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飒飒,飘雪千里,昆仑山上,他双目通红,隐忍、难堪又倔强,气得声音发颤:“记住,是我先不要你了。从此以后不周山和昆仑冰火不容!”
少年变成了男人,模样虽不同,但君信白知道那就是他。他双眸明亮地望着他,期待又紧张地问:“阿忻,等我回来,我们就回梦归山成亲,好不好?”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俊美男人淡薄、无情又茫然的脸上,他一遍遍地说:“我不喜欢你。”
“我不可能喜欢你。”
“放弃吧,喝了忘尘酒,不要再执着。”
“何必呢。我根本没有感情。”
“没有必要,我不想记起,你也忘了吧。”
君信白心里一阵抽搐疼痛,不自觉抓紧了心口,眉头紧蹙,仿佛正经历极为痛苦的事情。
倏然,他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惶然无措,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沉重的悲哀,他扯了扯唇,低喃道:“怎么就想起来了呢。”
怎么就把祈音不会喜欢他的事想起来了呢。
原来真的已经到了绝境,原来是真的到了他的末日,原来他的绝望和不舍都是真的。
“记起来什么?”旁边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伶舟善是被君信白的梦呓吵醒的,他勉强醒了过来,探头看看君信白在干什么,就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君信白滞了滞,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少顷,伶舟善就被君信白翻身压在了身下。
“善善,我爱你。”君信白似哭似笑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里情绪深浓莫测,他垂头在伶舟善的唇上吻了又吻,一遍遍说,“我爱你,我爱你……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就一点点也好啊。”
“你能否喜欢我一点点?”
伶舟善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眼底疑惑迷茫,不知道君信白突然又在发什么疯。他只好一遍遍地尽量回应他,将他安抚。
“我也爱你。你怎么了?”伶舟善喘着气,轻轻地在他背上抚顺,“是做噩梦了吗?噩梦都是假的,可信不得。”
不是噩梦,而是现实。如今他们才是在做梦。
其他人的噩梦,他一个人的美梦。
君信白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弃儿,不断地要在伶舟善的身上索求安全感,抱着,吻着,磨蹭着,恨不得就成为伶舟善的一部分,仿佛这样伶舟善就不会离开他似的。
“给我,给我……善善,给我……”君信白疯狂地吻他,求着他道。
“给你……”伶舟善低喘着气,打开,拥他入怀。
任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任意索取。
伶舟善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翌日下午,睁开眼睛便看见君信白坐在床边,凝望着他,似乎看了很久很久。
“醒了,饿不饿?”君信白将他扶起来,温声道。
“你昨晚到底怎么了?”伶舟善眨了眨眼,问道。
君信白垂睫,掩住眸中之色,道:“没事,做了噩梦罢了。”
“你可吓死我了,你太狠了。”伶舟善扒开领子给他看,“你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虐待了呢,密密麻麻都是你的吻痕。”
君信白看了一眼,耳朵红热,移开视线,片刻后,又移回来,吻了吻他的额头,“起来吃点东西?”
“你是害羞了吗?”伶舟善惊讶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会这么局促羞涩的时候。
君信白轻咳了一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给你做了豆腐炖鱼汤。”
“唔?鱼汤?”伶舟善眼睛亮了亮,舔了舔唇。
两人坐下,一起吃了饭,君信白道:“过两日是下界人间的七夕节,出去逛逛可好?”
伶舟善喝汤的动作顿了顿,诧异地看向他,道:“我能出去?”
君信白神情微妙,伶舟善连忙道:“我没有指责你把我关起来的意思……不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出去玩……诶,不是,我不想出去。”
“你当然可以出去。”君信白摸他的头发,温柔道,“我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不想离开我吗。我相信你。”
“善善,我相信你真的爱我。”君信白自欺欺人道。
“真的?”伶舟善高兴道,他抱上君信白亲了亲,道,“那我,那我们出去玩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灵链不解除,他即便能出去,也跑不掉,当然不会白费力气逃跑了。伶舟善想。
却没想到,七夕的那天,君信白竟然将他的灵链解开了,似乎真的信了他的话。
伶舟善心里激动,面上假惺惺犹疑道:“要不这灵链还是不除了吧。”
“我们都要成亲了,我自然信你。”君信白牵上他的手,深情道,“善善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嗯。”伶舟善点头。
“那我们走吧。”
七夕这一天的人间很是热闹,街市上车马如云,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尤其举行庙会活动的地方,街上摆满了各种小摊贩,好玩的花样奇多,好吃的应有尽有,各种表演层出不穷。
伶舟善探头探脑,看见好玩的,看一眼君信白,君信白就给他买。瞧见想吃的,他只是多看片刻,君信白也给他买,一路下来,两人的空间宝袋都装得满满当当。
两人因模样太过出色,引来了不少的目光注视,但两人都没有太过在意,仍是手牵手走过茫茫人潮。
似乎天生就该如此,他们天生就是要这么亲密无间,就该眼中只有彼此,就该相知相伴地走过很多热闹的,冷寂的,荒凉的,繁茂的路。
一路下来,君信白没有放开过伶舟善的手,伶舟善想找机会逃都没办法。
天色渐暗,万家灯火次第亮了起来,庙会上的花灯锦簇,将长长的街点亮,汇成一条长长的、璀璨的灯街。
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相约走了出来,在浪漫唯美的灯街里或眉目传情,或情愫涌动,或者凑在一起低声互诉衷情。
晚上的杂技表演比白天的更为精彩,人越来越多,挤得人难以行进,在人潮推涌裹挟中,君信白放开了伶舟善的手。
伶舟善手中一空,第一时间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奋力离开,不让君信白再能抓住他。
然而走到很远的地方,伶舟善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君信白站在汹涌的人/流中,肩背挺直,犹如一株落雪的冷竹,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莫名让人觉得落寞孤冷。
君信白站在原地良久,如他意料一样,伶舟善不会再回来。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转身离去。
他坐在全城最高的钟楼顶上,手中挂着一壶酒,他仰起头,灌了一口刺辣的酒,默然地望着天上冰冷的月。
“好啊!失散了不去找我,竟然偷偷在这喝酒!”
君信白滞了滞,愕然地望向正爬上来的伶舟善。
伶舟善很生气地叉着腰,气鼓鼓地瞪他,道:“我生气了!”
“善善……”君信白愣愣道。
“你若是不喜欢我,不想成婚便直接和我说。”伶舟善咬牙切齿道,“不必以这种方式来推拒我!”
君信白站了起来,朝他走了两步,道:“不是的,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去找我!”
“我以为……”君信白是在放他走,他以为伶舟善是会走的,但没想到伶舟善竟然回来找他了。
伶舟善走过来拎住他的衣领,凶狠道:“只有我丢弃别人,若别人丢弃我,我会杀之。”
君信白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伶舟善拧眉,觉着君信白的笑有点怪,但他正气不顺,也懒得管,恼道:“给我道歉!”
“对不起。”君信白很快道。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与我成婚了?”伶舟善瞪他。
君信白立刻抱住他,紧紧的,带着失而复得又复杂的心情,他埋在伶舟善的颈肩,闷声道:“不是的,我想,我很想。”
上一篇:我靠拍烂片续命,怎能成业界良心?
下一篇:和人外协议结婚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