日最生机的嫩草,衬的男人的下颌线棱角清新分明,是异常精致的俊美。
……
“你好像很喜欢绿色,不然为什么看到绿色的东西都要停下脚步来望一望?”
“因为绿色很清新,没有攻击性,所以喜欢呀。”
“那我以后多跟绿色沾沾边,你会不会爱屋及乌,更喜欢我一点?”
……
盛欢一个机灵,心跳声暴涨到了咽喉的位置。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作幅度大一些他的心跳声就会溢出来,只能任凭属于顾沨止的一切在他的跟前来去,紧紧攥住他的视觉和嗅觉。
“咔哒”
安全带被压进了槽里。
这应当是一个句号,盛欢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期待顾沨止尽快回到驾驶座的位置上,好让他们之间回归到一个较为安全的社交距离。
但顾沨止的动作忽然间变得迟缓。
他开阔精悍的肩背横在盛欢眼前,让盛欢完全无法挪开眼,大脑是特别的器官,光是看,通感的力量就能令那些温度和肌肤质感浮上心头。
就在盛欢紧张到只能以指尖去搔刮真皮的座椅时,男人毫无预兆的偏过头来,狭长的眼尾上挑,勾起一点儿璀璨又慵懒的笑意,定定的看着他。
“喜欢吗?”
喜欢……什么?
香水的味道?衣服的颜色?还是……人?
盛欢的语言系统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数次猝不及防的侵略般的试探令他变得不知所措,唯耳根烧得厉害,快要融化了一样。
好在顾沨止适可而止的坐回了原处。
盛欢如释重负的呼出半口气,又听顾沨止道:“我是说车。”
“……”
这四个字将场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氛围推到了顶峰。
盛欢木了两秒,默默地坐正了平视前方。
他感觉浑身的热度都如潮水般褪去,只剩拳头硬了。
第20章
“我不认得车。”盛欢炸毛了,语气裹挟了几分气急败坏:“也不知道顾学长现在混得这么好。”
“学长混得不好。”顾沨止轻车熟路的发动引擎,车身微震,起步平稳:“学长都快三年没回家了。”
“啊?”盛欢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为什么?”
“都说了因为混得不好呗。”顾沨止说。
“可是你不是在那个很有名的国际名校深造——”盛欢疑惑道。
“什么学校?”顾沨止明知故问。
“就那个斯——”盛欢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答道:“斯宾塞!”
“哦。”顾沨止似有所感道:“斯宾塞人也分三六九等的,并不是踏进去就一劳永逸了呢。”
“是吗?”盛欢瞪圆的眼睛透着些懵懂和茫然。
“嗯啊。”顾沨止说:“学海无涯,不进则退,我不巧正好是混的最差的那一批。”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盛欢果真被绕进去了,继续追问道。
顾沨止忽而侧目看他,眼底含着戏谑调侃。
盛欢被他看的扑闪了两下眼睛,“问你话呢!”
“我饿了,先吃饭。”顾沨止话峰骤转,一脚踩下刹车。
盛欢:“???”
“吃饭喽!!”平儿在后面跟着振臂欢呼。他屁颠儿屁颠儿的推门下车,小尾巴似的跟上顾沨止的步伐,留盛欢一个人在副驾驶座上目瞪口呆。
“你们两个怎么——”他不得不下车追赶,高声道:“顾沨止你别带着平儿乱跑啊喂!!他好歹是邻居家的小孩儿——!”
顾沨止隔着一段距离按键锁车,步子迈得气定神闲,像个目的达成的钓手,他单手掂着车钥匙,不忘垂目冲平儿挤眼睛。
“我干得不错吧!”平儿骄傲的一梗脖子,“开心哥哥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哦!”
“嘘,小声点儿,别让你开心哥哥知道了。”顾沨止伸了一根手指抵唇,神秘兮兮的笑,“特别棒,待会儿想吃什么随便点,顾哥请客。”
“好耶!!”平儿欢呼雀跃。
顾沨止笑的愈发厉害,他按住平儿的发顶,驻足回头等盛欢,远远的就看见盛欢歪着脖子,一边儿跑一边儿半身不遂似的“斯哈斯哈”。
“这么疼?”顾沨止有些意外。
盛欢捂着颈侧“嗯”了声。
他清隽的眉头蹙着,小脸皱巴巴透着股委屈感,顾沨止顿觉心疼,伸手想触他的颈子,却被盛欢闪电般避过。
这回盛欢学聪明了,身体微微后仰,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瞪着顾沨止悬在半空中的手道:“你别套路我。”
顾沨止愣了愣,随即乐了。
“我冤枉啊。”他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臂改环抱胸前,好整以暇道,“这不是怕你被扎坏了么?”
“我没那么容易坏。”盛欢很认真的反驳。
“顾哥顾哥!开心哥哥的脖子那么细,为什么不打屁股针呀!”平儿又有问题了:“我去医院,爸爸都是给我打屁股针的!”
“我打什么屁股针啊……”盛欢对平儿就差把“我的母语是无语”几个字挂在脑门上了。顾沨止却在一旁闷笑两声,嗓音低醇道:“那不行,你开心哥哥跟我还没熟到那个份儿上。”他顿了顿,瞅着十脸懵逼的盛欢,意味深长的补了句,“什么都给我看,他会害羞的吧。”
盛欢猛地涨红了脸。
“我害羞什么——”他欲张嘴分辩,顾沨止却又牵着平儿继续向前走了,一派若无其事,反倒是平儿一步三回头,好奇的向他发出追问,“神马神马!开心哥哥光屁股都不会害羞吗!开心哥哥真胆大!!”
盛欢一巴掌糊在脸上,决定跳过这个越描越黑的话题。
他在顾沨止跟前怎么老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啊喂!
你糊涂啊!盛欢!
对于这顿饭,盛欢简直充满了担忧。
大抵也是因为顾沨止有些诱供甚至是诱惑人的本事在身上,用只言片语就能将他带进沟里去,而他每次觉察异常都为时已晚。
譬如所谓专业方向,阿提密斯那会儿就差把顾专员的黄金履历读给他听了,他竟然还会傻傻的去追问顾沨止究竟在学什么,信了对方“混的一般”的鬼话,甚至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追下车来恰饭。
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
他掉进去了,真是男色误人!
那么接下来,犀利狡猾如顾沨止一定会在用餐席间通过各种途径旁敲侧击的打探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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